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大手翻过一张张泛黄的塑料膜，前面几页装的是黑白相片，大多数呈现两个成年人和他们怀中的一个小孩的画面。
由于看着就年代久远，他们的表情已经模糊不堪。
不过从这个小男孩挥手比耶或是在脑袋上举着两个手指剪刀装小兔子的动作可以看出，他应该是蛮开心幸福的。
“这是我的爸妈，穿着开裆裤的是我。”
袁老爷子毫不害羞，指着左上角的一张照片笑着感叹。
“那个时候，真的是无忧无虑啊。”
他后面说的话我就没怎么听清了，大概是对儿时的向往吧。我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他穿开裆裤的照片上，但很遗憾，那上面也模糊的一批。
无趣......
【宿主您可真恶趣味。】
【这能怪我？要是他不说，我能对这感兴趣？】
哗啦几声，他再次翻动相册，略述这些照片是在他什么时候拍的，拍照片的是谁，里边的自己又做了些什么事。
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想去听一个老头子讲他的曾经，如果是个漂亮的美女那我可能还会上点心听一点。
再不济也给我来个帅哥，至少养眼，能听的进去。
不过，说到帅哥，就出现了两个帅哥。
不过帅哥是在袁老爷子的相册里。
“这张，是我和张河先第一次拍的照片，还是彩色的。”
我看着照片上勾肩搭背的两个潮流帅哥，指着右边的这个，问：
“张河先？”
“呵呵，对了。”
这下我倒是确信张海欣是张河先的亲女儿了。
那个时候的张河先简直就是张海欣的性转版，立体的五官配上那双含情的眉目，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再想想张海欣她哥的爸，哎呦，油腻男一个，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猥琐与傲慢。
“这张，是我们三人的照片，中间的女孩是我的初恋。如果当初不是她在一旁鼓励我俩坚持做下去，我和张河先这样懒散的人早就放弃下海捞金了。”
袁老爷子的手滑过那张用胶带粘连起来的照片，女孩的面容恰好被撕裂，被胶带这么一盖，更是看不见她的样子。
“也是因为她，我和张河先成了仇人。”
我抬眼观察袁老爷子，从他平和的语气中，我听不出仇恨的咬牙切齿，反而还是荡着一种怀念过去的情意。
“也是，张河先带着她私奔，还顺走您的钱。”
“不，是她蛊惑张河先带着她私奔，也是她瞒着张河先，偷走了我的血汗钱。”
哇，这女的......
袁老爷子说到这，语调开始变得低沉，不知他是在愤恨还是失望。
“原本我和她都约定好了的，等我再下海捞两次，就会娶她。张河先也在一旁拍手，笑嘻嘻地祝贺我，还说过喜酒必须得邀请他来喝。”
袁老爷子，惨，实惨！
虽然我觉得身旁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确实有点惨，但我却不觉得他可怜。
“哎呀。”他抬头往上看去，叹出一口长气，“真是越看越气啊。”
“那就不看了呗。”
他眯起眼睛，斜视着我，眼角笑出了皱纹。
“我的过去有这么没意思吗？前几天我给小可儿讲的时候，她可是听的津津有味呢。”
“我又不是您孙女。”我拱手耸肩，很是无奈。转而放下手，仰视着他的眼睛，“如果您这次叫我来真的只是为了给我道个歉，那好的，我接受您的歉意。”
“也希望您不要让您的家人来干扰我的生活，谢谢。”
他闭上眼睛，笑着摇头，仿佛我在说一件特别滑稽特别离谱的事情。
“我们还不屑于对一个没爸没妈的孤儿耍这种不要脸的手段。”
喂喂喂，我对你的态度已经够好了，有必要戳人痛点吗？虽说这也不是我的痛点，但这样很没礼貌诶！
“哎呀，要不是你对我的那通骂，我可能到现在都还恨着张河先，把事情的真相掩在过去。”
也就是说，袁老爷子是在我骂过他之后才了解他的初恋勾引了张河先？
袁老爷子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张口解释道：“躺在病床上的那几天，你的话总在我的耳边萦绕，让我不得不去思考我这一辈和张河先斗的意义。”
“如果没有对张河先的那点恨，我也不会放下脸去答应那个富二代女儿的无理要求，那么之后也不会在商业圈子里与小可儿她奶奶邂逅。”
“张河先毁了我，也成就了我。当我明白这些的时候，对他的恨意不光减少了，而且开始回忆我们的过去，找到了那些我曾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上。”
他想伸手摸我的头，被机敏的我迅速躲开。
“您说，别动手动脚的。”
他哈哈两声，接着说到：“原来，张河先早就暗示过我那个女人对他有情愫，但是我对我自己太过自信，诶，败了败了，。”
“可是张河先不也确实听着她的话带她私奔了吗？”
袁老爷子点了点头，放松的脸显着有些疲惫。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我理解的，因为我和小可儿她奶奶在一起的时候，也出了轨。”
“另外，那个女人也在后来给张河先戴了绿帽，知道这个后，我也爽了。”
艹.......
袁肖东不说你丫的很专一么，年轻的女人都想爬你身上上位，你都一个没搭理的么？
“不说我自己了，说说你吧。”
哈？终于要进入主题了吗？
“您说 。”
他把相册放了回去，踩着灰色棉拖鞋，走到了床边坐下。
“过来坐着谈吧，就当是老朋友聊聊天。”
我可受不起当你朋友的称号。
......
从袁老爷子的房间里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我都有些惊讶自己的耐心，居然能听一个瘫在床上的老爷爷这么长时间的絮絮叨叨。
心累，感觉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做，光听他一个人讲他的事情，我的事情，还有袁可的事情。
正当我皱着眉头，捏着太阳穴下楼时，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啧，晦气。”
我白了他一眼，摸着发疼的脑门，从他旁边走过。
“喂，我爷爷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顶多讲的太多，口干舌燥了吧。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呗。”
袁肖东碎了一口，转身跨着大步，上楼查看情况去了。
客厅里，一群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袁可，面露担忧地聊着天，似乎在劝说她。
“知道了，我会在那好好过的，这不还有小西照顾我吗。”
“什么叫小西照顾你啊，肯定你这个当表姐的照顾小西啊。”
“没事的，小姨，我可以照顾袁可的......啊呀！妈，你打我干啥？”
“小西，叫表姐，不是说了不要没大没小的吗？”
那边的氛围渐渐活跃，袁可的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与之前那朵小白花的形象相比，现在略微成熟的她更加有了吸引人的气质。
“诶，那！扫把星下来了！”
袁可的小表妹，也就是他们说的小西，大大咧咧地指着刚踏上一楼地板的我，放声叫着。
众人聚焦的点一下子从袁可身上转移至我的身上。
神情也从关心变为了唾弃。
“那个，事情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我无视其他人的目光，正视着倚在沙发边的袁可说到。
她站直身，从茶几上拿了一个丑橘，走了过来，把丑橘放在了我的手上。
“那我送你。”
冰凉的橘子刚触到我的手心时，突然冒出一道残影，夺走了那颗其貌不扬的橘子。
“略~”这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对我摆了个鬼脸，右手把橘子抛到空中又接住，“这种*子才不配吃这么贵的橘子。”
“小西，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袁可皱眉，对小西严肃的批评。
“你哥啊。他经常说她是个浪荡成性的......呜呜呜——”
程诺捂住小西的嘴，一个劲的对我道歉。
“没事，我也不喜欢吃橘子。”我淡然道，转眼看着袁可，谢绝她的好意，“我自己也可以回家的，就不劳烦你江城大小姐了。”
“你也好多和家人聊聊，毕竟明天就要出发去国外留学了嘛。”
在刚才和袁老爷子的交谈中，我得知了这件事。
其实对于袁可喜欢上了一个同性，袁家人都不怎么支持袁可。直到袁可在和袁老爷子深谈时，无意间说出张海欣和我的关系，这才让袁老爷子认可了袁可对我的追求，同时还更加鼓励袁可把我搞到手。
当然，他也说了，原本的计划就是让张河先恶心一阵子，成功后就把袁可送出国，给我一大笔宽慰金，把我踢出袁家。
也不知道袁可知不知道她爷爷的想法。
“好了，说这样的话没有意思。”袁可披上了外套，从兜里拿出一把车钥匙，对我晃了晃，“走吧。”
既然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拒绝，倒是却之不恭了。
“行。”
走到车的旁边，这次我特意选了后座。
她轻笑一声，调笑道：“你怕我？”
我点点头。
她也不生气，就是好笑地微微摇头，然后把手伸进她另一只手提着的一个袋子里，拿出一盒切成块的菠萝。
“给你，之前你就没吃几口，现在肚子饿了吧。”
“还行，不算很饿。”
我没有客气，接过那盒菠萝，用签子挑了一块小口吃。
“你不要吗？”我看着系安全带的她，礼貌性地问问。
“要，你喂我。”
盒子里有两根签子，我用另一根签子插起一块，直接塞到了她微张的嘴里。
“开车吧。”
她嚼着菠萝，微眯着眼看我，像是盯上了猎物一样。
哦，该死，别这么看着我......
好在她的视线没在我身上停留太长的时间，之后就放了一首舒缓的歌。
轿车的微振动与音乐的催眠效果，让我的眼皮越来越重。
不知不觉中，窗外的风景变得模糊，又从模糊变成了黑暗。
“学姐，学姐，起来了。”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了以前的袁可。
她的那双干净漂亮的大眼睛里，倒映着睡眼惺忪的我。
“诶......”
“黄允晴，你还要睡多久。”
冷冷的声调击破了幻境，把我拉回了现实。
眼中不带一点纯真的她正抱着手，并指了指她自己的嘴角。
“口水，擦一擦。”
“啊？哦......”
我睁着迷瞪的眼睛，用手背擦了下嘴，但没有湿粘的感觉。
我被她耍了。
“真无聊。”
没去和她深究这件小学生才玩的恶作剧，我开了车门，靠着两条疲软的大腿沾上了外边的地板。
环顾四周，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这......这是哪？”
周边人影流动，高耸的建筑物一个接着一个紧挨着，与我所租的那个丽晚小区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手腕被抓住，我的重心瞬间不稳，只得跟着她走才能保证我不摔倒。
“你干嘛啊？”
她忽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在我面前晃了两下。
“开房。”
她的话让我惊得有些找不着西北，抬眼望向我们正在前往的地方......
靠，又是宾馆！
“别，我回去还有事情，现在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她没有放慢速度，反而拽我的力气加大了几倍。
“什么事情？”
“奶——”
“别跟我说你要回去照顾奶宝。早晨我就在你那的小区门口候着你了，知道你把奶宝寄养了。”
我靠，跟踪我？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被这么多人跟踪过，还差我一个？”
啊，好像说的也是。
忽然，她停了下来，我这才发现我们已经进了电梯。
这速度......她有这么急嘛.......
袁肖东还说我浪荡成性，要不要给他看看，他亲爱的妹妹，对于开房这件事，是有多么的猴急。
“......”
好像有点期待......
等会是我上她还是她上我，或者我俩互攻？
在我自我思考的过程中，我没有注意到电梯已经到了楼层，也没有注意袁可后面拽着我走到了她所订的房间。
我一晃神便看见褪去衣物的袁可正想把我的卫衣脱下来。
“欸欸欸，别，我自己来!”
我推开她，把自己的衣服套好，还谨慎的抓住了领口。
“那你来，我等着你。”
啊......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可恶，都做过这么多次了，为什么还会在这上面感到害羞啊？
“你，你出去。”
“我衣服都脱了，水也在旁边放好了，一起洗更节约时间。”她又凑了上来，抓着我的手按上了她的粉红色的Bra。
“最后一夜了，让我做的尽兴点，不可以吗？”
身体因她施加的拉力而向前倾斜，隔着一块海绵，我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从里边传出来的温热与柔软。
她的嗓音低哑，含着难以压抑的情欲，以及缠绕着情欲一起弥漫出来的凄凉。
“求你了，我的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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