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弗从衣服里掏出了皱巴巴的小笔记本和一支有着很多划痕的铅笔。那支笔还是比较新的，没用来捅过多少人。“你想要什么？”
顺带一提，要是羽沫在天之灵知道克莱夫特正在和铅笔威克的人物原型讲话，肯定会激动到想要当场夺舍克莱夫特来和老弗聊天。
不过克莱夫特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在他眼前的是老弗，一个有着门路的基亚钢铁厂63号小组工人，仅此而已。
“一把小刀。”
“嗯...”老弗拿着铅笔的手立在了半空中，眼镜下那锐利的眼神如同老鹰一样盯住了克莱夫特。“拿来干什么？”
“能有很多地方能用到。”克莱夫特想了想。“在做手术的时候可以拿来处理伤口，平时也可以用来进行加工什么的，碰到一些简单的锁也可以用小刀来撬开...”
“嗯嗯嗯。”老弗转着笔，满不在乎的打断了他。“你是不是忘了小刀一般都是拿来给人开口子用的？不行，我现在信不过你。”
话虽如此，其实老弗平常给别人开口子都是用手上的铅笔来着。确实是有些双标了。
“这个不行，还有别的吗？”
“嗯...”克莱夫特又想了一下。“绳子？”
“也不太行。”老弗开始转笔。“绳子可以拿来绞杀或者在别人自杀时给别人递上。你要多粗的？”
“细，但是要结实的。”
老弗直接把笔收了起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克莱夫特“你是想要在工厂里钓鱼还是想要悄无声息的弄死别人？”
“额...”克莱夫特又思考了一下。“只是用来做好基本的保护措施而已。”
“希望你不会防卫过当。”老弗犹豫了一会，然后还是掏出了笔。“那么就是说，你要一捆鱼线是吗？还有其他的吗？”
“嗯。如果有的话我会再找你的。”
“哈，你这人还真是麻烦啊。”老弗收起了笔和笔记本。
“对了，给我带瓶啤酒。”一旁的影子见两人谈完了，立刻插了一嘴。
老弗看了他一眼，然后哼了一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骑士们的身影后从工厂制服里掏出了一瓶啤酒。“这种东西我一直都有货好吗。”
克莱夫特记得工作服是没有内袋的，看样子老弗是改过他的工作服。然后他又看见影子接过啤酒后放进了阿坎的工作服里。
阿坎伸手调整了一下位置，确保啤酒不会掉下来，看来他的工作服里也有内袋。
该想办法给自己的工作服搞个内袋了。克莱夫特把这件事排进了待办事项中。
待办事项一：离开基亚钢铁厂
待办事项二：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待办事项三：给自己的工作服开个小洞
待办事项四：吃完这一顿不算食物的食物
目前看来，待办事项四是比较严峻的。克莱夫特囫囵吞了下去，味道也就比他之前有一次外出时帕斯卡给他准备的饼干好一点。
好一点的那一点就是饼干是干的，工厂的这个至少是湿的。
“那就这样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老弗站起身，从工作服里又掏出了一瓶啤酒，干净利落的打开了瓶盖，然后一边走一边喝了起来。
他走到老大的位置旁边，一屁股的坐了下来。
老大吃完最后一口食物后才开口。“怎么样了？”
“不是善茬啊？啧啧啧。”老弗啧了啧嘴，似乎是在感叹啤酒的美味。“虽然我们也不是就对了。”
“那么还是多观察一下吧。”
“只是观察多无聊啊，”老弗把啤酒摆在桌子上，然后伸了个懒腰。“要不搞点随堂小测试怎么样？”
“别太过火了。要是把骑士引来问...”
老大突然用手肘不动声色的顶了顶老弗。
老弗心领神会，立刻侧过身子到靠近食堂大门的方向，然后把啤酒瓶从桌上拿下，悄无声息的放到了桌子底下不显眼的角落。同时嘴里还在说着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老大也和他有的没的聊着。
整个食堂都在不知不觉中安静了不少。只有他们两个人还在若无其事的聊着有的没的。
克莱夫特看着那几名耀武扬威的骑士从门口大摇大摆的走来，然后径自走向老大的方向。
“648号。”为首的那名骑士在老大那一桌站定后开口了。“上面有事情找你。”
老弗站了起来，满不在乎的看着那几名骑士。“怎么，厂长的唱片机又搞坏了？”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只要跟我来就行了。”为首的那名骑士明显的有着很强硬的口气。
“行行行，”老弗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那我先跟老大安排点事先，你也知道的，那个厂长，一叫我去我就要去一个下午。”
“快点！”对方有些不耐烦了。
“别急，你先别急。”老弗转过身，用只有老大能听清的声音跟他讲了些什么。
最后老大点了点头，老弗也乐嘻嘻的跟着骑士们前往了厂长的办公室。
克莱夫特看见骑士们走后又继续开始吃食物。
“讲道理我倒是有点羡慕老弗，”影子摆出一个略显沧桑的样子，“隔三岔五都能看见老弗去厂长的办公室里快活一下午，就因为他是全厂唯一一个对唱片机颇有研究的家伙。”
“听说那是个很新奇的东西，在外面的世界也很少见，听说都是贵族的玩具。不知道他是怎么懂修理唱片机的。”影子思考了一下。“对了，你见过唱片机吗？”
“只在书里见过。”
那本书是羽沫的《铅笔威克》，里面的主角威克曾经是一名唱片行的老板，但因为几个不懂事的黑帮混混把他的唱片行砸了，这才导致他一怒之下将那个黑帮给全部灭掉了。从此正式走上杀手的道路。
不得不说，克莱夫特觉得老弗和威克在气质上很相近，就像是威克从书里蹦出来了一样，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两位，”老大在这时凑了过来。“你们下午可以不用呆在流水线上了。”
“啊?”影子叫出了声，“又来？”
克莱夫特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然后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小莉。
对方也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眼睛里清澈得像是没有被玷污过的湖水一样。
这就和阿坎的很不一样了，克莱夫特看向阿坎的眼睛时，可以看见里面一片混沌与虚无。
而阿坎就在那一片混沌与虚无中和一个让人感到不舒服的家伙翩翩起舞。
是祂，祂拉着阿坎，在一片混沌与虚无之中跳着无比亵渎的舞蹈。
也怪不得阿坎会知道那么多了。
所以克莱夫特才相信帕斯卡会在404号房间里。
“我先说一下，你们两个代替老弗去拿货。”老大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来意。“你也知道的，老弗今天下午没空，他的线人今天下午预定在405号房和他会面的，你们懂的。”
405号房，那也就是404号房的隔壁。
“行，包在我们俩身上。”影子打了包票。阿坎也点了点头。
克莱夫特也点了点头。
时间来到下午，当笼盖在雕像身上的光芒开始变得暗了下去的时候，老大告诉克莱夫特该去405号房了。
“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警卫撞到了。你和阿坎在那里和线人碰头后就在那里呆到放工为止，到时候我们会有人去接头和掩护的。”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对号是劳动光荣，至死不渝。”
怎么想都有点讽刺。
克莱夫特和阿坎一起溜到了流水线门口，探头看了几下后确定没有骑士出现了才从流水线房间里走出来。
顺带一提，63号小组的房间号是735，405在楼下，也就是四楼。
两人偷偷摸摸的来到了楼梯口，顺着楼梯口往下看。
正好看到了一名因为无聊而抬头看向天花板的骑士。
瞬间，那名骑士知道，今天的业绩来了，随即撒开丫子朝着他们冲去。
影子见状，立刻扯了一下克莱夫特的衣角，示意他跟阿坎走。
当那名骑士赶到了刚刚克莱夫特所在的位置时，却发现两人早已不见踪影。
于是他决定一间一间房间排查一下，虽然这么做很傻就对了。
克莱夫特和阿坎还有影子就在他身旁的通风管道里看着他。
只要他稍微细致的看一下通风管道，他就会发现那里面藏了两人。
但他没有。
所以，他今天的业绩算是泡汤了。
“怎么样？厉害不？”影子有些得意的对克莱夫特解释道。“虽然有点挤，但是这个躲人的好地方可是老大发现的哦？”
“慢着，”克莱夫特想到了什么，然后“那可以从这里逃出工厂吗？”
“想都别想，出口被焊死了，听说是因为有人尝试从这里出去，结果因为长得太壮卡在了管道口。”
......
总之，克莱夫特和阿坎还有影子顺着通风口有惊无险的来到了405号房前。
“劳动光荣。”影子对着门说。
没反应。影子开始有些纳闷了，又喊了一句劳动光荣。
“......死得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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