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拉斯蒂娅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才放心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不速之客……她吐出一口浊气,眉头铸成的囚牢正昭示着主人烦躁不安的内心。
拉斯蒂娅落座,缓缓报上了来者的姓名:“希蓓娅·莱德姆。”
清脆的翻阅声,无言,陷入僵局。
拉斯蒂娅知道这是对方给自己的下马威,又没办法发作,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大拇指轻轻叩击,打着节拍以警惕自己时间的流逝。
对方的能力对她来说是一个谜,组织仅仅给了一个宽泛的“命运”,毕竟她的身份至今都无法被信任,并且她名义上还是光明之神的教徒,不大可能会被找麻烦。
时间是命运,空间是命运,这个世界也是由无数命运的网所连理成的奇迹。
“拉斯蒂娅?我看见过你。”希蓓娅“啪”地合书,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现在,组织?”
见过我?拉斯蒂娅压下满腹狐疑,思索起对方问的是自己所在的哪个组织。
“斥端。”希蓓娅没有给予这位交易者多少思考时间,自问自答地抛售自己所掌握的部分情报,以搏取暂时的优势。
实际上斥端安排的交易人并不是眼前的这位,而是一个更加虔诚,同时更加难以占取优势的人。
如果是那人,消息是绝对传达不到真正的掌权者耳边的,那个狂信徒不会接受异端的交易者的橄榄枝,哪怕她可能会因此受到惩罚,不过她打出的是神灵的旗号,处罚大概率也会不了了之。
所以只有通过普契卡和维芙尼所看到的拉斯蒂娅才是最佳的选择。
“合作。”
合作?你不是拒绝了吗?拉斯蒂娅这才想起来几个月前组织给自己希蓓娅情报的原因。
她并不知道容端开出了什么条件,但不论怎样肯定都对斥端不利。
“我们不会干涉你们的。”她婉言谢绝道,她们只是派系不同罢了,在关系到神明的事情上,她们仍会保持着团结。
“不,我恰恰需要你们干涉。”希蓓娅宛如恶魔般低语道,“目标不变,不会损害你们的神的利益,还能获得血族的支持,清理异端。”
拉斯蒂娅耸肩,她对清理异端可没有什么兴趣:“我要考虑考虑再汇报。”言外之意就是拒绝了希蓓娅的提议,说罢她便起身向门口走。
多重身份就像是钢丝上的舞者,掌声和危险并存,这种无异于和容端开战的风险她担不起,一旦战争的潮汐掀起风浪,她就是最先摔下去的那个人。
希蓓娅看着拉斯蒂娅一步步远去,不作挽留,等拉斯蒂娅即将出门的瞬间,她开口道:
“如果容端的接头人是普契卡呢?”
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拉斯蒂娅刚要触碰到门把手的手结冰了似的,停在了半空中。
“谁?”拉斯蒂娅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希蓓娅,对上了希蓓娅那副噙满笑意的表情。
——那是一种愚弄命运走向的,对命运的嘲笑。
这就是……命运吗?拉斯蒂娅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呼吸早已变得紊乱不堪,脆弱无比。
“她的性命,这个专门为你开出的筹码,满意吗?”
乌鸦略过教堂的上空,最终伫立在阴雨里的尖塔上俯瞰着城内的死亡。
譬如南区街头正在上演的袭击事件,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血色便污浊了地面的几块砖瓦。
乌鸦被这巨响吓到,仰天尖锐地叫了几声。墨色的云越织越浓,逐渐逼近鸦羽的颜色。
……
普契卡来到涅朵拉原住处的门口,细细聆听,见门内没有任何声响,疑惑道:“逃掉了吗?”
还以为会逃回旧居里,但看来没有那么蠢。
机会又少了一个,太大意了,忘了半成品也可以和本体共享记忆了,不过无所谓,未来可以慢慢清算。
今天死掉了一个半成品人偶,明天就是人偶,后天就是人偶师。
她并没有选择破门而入,直接忽略了这个选项,就像是她今天下午的目的仅仅只是来南区一趟,给某些蠢蠢欲动的人杀鸡儆猴而已。
普契卡又闭眼感知灵性的散出痕迹,片刻后,收起了背在身后持枪的手,默默离开了。
涅朵拉颤抖着捂着嘴靠在门后,手里抓着救命稻草似的紧攥着那对大理石眼珠,心脏像只兴奋的小兽,疯狂地叫嚣着,震颤着神经。
仿佛垂死挣扎的牝鹿的喉管被锐齿所割裂,汹涌的血液从伤口喷涌而出,眼眸里覆上了一层恐惧的薄灰,冷汗和血液打湿了浑身上下。
那把枪里的子弹,散发的灵性,阻断了她和其他人偶的一切联系。
不能再回藏身的地方了,不,不能再在南区待了,涅朵拉本能地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无处可逃。
刚刚死亡的记忆潮水般涌入脑内,涅朵拉瞳孔猛缩,捂着伤口大口大口地呼吸。
挪动到地下室,取出了一件信封状的物品,忍痛飞快地在信纸上写出了一个姓名,光芒一闪,信封消失不见。
涅朵拉并不畏惧死亡,因为她知道,人偶也许会很容易受伤死去,自己也因此很容易受伤,但绝不会轻易死去。
真正让她恐惧的,是普契卡的突然离开,这不像是普契卡会犯的失误,再加上下午人偶的突然失控……
涅朵拉再次尝试催动人偶的线,发现线上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结,结上蔓延出新的分支,裂开形成一道道扭曲的线团,宛如有了自己掌控的命运。
她的脑内划过一道惊雷,浮现了个十分恐怖的猜想,呼吸一时滞缓,低笑出声,透着无法抑制的恐惧,止不住哕出一口鲜血。
“命运,对了,是命运,有人操纵了命运……”
早该想到了,从那对仿制的眼珠便能看出来——她不可能能催动那对眼珠,来掩盖自己的气息,但事实上她的确做到了,还有,普契卡为什么放弃了进入房子?会大意到放弃了追击?
她可不是小孩子,会相信什么奇迹,那唯一的可能就俨然呼之欲出了——有人限定或是操作了今天的命运。
涅朵拉回忆起之前看到的关于希蓓娅的情报,是她吗?
涅朵拉转瞬摇头否定了这个推测,看向了手中被汗水润湿的石制眼珠。
真正操控的人……另有其人。
是一个早在她和拉斯蒂娅交接时就谋划好这一切的人,甚至可能早在她叛逃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现在知道还不算晚,至少对方并不想让自己那么早去死,也可能对方根本对自己没有兴趣,只是顺带罢了。
涅朵拉无力地倒在地上,抽了抽嘴角。
不论是谁,不论目的是什么,既然限定住了未来,那就用她的生命来作筹码,去赌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吧。
雨还在下,信件凭空出现在了远方一间房屋的书桌上,主人显然对此无比诧异,疑惑地拆开信封,看见了无数血色的字迹,上面写着:
“禁止,错误。”
信封土崩瓦解,化作齑粉。
主人推门飞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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