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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疼痛

5.疼痛

不需要谁来主持,大家吃吃喝喝,笑闹着,气氛很是融洽。

“姐姐,这次的酒应该不是你准备的吧。”少年看着正在大口痛饮的伊吹萃香,问道。美宵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我可不想让大家喝醉后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虽然美宵可以控制醉酒者梦到的事物,但她可不想牵扯上太多事情。所以……只有少年杯中的酒,是她亲自调出来的。

“话说回来,小羽。”美宵并不顾忌什么,直接说了出来,以只有她和云羽能听到的声音,“你……想要一直和姐姐生活下去吗?”

“当然!”少年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音量略高,便压低了声音,“我当然,想和姐姐永远生活下去。还有我在这里的朋友们。”

最后那句是多余的啦……美宵心中腹诽,“哪怕,要放弃作为人类的身份?”

少年愣了愣,随即用力点了点头,“人类的身份,我不在乎。我所在乎的,是那些我所珍视的人和物。”

美宵点点头,心中松了口气,至少自家弟弟对这件事并不反对。

“姐姐,你……”少年欲言又止,将到嘴边的话语换成了:“姐姐,无论你做什么,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不然,就本末倒置了啊……”

“傻弟弟,我心里有数。”美宵揉了揉他的头发,举起了手里的杯子,“来,我们对饮一杯?”

“好。”少年举起自己的酒杯,和美宵轻碰一下后,一同饮尽。

见状,美宵脸上的笑意更甚。

“云羽。”

听到熟悉的清冷的声音,少年连忙回过头来,“爱丽丝,晚上好啊。”

“嗯。”精致如洋娃娃般的少女颔首,“教你的人偶魔法,练习得如何?”

与奥野田美宵抱有相同想法的爱丽丝,希望可以通过让少年成为魔法使的方式获得长生。所以她向少年教授了自己的人偶魔法。

但是,要想成为魔法使,所需要的时间极为漫长。即使可以用药物暂时延续少年的生命,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嗯……目前粗略操纵大概可以操控4个人偶,但要想精确操控,就只能有一个。”少年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自己要和姐姐一起看店的缘故,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去练习人偶魔法。

……不过,总感觉自己不是没有能力呢。

“嘶——”少年捂住了脑袋,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了他的思考。但是,这样的剧痛也只是持续了两秒而已,但少年的身体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软倒下去。

“怎么了?”美宵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连忙询问。

“……”爱丽丝扶住少年的身体,与奥野田美宵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云羽他,刚才突然出现了头部剧痛的情况,然后就是现在的全身无力了。”

后面的内容无人听到,因为爱丽丝只做出了口型:“怀疑是,与他的记忆和能力有关。”

美宵瞳孔一缩。

复活,向来是一件被视为禁忌而又让无数人与妖怪趋之若鹜的事情。原因无他,世上的人,有多少不想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或是借此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终结阴阳两隔之痛呢。

但是,这样的事情,在四年前,真实地发生了。

本应死于数百年前,连灵魂都已经投入轮回、当时已经转世的初代【御阿礼之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复生。并且归来的她,获取了【模拟幻想乡历史】的能力,其寿命,也漫长到了如神明一般的地步。

如此完美的复活,就连地狱【十殿阎罗】都无法修改、查明的复活,其代价,却只是【记忆】而已。

在被复活者稗田阿礼复活之时,作为使其复活者的云羽,那短短的一天的记忆。

“这孩子能力的本质,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复活’二字就可以概括的。”四季映姬曾这样告知幻想乡的大妖怪们。

自那以后,她们对那日的事情绝口不谈,在少年面前,更是如此。不过,有时少年却也会回想起,“阿礼姐姐是什么时候从我的守护灵,变出实体来的呢?”

然后便会是脑部的剧痛。所以少年的记忆被略加修改,令他对某些事情“习以为常”。

但是,最近云羽的头痛次数,越来越多了。有时是在接待客人的时候,有时是在村里日常交际的时候,甚至……爱丽丝在教授他魔法时,就两次见到过他头痛的样子。

不过,这代表的是能力的逐渐觉醒,还是记忆封印的逐渐衰弱,亦或是……那次复活的代价呢?

“要带他回去吗?”爱丽丝看向美宵,后者刚要应允,便听到少年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清晰入耳。

“没事的,姐姐,爱丽丝。”少年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我只是……这段时间【鲵吞亭】的工作量有点大,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歇一歇就没事了。”

明显的谎言。但是爱丽丝和奥野田美宵都没有去揭穿他,因为她们正在努力解决这件事情。“是……吗。那,姐姐给你放三天假,好好休息一下怎么样?”美宵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爱丽丝明白了她的意思。“星羽,这段时间就出来走走吧,魔法练习也可以先暂停一下,累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但是……”少年欲言又止,他知道店里的工作很忙,没有他来帮忙的话,美宵会很疲惫的。

显然少年忽略了美宵身为妖怪不会轻易感到疲惫这件事。

奥野田美宵伸出手,揽住了少年的腰部,让他靠在了自己怀里。少年一惊想要挣脱,但是本就浑身无力的他根本不可能反抗美宵的力道。不如说,现在的云羽,就算不被美宵禁锢住,凭自己的力气也不可能再直起身。

“你看,你甚至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美宵的眼中流过阵阵心疼之意,“又怎么能再工作呢?如果担心姐姐的话,就赶快把身体养好,让姐姐开心啊。”

“酒馆的工作,姐姐请别人来帮忙就好了。”

少年渐渐地不再反抗,安静地依偎在美宵的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的温暖与清香。

一旁的客人们都只是笑笑,渐渐放低了音量。

深夜,宴会结束后,美宵抱起少年,准备离开神社。

“喂,你就准备这么把小羽抱回去啊。”稗田阿礼扶着多喝了几杯导致现在晕晕乎乎的稗田阿求,和奥野田美宵一起向村子走去。

“是啊,怎么了。”美宵有些奇怪,“我可是妖怪,可不会因为这样就感到疲惫的。”

“……当我没说吧。”阿礼轻叹。美宵见状,说道:“那么,要不要我们换一下,你抱着小羽,我带着阿求?”

“行啊,只要你肯换。”阿礼立刻回答。开玩笑,她稗田阿礼复活后体质和妖怪没什么区别,抱自己的弟弟有什么难度?

“才不要。”美宵眨了眨眼,然后在云羽额头上,轻轻一吻。

“……”阿礼嘴角抽搐。

“啊,两位,稍稍暂停一下吧。”

美宵和阿礼站定,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只是凝重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八云紫。

“是关于羽小哥的。”八云紫笑吟吟地说道。

“……贤者大人请讲。”最终,奥野田美宵打破了沉默。八云紫习惯性地打开了折扇,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只留眯起的双目。

“经过观察,那孩子的能力有觉醒的迹象。”

“什么?”阿礼惊呼,“确定不是记忆复苏的影响吗?”

“你也知道他最近头痛的情况在增加吧。”八云紫不想卖关子,径直开口:“记忆的复苏,本质上就是他能力再度觉醒的预兆。”

“上一次,他的能力觉醒,带来了阿礼你的复活。”

“这一次,又会给我们,给这个幻想乡,带来什么呢?”

两位姐姐愣神之际,前面已空无一人,就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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