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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综复杂的脉络,路线与记忆没有区别,什么都没有的世界,城市像是迷宫,快速奔跑的亡女从跑进城市后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受到攻击。
假如消除灯光的现在,就是来时的世界,亡女却对眼下光明的世界产生不了安全感。
人类是恐惧黑暗的,因为幽闭而寂静的黑暗会让人产生灵魂被剥去形状(身体)的恐慌,因为失去了保护层(身体)也就等于暴露最真实的自我在这个世界上。
这种说法对于长久依托于黑暗的人来说又是另一回事。
亡女老吉这个人就是典型的阴影依赖者,白天躲在禾口的荫蔽下,现在的夜晚都因为这种事情消失,不能避免的产生了异样的感情。
依托着记忆很快就跑到了最近的桥洞底下安置好同伴。
单手按住对方的胸口。
虽然治疗破碎后勉强贴合的心脏是第一回,但按照以往的治疗方法再以那之上的治疗手法配合禾口的自救特异应该可以做到逃跑自由。
“我现在要做心脏愈合手术。”
这是个玩笑,亡女有意将气氛往好的方向转移,但话语和他的表情一样没有情绪,所以禾口只是疑问地“啊?”了一下。
代表治愈的绿色光芒从贴合的右手中散发出来,那是少年在玩游戏中得到的灵感,因为绿色的柔和有助于身心健康从而做的改变。
主要的手段还是将在现场凝成的法力细丝钻入禾口体内,然后像是外科手术一样对裂痕进行穿针引线,详细的过程会有针扎在心脏一般的痛苦,但只要完成了那道程序后就可以保证心脏的完全复合。
因为亡女家的法力有着特殊的力量,专门补全肉体的力量在两人之中是不传的秘密。
“啊!”
每次的低吼都是扎在心脏上面的痛苦,相比之下细丝刮拂心脏的瘙痒感不算什么大事,但——
“动作不要太大了。”
每次刺穿心脏所造成的痛苦另心脏本身不断颤动,原本有序的节奏都要被打破,还好有禾口家的自救特异当作案板保证了在那种过程中不会再次破裂。
况且直说那种话也有幸灾乐祸的嫌疑,但禾口的毅力已经尽数交给了心脏,是不是白天的报复完全不能思考。
“就算……你这么说!啊……”
痛呼在治疗过程中是不能避免的,但就像躲在这光芒照耀不到的桥洞一样,亡女至少希望禾口可以安静一点。
那种情况在痛呼之后逐渐虚弱的身体上得到了体现。
身处异世界的未知不安感在常见的城市里成长到巅峰状态,他也只能板着一张脸。
“既然那么痛,我们就先讨论其他事情来分散注意力吧。”
话说得那么轻松,正在承受痛苦的本人却无法给出回应,失血过多产生的苍白已经染上面庞,精神也可以经由会长不断摇摆的头来得到消息。
他一定在潜意识里做无比剧烈的挣扎,每一次抬头都是想活下去的证明。
幸运的是心脏的破裂程度不是很大,在禾口家特异的帮助下只要用线再穿几个来回即可。
手术在禾口木其快要支撑不住的下一秒结束,那种想法在每一次低头和抬头的瞬间已经不知道产生了多少次,最终少年还是得到了同伴说的“手术结束。”几个字。
分散注意力的做法并没有用到,也可能在说出那句话的途中就已经成功。
木其久违地感受到胸口散发到四肢百骸的能量。
“虽然你现在还是病体,但我们也在别人的狩猎中,我用自己的法力补充了你的全身至少可以在你恢复之前做到精神饱满。”
苍白的脸瞬间红光满面,木其甚至为此做到了更加高强度的跳跃动作。
这种行为并不会导致法力退散暴露疲态,虽说是用别人的法力填充身体,但亡女家治疗的法力算是两个少年认识这个世界的个例,并不会与别人的法力相冲反而是帮到底一样的仁厚。
“以后我们去做医生吧,打完麻药后我定型你缝补。”
禾口说出了互相治疗不能做到的事情,因为定型和缝补的人必须醒着才能做好自己的工作。
亡女对这种突发奇想没有反应。
现在的问题并不在于对未来的畅想,给予特别的服务也不过是需要禾口在接下来的逃跑过程中帮帮忙。
所以要趁着现在没有打扰的情况下做好规划。
“接下来我们需要找到可以逃出这个世界的办法。”
相当于提醒,禾口却对这种事情兴趣没有多高。
“说实话,亡女我们有办法吗?”
“不知道,但既然对方说了给我们一点希望那就肯定有办法。”
这时候的亡女似乎更相信那个突然跳出来自称是神州人的尺若,相信对方拥有神州人基本的道义。
但就算这样,看到的事实也只是对方身着正装以及说着流利的神州话而已,其他完全不能确认。
因为和神州距离不远,也是同色人种,面容几乎可以混淆,语言和道术可以学习,正装的说词只要披上一件神州古装也可以假扮,对方表露在面前的似乎都可以装出来。这也是禾口不相信对方的原因。
亡女现在的情况倒像是死马当活马医的窘迫绝境。
“虽然我不清楚现在的情况,禾口,一直在我背后的你有没有注意到啊。”
话说到这里,亡女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木其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注意到什么啊?”
“月亮是不是重新升起过一次?”
他伸出手指,禾口朝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参差不齐的楼房边缘弥漫白色的光辉,因为是比起刚才大马路更矮的地势,所以看不到露头的月亮,木其马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直以来白樱市的夜晚,月亮都应该如同深夜一样悬挂高天,这种时候却忽然辛勤工作显然有问题。
但在这种时候禾口又想起另一个问题。
“说到月亮,海边那边的月亮又是怎么回事?”
禾口说的是一到海边就看到的那个月亮,也是缓缓升起,散发皎洁的光芒,当时欣赏着那张月夜海景图的时候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直到现在说出月亮的不对劲,他也后知后觉。
因为那个海滩明明是左边,按理来说不应该会有月亮才对,逐渐逃跑的过程中,他们跑到了海滩上面,月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海的那边。
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才忽然惊讶出声。
“两个月亮?”
那之后就安静下来,并没有急迫,只不过是冷静的思考问题。
深谙异常者厮杀规则的两个人必须冷静下来。
“假如说月亮的移动说明已经在他的掌控范围内部,那就说明我们在跑进沙滩或者更早就让他守株待兔了。”
开头已经不能考究,那个时候完全是对其他家族的恐惧,两个人都没时间注意月亮的位置,况且那作为已经发生的前置剧情,对与现在的两个人来说根本没什么有用信息。
说出这种话来只是单纯像是能在死之前做个明白人。
也说明了月亮并不是一个。
禾口思考起对方的所有话,假如月亮代表时间,那需要两个时间的月亮又有什么含义?
以两个人的智慧或许再次思考就能有突破,但时间是在运动的月亮,就在这个时间——
——月亮从楼房上方露出了头。
桥在这个瞬间坍塌下来,但似乎有准头的问题。
石块砸入海水溅出水花。
没有时间思考,因为桥身还在向两边崩坏,如果还留在原地被砸中也只是时间问题,拥有那种先见之明的两个跳出桥洞的范围,却在跳出来的那瞬间身旁的高楼向着两人的方向倒塌过来。
没有征兆就要接受巨物忽然突进的事实,震撼的不只是双眼,大脑中仿佛也有大楼倒塌的阴影重现。
还好在那之前就对突袭早就有了准备,亡女又一次用丝线拖带着禾口逃跑,就算拥有了逃跑的力量这种场景对禾口来说也是力不从心。
“说到底治疗好了也没有什么用啊。”
话语自带重击,颠簸得禾口理会不能,每次停在某个安全的地方,相应的楼房就会坍塌,回到原本的地方又会在那个情况下不合理的向下坍塌。
要说现实就是现在这种高楼林立的城区不能很好的休息,要跑的话至少到空旷的地方,那种地方就算塌陷也不会因为各种废墟导致伤害加重。
那种地方在白樱市密集的城区里只有一个,但距离这里的路程却有点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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