“我太难了……”
某处荒山，南星北与面前将他五花大绑的妖女对视。
眼中浮现的不是对方那妖娆面容、白腻胸脯，而是自己一百来年的修道生涯。
“在我七岁那年，与青梅竹马的小梅牵手，本以为握住她的手，就能一直走到永远。然而我们十七岁时，她却被上七宗的紫天玄女宗仙师看上，要带去宗门修行。临走的前晚，我们约好待她学有所成，便来村里接我一同去宗门修行。”
“诶？还真是年少无知，这修真界谁不知道紫天玄女宗只招女修，连外门打杂的衙役都是女的。”
“你说得没错，就这样我在村里等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三年后，我偶然听镇上的说书先生，提到紫天玄女宗近年来横空出世一位天才女修，镇压宗门同代所有天骄，成为了紫天玄女宗新晋玄女候选人，问了下名字我才知道那人竟是小梅……”
“玄女候选人？小梅？你的说得该不会是杜清梅吧？她现在已经淘汰了所有玄女候选人，被紫天玄女宗确定为下一代紫天玄女，等同于宗门太上长老，地位比宗主还高！她要是你青梅竹马，你还能混成现在这样？”
妖女瞧着南星北那身可怜的修为，根本看不出对方像是与杜清梅相识。
听着妖女挖苦的言语，南星北心里毫无波动，毕竟他的苦仅凭这三言两语可挖不完——
“不过我听说那杜清梅并非处子，当初她的竞争对手以此事诋毁她，宗门内也有不少人抨击她，认为她作风放荡不配当紫天玄女，还要求她说出交媾的男子是谁，但她却从未理会这些言论，最后那些骂得最凶的，也都在她的剑下投胎去了，难道说那名男子……”
“啊这……只能说那天夜晚我们都成长了。”
南星北面色赧然，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关于小梅他也就剩下这点甜蜜回忆。
但在甜蜜过后，却是漫长而无望的等待。
总之他被骗了身子和感情，小梅天亮之后提上裙子一去不回。
“咯咯咯，臭道士你可真能编，继续说呀，我听高兴了，今天就放过你。”
南星北长叹一声继续说道。
“我二十五岁那年，外出游历在山中迷失了方向，误入一处修仙门派，主持门派的老道士说与我有缘，便收我做了徒弟。虽然门派规模极小，里外不过十数人，但大家都很好相处，老道士悉心教授我们仙法，哪怕我们资质平庸，难窥大道门径。”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这故事听着有什么意思？”
“先别急……在我入门第二年的某天，老道士带着一名少女来到门派，那便是小师妹露露，当年十七芳华。作为小师妹，露露受到大家的关爱，其中她与我最为相熟，平日里总是缠着我胡闹，我本以为她只是孩子心性，但突然有天她却认真向我示爱，只是我当时心里还想着小梅，便狠心拒绝了她。”
“喔！那她一定很伤心吧？”
“没错，自那之后她便再也不与我见面，终日躲在自己的屋中修行。”
“就这样结束了？”
“之后又过了三年，某日老道长突然将我们召集到炼丹室，询问我们的修炼进展。或许是因为平日里最活泼的小师妹，都潜下心来修行了，大家这几年也都更加努力，全都迈入了练气期。然而我们没想到，向来视之为恩师的老道士，却突然露出诡异的神情，一念之间便将我们控制住，说是终于等到这天，可以开炉炼丹了……后来我才知道，老道士竟然是个邪修，传授我们这些资质平庸的凡人仙法，就是为了方便控制我们。”
“以练气期修士的血肉精华炼丹，莫非是要冲击筑基？真是恶心又低效的手段，哪怕在邪修里此人也只是个不入流的货色。之后发生了什么？看你现在还活蹦乱跳的，该不会是你大发神威，凭借刚迈入炼气期的修为，反杀了练气巅峰的老道士吧？”
“当然不是我，而是小师妹。老道士错估了小师妹的天资，经过三年潜修，小师妹竟然已经炼气期八层，虽然比起炼气期十层巅峰老道士还差了不少，但最终小师妹却凭借过人的剑法，以及一柄不知从何而来的古剑，最终将老道士击杀。”
“这个故事精彩！越级反杀，无名古剑，跟话本里的天命主角一样！后来你们怎样了？”
再度回想起那段过往，南星北眼神有些惆怅……以及略微回味。
“后来老道士一死，大家自然以杀了老道士的小师妹为首，打算听从她的安排，不过那时我们才发现，三年不见，原本活泼可爱的小师妹竟然性情大变，浑身散发着凌厉气场，仿佛一柄锋锐无匹的仙剑。”
“她总不会杀性大发，还打算对你们动手吧？”
“那倒不至于，但看我们的眼神就像个陌生人一样，根本懒得理会我们，独自拿了老道士的遗物，就回自己房间了。”
“果然是性情大变呢，不过那也算是她的战利品，就算独吞也理所应当。”
“这当然没问题，只是小师妹突然变成那样，我们也难免有些失落，一日之间失去了原本视作恩师的老道士，就连平日里最疼爱的小师妹也形同陌路……当天夜里我辗转反侧，感到前路迷茫，记得是月上三更时，小师妹忽然出现在我的房间。”
“难道她来取你性命了？”
“不……她当晚二话不说，将我衣衫全部撕碎，不由分说就玷污了我的清白……你也知道，当时以她的修为我根本无法反抗。”
“你确定是无法反抗，而非不想反抗？”
“啊这……只能说那天夜晚我们都成长了。”
妖女娇笑连连，白腻胸脯一阵乱颤。
“好一出反客为主的大女主戏码，我就爱听这个，你要是说书先生，我一定赏你十年八年的茶水钱！”
“也罢，你当个故事听就好。那夜过后，我便再也没见过小师妹，只是当她离开后，我才逐渐正视自己空落落的心，恍然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已经深深爱上了她。只可惜山高路远，我们终究再难相见，后来我偶然听闻，有位女子剑仙凭一己之力创立了一座剑宗。”
“剑宗？你说得该不会是五十年前，创立鸢谷剑宗的女子祖师林沾露吧！好哇，刚编排完上七宗的紫天玄女，现在就轮到新晋下九宗的女子祖师了？你可真敢编，难怪你会被那么多女子追杀，肯定是觉得你口无遮拦想给你个教训吧。”
南星北忽然抬起头，神情诧异地看向妖女。
“原来姑娘不知道我为何被人追？”
“我怎么会知道？当时我就看到你被一大群女子追着，气势汹汹的，起初还以为你是采花贼被抓现行了呢，但仔细一看又感觉她们比较像……”
“这么说来，姑娘将我劫走，是为了救我？”
“想得美！我跟你没亲没故的，救你干嘛？”
“那姑娘为何将我劫走？”
“我是妖女嘛！想干嘛就干嘛呗！我很好奇她们为什么要追你，所以就把你绑来咯，等问清楚了再把你还回去。”
“姑娘！咱们好人做到底，不如将我放了，日后必有厚报！”
“我都说了我是妖女嘛！哪有妖女是好人的？不过你这道士说话挺有趣的，快告诉我她们为什么追你，要是答案让我满意，那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真的？此事说来话长……”
“我不喜欢听长的！”
南星北连忙止住了酝酿好的开头，直截了当地说道。
“其实我的体质有点特殊。”
“喔？怎么特殊了？”
“简单来说……与我产生纠葛的女子都大道可期。”
“还有这种事？不过按照你刚才编的故事，倘若那紫天玄女杜清梅，以及女子祖师林沾露，都是因为与你相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那这个说法倒也成立。”
妖女双手捧着胸口打量南星北，完全看不出这人身上有什么奇异之处。
“可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有这种体质的，还有那群女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南星北闻言再次长叹。
“这都是命啊……记得在我百岁那年，我终于成功结丹。”
“百岁才结丹？”
“这不重要！我当初为了结丹花费了不少灵材，所以为了赚取之后的修行所需，我前往开元国，给一个富商家当供奉。虽说结丹期修士在修真界遍地都是，但在开元国那种小国并不多见，所以我还是比较受人尊崇。我担任供奉的那个富商家的家主，有个小女儿叫凛凛，我当时见她资质尚可，就主动提出收她为徒，教导她如何修道……”
“哈哈哈哈！百年才结丹的修士居然还想教人！”
“这个也不重要！重点是凛凛这孩子，在修道一途上确实只是资质尚可，但不知为何，她却对占卜术式极为热衷，而且天赋也是我见过最高的。”
“那又怎么了？你一个结丹期修士能有什么眼界？”
“但并不止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后来占星宗的宗主亲自找上门，说是算到了凛凛这孩子，未来注定是占星宗的兴盛之主。”
“又来一个上七宗的？凛凛……就是那个宗门上下，捧在手心里都怕化掉的占星宗小公主，陆凛凛？该不会……”
妖女满脸兴奋地看着南星北。
“她也跟你成长过了？”
“没有！她可是我徒弟！”
南星北嗓音里浸满了悲愤与绝望。
“被占星宗宗主带走后，大约过了五年，有天我忽然收到占星宗的邀请，说是凛凛那孩子想见我。当时我也很想念凛凛，毕竟是我人生里第一个徒弟嘛，虽然教了还没半年就被占星宗截胡了。”
“毕竟比起跟着一个百岁才结丹的废柴修士修行，肯定是去上七宗更有前途嘛！”
“以前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很欠揍？”
“有呀，但他们都打不过我。”
“……我去了占星宗后见到凛凛，那时她已经二十岁出头，出落得亭亭玉立，我一下子差点没认出来。本以为这次相见是为了叙旧，聊聊我们并不多的师徒情，我还记得那天夜里，凛凛对我猛灌比我年岁都大的仙酿，那股后劲我用灵力都挥散不掉，所以喝了没几杯就找不着北，然后勉强回到凛凛给我安排的房间准备就寝，却不曾想那竟然是凛凛的闺房！”
“诶！这个刺激！然后呢！”
“在我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个柔软的身子贴了上来，但我凭借多年经验迅速察觉到危机！”
“等下？你管这个叫危机？”
“贞洁危机怎么就不是危机了！总之当时我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推开了对方，但对方却不依不饶，仿佛不占我点便宜就不罢休……最后我凭借顽强毅力，守住了最后的底线。经过一番顽抗，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我才发现一直与我纠缠的人竟然是凛凛。而她似乎也破罐子破摔了，虽然她修为并没有我高，但架不住她法宝多啊！于是我就被她给控制住……当时我问她为何要这样做，她却告诉我这都是天道的指引，原来她经过占卜，算到自己最大的机缘就是我，但我却不止是属于她一人的机缘。”
“机缘？”
“没错……”
弱小、可怜、无助——诸多心情涌上心头，南星北悲痛欲绝，越发感觉人生无望。
“她说我是天道鼎炉体质，本应是受到天道眷顾的修行天才，但自身机缘与天赋，却极其容易被女子采撷。所以凛凛想将我留在身边，甚至打算让师徒情变质，就是为了这机缘！得知真相后我宁死不屈，而凛凛也没有为难我，任由我离开占星宗，但却对外声称只要女子与我交媾，就可以延年益寿青春永驻！最离谱的是连这种匪夷所思的谣言，就因为她是占星宗的人，导致这些女子都疯了似的来抓我！凛凛便是想用这种方法逼我回占星宗，老老实实呆在她身边！”
想象了下自己被那群女子抓到的下场，南星北的腰间隐隐作痛，最后全都化作一声长叹——
“所以说……我真的太难了！”
这群屑仙子休想再骗我感情！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带着修真界仙子们天下无敌》、《剑来》、《修炼成仙的我只想养成女徒弟》、《足控勇者的目标是魔王的丝袜》、《被触手怪养大的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