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歌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无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脑子里像是塞了浆糊般无法思考。
我这是在哪儿?
我记得我好像快走到教室了……然后呢?
少女用手扶着晕乎乎的头,望着前方的屏风呆呆地发了一会呆,终于又想起来了一点。
我好像撞到人了……
糟了,我这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想到这一点的少女立刻紧张起来,当她向四周张望时,忽然在床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洛青启正用胳膊垫着脑袋,一动不动地趴在床边,他的呼吸均匀——看样子已经熟睡很久了。
苏梓歌用力睁大了眼睛辨别了一下——虽然多了些许胡子,眼角和眉毛的感觉不太一样,但确实是洛青启。
而这张脸终于唤醒了苏梓歌完整的记忆:
啊!我好像是撞到他了,然后就昏过去了。
“这里是……医馆?”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的草药苦味,苏梓歌大致判断了一下自己昏迷之后事情。
是他把我抱过来的吧……学府离医馆,可不近啊…
苏梓歌默默低下头,眼神温柔的无声凝视着熟睡的少年——
他的睫毛很长,一对充满英气的剑眉配上高挺的鼻梁,使少年英俊阳光的脸庞充满了少年感。
与此同时,因为粘了胡子和化妆的缘故,此时他的脸庞看上去隐隐透出一丝成熟可靠的感觉。
“谢谢你啊,又帮了我。母亲去世以后,我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护着我了。”
苏梓歌的手情不自禁地伸了过去,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脸庞。
男孩的脸光滑水润,摸起来很舒服。但头发却没有多柔顺,反而有些凌乱打结。
苏梓歌知道,这是因为前不久,他抱着自己在烈日下赶路而被汗水打湿所致。尽管此时汗水已经蒸干,那些碎发依然有些萎靡的耷拉在脑袋上。
这让她感觉到,心底深处似乎有一片柔软被轻轻地触动了。
她边耐心的抚摸捋顺着少年的头发,边像是自言自语般的低声呢喃道:“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你会帮我了啊……你到底是谁啊?”
“如果你真的要骗我,那就请别再漏那么多马脚了。”
“认真些,骗我一辈子,好不好?”
窗外医馆的药园里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虫鸣,在这静谧的夏夜中平添了许多令人心安的祥和。
夏日温柔的晚风游曳过窗棂,轻拂着苏梓歌的额发。
少女的脸颊带着些许淡淡的绯红,她缓缓俯身,在少年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印记。
下一秒,一位和蔼的老爷爷端着药,掀开了门帘走了进来。
吓得苏梓歌立马挺直了身子,欲盖弥彰地转过头去,不和他对视。
“哟!小姑娘你醒了啊?”老爷爷看了一眼少女脸上的红晕,用“没事,我懂的”的和蔼笑容笑着说道。
苏梓歌有些窘迫的回过头,低声回答道:“啊,嗯……咦?是您?”
当她抬起眼终于与老爷爷对视时,忽然发现这不是那天给自己包扎的老中医吗?
那这里,就是那天那个医馆?
学府来这里可要穿越近半个临安啊!
“小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你这小男朋友啊,他抱你来的时候气喘吁吁,浑身都湿透了,脸上还蹭了不少泥呢。”老中医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目光扫过熟睡的洛青启,然后用看穿一切的笑容笑眯眯地说道。
“……嗯,也要谢谢爷爷你。”苏梓歌抿着嘴唇沉默了片刻,最终没有否认与洛青启的关系,只是低着头小声说道。
“收人钱财,替人治病,谢我干什么?来,这是给你的药。”
当老中医把药递给苏梓歌离去后,床边熟睡的洛青启忽然传出了动静。
他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缓缓直起了身,有些睡眼惺忪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笑意的看向苏梓歌。
“醒了?感觉怎么样?”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苏梓歌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向了洛青启,下一秒她迅速将自己全部埋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有些心虚地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洛青启歪了歪头,疑惑且无辜的看向苏梓歌说道:“刚刚啊。怎么了吗?”
“没没没没没没没没没事。”少女不着痕迹的将整个脑袋都埋在被子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羞耻了!我刚才在干什么呀!!!不过还好……青启才醒,再早一会儿我…我…我……
被子里脸红得像番茄一样的少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但是,感觉,好像还不赖呢~~
而外面的洛青启此时微笑着看着那个把自己裹成粽子的身影,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真是可爱的反应。
还好,醒的够早呢。
也不枉他冒着暴露的风险,用轻功走房顶跨越了近半个临安,来到这家数一数二的医馆。
洛青启起身,不着痕迹轻轻地抓住了被子的两角,然后十分腹黑的趁苏梓歌不注意,猛地用力向下一拽,露出了少女错愕的羞红脸庞。
仅仅只是这一会儿,少女的脸上就已经挂上了些许汗珠——毕竟这可是燥热的夏天,即使是夜晚,也不是开玩笑的。
晶莹的汗珠和一直红透到耳根的脸庞,为少女平添了许多娇媚。
可爱又娇媚,与她那看起来酷酷高冷的外表完全不符,这就是反差萌吗?
因为两人凑得太近几乎脸贴脸的缘故,洛青启能清楚地闻到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像是海棠花的味道。
“好啦,你的温病(发烧)才刚刚退一点,别再把自己捂坏了。”洛青启若无其事地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坐了回去。
只有他知道,此时他的心跳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呢。
“啊?啊…哦…”由于心跳过速大脑已经停载的苏梓歌呆呆地点了点头。
“话说,好好的你怎么会发烧?”洛青启将两手交叉努力平复着心跳,低着头问道。
“因为……前一天,被雨淋了。”苏梓歌移开眼神,小声地回答道。
“被雨淋了?”洛青启皱了皱眉抬起头,“你家住在哪儿?如果我没记错,从我们分开开始算,至少也是半个时辰多后才下雨。”
“因为一些原因……耽误了一会儿。”苏梓歌的声音逐渐低落起来。
暧昧的氛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低沉下去。
洛青启长呼一口气,凝视着别过头去的少女,一字一句地说道:“别再瞒着了,我抱你出来的时候已经遇上她们了。”
他没有点明“她们”是谁,但他知道苏梓歌一定能明白。
“不管你怎么想的,我都已经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什么?!”少女下意识地扭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复杂而惊怒。
可当她转过头来的一瞬间,便对上了少年那平静而深邃的眼眸。像是熊熊燃烧的火把投入了大海,所有的一切脾气都石沉大海,仅仅只是短暂的漾起了波纹。
她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不服输似的用眼神无声和少年对峙着。
她本来想质问他“明明只见过两面,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她本来想反驳他“我的事情不用你多管。”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忽然都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一定要刨根问底呢……”少女泄了气似的终于说道,她的语气哀伤,似乎在哀求着洛青启到此为止。
而洛青启却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竭尽全力隐瞒——无论是她们的身份、欺负你的理由,还是你自己的身世。”
洛青启知道,少女一直以来就像鸵鸟遇到危险时把头埋在沙子里一样,在自欺欺人。毕竟,虽然逃避可耻,但有用。
但他今天要做的,就是把少女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
别无他法,只能向前。
洛青启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苏梓歌继续说道:“可是,连小孩子摔倒了都会哭着找母亲安慰。”
“你不懂!那是因为……”苏梓歌抬起头红着眼瞪着他,想要开口反驳,然而却被洛青启打断了。
“如果她没有哭,那是因为她已经没有了能容纳她的怀抱。”
“但是,现在,你有了。”
苏梓歌忽地愣住了,她呆呆地仰头凝视着洛青启近在咫尺的脸庞。
“相信我。”少年的语气温柔而坚定。
少女倔强的表情像是遇到骄阳的寒冰一样逐渐融化,她努力咬着嘴唇,想要保持自己坚强的外壳。
她已经够坚强的了,一直以来都是。
不论是面对被划的面目全非又写满辱骂话语的书桌,还是面对堪比垃圾堆、沾满各种恶心液体和虫类尸体的椅子,甚至是一次次被她们拖入深巷毒打,被她们用莫须有的传言毁誉清白,她都从来没有怯懦屈服。
她曾以为自己能一直这么坚强下去。
可是此时,酸酸的委屈感却像是开闸的潮水般奔涌而出、涌上她的心头。
有科学家曾经做过这样一个实验:一个摔倒的孩子,摔倒后的第一反应是去找自己的父母,而不是哭泣。如果没有找到,大概率是不会哭的。
而即便是摔倒后自己爬起来,甚至摇摇晃晃自己走到家的孩子,再见到父母的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都会有酸酸的委屈感涌上心头——
泪水,再也忍不住。
所以,人哭泣从来都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有可以信任的、可以无条件的,爱你的人啊。
“要哭的话,趁现在啊。”洛青启站直,微微张开怀抱,笑着向她示意到。
苏梓歌再也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抽噎着哭了起来。
洛青启轻轻将她揽在了温暖的怀抱里,任由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在少女看不见的背面,少年的眼神阴沉——
权势,还真是个让人深恶痛绝的东西。
但,却没法不握。
如果他真的只是个小小的侍卫,恐怕最后只能和苏梓歌一起惨死在深巷吧?
所以这让他,更加对王肆怡感到愤怒而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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