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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白樱市这座城市里面很难形成概念,要说白天与晚上的区别那也只是黑暗和光明的区别,没有暗处可能存在的监视目光,两个人在城市里乱窜的速度不是随口一提,因为还记得之前的位置是白樱市市中心的话,现在正处于海边的两个人就是边缘地带。
松软的沙滩以及组成眼前场景的海岸,月夜星空下是波澜壮阔的海,向远处望去浮现映射的仿佛是宇宙的分割与体现,因为那并不平和深沉的颜色带给人的只有恐惧。
这里空无一物的寂寞,就连兴盛或是衰败都不被接受,绕着白樱市下半身的海滩就像是容纳这座城市的器皿从城市的一边绕到另一边,从来没有被使用的这里不应该算在白樱市版图内部。
所以在逃跑的时候看到了不熟悉的场景,最终还是觉得在白樱市内停止脚步会被花茶家的公主戏弄,为了保险的行为两人跑到了这里。
倒不是说这里有多特殊,按照地形的优势束手束脚的甬道更容易牵制花茶家的刀术,但作为两个破落家族的遗孤,如果在市内和人交战才是找死行为,极大可能战斗到半路就会冒出一个为了族人生存的老年人来制止两人的生命,但说到根本他们本来就对联手打倒花茶这件事情感到力不从心,今天晚上的行动也不过是跑去凌云高中那边偷件衣服来研究一下。
“跑到这里应该不会再有被追击的危险吧?”
沉默依旧是由木其打破,白樱市的沙滩不被白樱市的人所喜爱,在地处临海的白樱市市内因为以樱为荣的市容,到处飞舞着樱花,犹如蒙蔽了正常人的双眼,在海滩前的一段距离有着隔断城市接触的樱花树林,将原本的临海城市变成了异样的内陆城市,也有很多年轻的一辈甚至连白樱市在东本地图上所处的位置都不能理清,对于两人来说海滩与海只是常识性中不会被白樱市人所接触的地带,那么跑到这边或许就不会被身处深闺的大小姐所注意。
至于对面的心思,在选择避其锋芒然后为了保险跑到遥远的这边,两人并没有时间思考那么多,要说是胆小也没办法,因为成长路程中最重要的几年都是这么度过的两人没办法反驳那么多事情,但只可以确认他们的生活方式就是这样。
虽然就刚才禾口的周边巡察来说做的不太好,现在有可能存在着暗处的敌人的时候,亡女也不得不依靠禾口的侦察手段,因为他并没有传承到使魔的术,正面战斗还好说可以依靠想象力使用自己的家传特异,像是他们这样的遗孤也就只能这样自行对自己的身体不断摸索。
他对观察海面和星空的禾口来了一个拍击。
“现在还不能放松警惕,不知道花茶那家伙这个时间跑出来做什么,但其他两个家族也要警戒。”
虽然在刚才跑过来的路程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夜景就和以往半夜出门的时候一样深沉,但亡女那极度不相信三大家族的性格正在蠢蠢欲动,可能是对心里一直压抑的恐惧的释放,至少不允许自己身上出什么纰漏。
从壮阔的海景上收回目光,禾口确认了亡女说话的准确性。
声音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发声的声源外就只剩下海浪不断拍打着沙滩的声音以及远处不断汹涌来回的流水声,白樱市的夜晚不存在其他生物活着的痕迹,对话的只有两人和后面的大海,脸上的异样感是因为忽然多了结痂的负重而体验到的现实。
他呼出浊气,像是之前无数次夜晚听从同伴的建议,对着四周使用自己的能力。
——
枉死的亡灵啊,残缺而不甘的体现。
枯萎的生命啊,焦躁而渴望中长眠。
——
语法听起来更像是念诵经文,听说禾口家很早以前其实是佛家弟子,在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特异后才从佛道中区别出来。
因为控制灵魂的术法完全和佛道的轮回背道而驰,况且白樱市其实是有佛门家族的,并非大众意义上和尚的寺庙制度,而是家族的承接制,因为早年间安置在还是镇子里,到现在被分到了一座山上苦修,处于距离城市不远的小山,在更远处是神道教家族修行的大山。
两者的区别也就在于神道教那边已经很久不再有消息。
禾口的特异虽有念诵经文的直面又有神道教的神秘,要说兼容二者,又显得不伦不类。
一般来说,使用道术的初学者必须使用初级的言灵道术来维持术法的稳定性,但从根本上叙述那只是有关于道术的施展,像是禾口这样的未知特异,在世界上还有很多家族或者觉醒的载体,对于普通人来说假如身体出现变化也只能将症状往看得见的道术上拉,最终也是导致世界现在看起来异常和平的原因,因为其他人的弱小只能变成神州的一言堂,胆小而怯弱的国家们和为人处世的两人那么相像。
与道术不同的,禾口这种在心底默念的咒语是家族里控灵术的必须施展方法,借助他独特的家族血脉诱发周边的亡者来听从命令,可以说是假如有祭祀就是祭司把自己按在祭台上念动的施法,虽然是这么说,但禾口家是有完全完善的自救措施,那种一个不小心把自己也给献祭掉的可能不过是木其这个学艺不精的个例。
因为从小时候起就学习这种危险的术式,自学的精简和压缩将那种几率在他的手上也消失了很多危险。
不多时间,从大海和周边的沙滩上冒出白色的凝聚体,那是所有灵魂自己的源头,因为死亡而只剩迷茫,因为迷茫才对忽然出现的渴望而暴动。
“这么多?”
亡女对于眼前的场景叹为观止,说是场地的短暂明灯,飘舞在沙滩与大海的精灵舞动都没有夸张,渺小而纤细,亡女只是对飘动的场景产生视觉疲劳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亡灵在黑夜舞动的场面,因为总是在白樱市施法的禾口也只是招来了些许的灵魂体。
他顺着光芒朝禾口望去,呆愣的少年也对自己今晚忽如其来的成功而震惊,因为单是这样的数量完全就可以用来做到侦察外的其他事情,禾口家的术式将侦察手段的应用抒发到了极致,因为经由施术的灵魂体,才可以做到他们想要的所有事情,只有一定数量的灵魂体,才可以将琢磨着的其他东西展现到现实,有过一段时间两个人一起前往白樱市的坟场,那里的灵魂都没有这么多,那也是两个人一致想要离开这座城市的原因,因为在这个城市里不需要两人,两个人也找不到在这座城市的存在原因。
“不要分心。”
同伴的提醒将禾口拉回现实,灵魂体已经开始自行变回原来的体态,鲨鱼灵魂追逐着其他鱼类的灵魂撕咬,那其中并没有可以互相补充灵魂能量的可能,只会加速能量的消散但现在的它们只有最原始的冲动,或是对生命的渴望或是对死亡的恐惧,体现就是为了追逐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在禾口周身环绕,转动变换的鱼群,在空中不断向天空蕴绕出光线,起始则是地面生物围成一圈的狂舞。
这种情况!
禾口被刺眼的光幕吓到了,因为这毫无疑问是献祭的术式。
——自己召唤的生物竟然在这瞬间自行使用出了献祭的术式。
他连忙继续念动咒语。
“非我罪可循,亦非他人所害。”
首先是把目标从自己和同伴的身上摘除,动物群体才从暴动的样子回到了在四周自由行动,差点完成自行献祭的禾口才安心的放松下来。
只是——
忽然拥有这么多下属,对一直节俭的人来说除了惊喜外,就是措手不及了,实在没有预料到这里会是完美的聚灵场所,虽然是学生会长却只是在知识范围内知道自己应该在白樱市知道的知识,说实话禾口第一次知道沙滩这类地方的阴气浓郁程度会这么鼎盛,要说今晚的所见,就只能把这类状况列入自己的“常识”内部。
他朝因为献祭仪式而退后的同伴,对方正在直勾勾盯着这边。
“这里的灵魂不属于我的附灵,却听从我的指挥,亡女,我们有反抗的力量啦!”
笑着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却疏忽了对周边的感受,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到了心脏处传来的痛苦。
“——”
——什么东西碎掉了。
从喉管中逆流出的鲜血满到呼吸管。
急促的呼吸却得不到世界的回应,只是加剧了咳出的流血量,胸腔像是放空东西的中转站,痛,清凉的空气灼噬着内脏,连带着的血液在身体内部的空间凝固。
毫无力气地抬手摸向已经乱七八糟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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