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随着缓慢的人流在城门前的小路上前进。
一旁的墙上贴着几份显眼的通缉令。马车夫一眼就看到了属于车内乘客的那份。
骑士们走上前,现在轮到马车接受检查了。
为首的骑士是一个生面孔,背上扛着一把刺刀步枪。他接过文件,没有像其他骑士那样草草看一眼了事,而是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你要去乌萨镇?”
马车夫连忙点了点头。
马儿有些不安分的动了动,一袋粮草从车厢后掉下。
那名骑士走过去,路过车厢时,他看到了车厢里有一个像是流浪骑士样子的家伙。“雷德胡克先生?”
那个流浪骑士歪了歪头,然后又迅速点了点头。“居然能在这看见你,缘分啊兄弟!”
骑士把掉下来的粮草袋放回马车上并固定好,回头看见雷德胡克下了车。“你居然能看出我来?我还以为我伪装得很足够了。”
“味道,先生。”骑士指了指自己鼻子。“没有必要因为自己得了血病而自卑。这是神的恩赐。”
“……嗯是啊。”雷德随意的回了几句,转身又回到车上“那就不打扰您了,先走咯。”
骑士按住了准备关上的车门。“我还需要检查一下车厢,特殊时期,还请见谅。”
不大的车厢内只有雷德胡克和祂,前者摊开手表示随意。后者则看着骑士的方向。
骑士鼻子轻轻动了动,然后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接着他用力一踩,车底貌似有什么重物掉了下去。
骑士钻出车厢,正好看见克莱夫特从车底闪出,在几名骑士反应过来之前冲入了人群中。
他毫不犹豫的赶过去,同时举起步枪对天开了一枪。
骚动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自觉的给他让开了一条路,他迈开大步朝着路那边的的克莱夫特冲去。
克莱夫特挤开人群跑到一处低矮的断墙前,单脚一蹬便上了墙,再一翻整个人便来到了屋顶上。这里可没有人挡路了。
远处的阳光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眯着眼跑出一段距离,回头一看。
砰!
半空中,一只骑士护手划出一道血线,落在了他脚边。
然后,那只手一动,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撂倒在屋顶上。
他头砸在地上,视线开始有些迷糊,但还是能看没有半条左手的骑士背着枪用一只右手灵活的爬了上来。
那只手以不雅的方式迅速爬到了克莱夫特脸上,狠狠的抓住了他的脸。
克莱夫特感受着手掌喷出的热气,伸手抓住它,用力一掰,伴随着骨折的声音,他把手丢到一边,翻身准备站起。
砰!
一发子弹射穿了他的小腿,鲜血洒在阳光下,格外妖艳。
骑士把还在冒着烟的步枪重新扛回肩上。沉着的迈着大步走向克莱夫特。
克莱夫特掏出手枪,却被那只手扑过来拍飞了。
绑紧的护手松脱,护手在半空中解体分散,露出了里面那只断手。
克莱夫特看到了手掌中央那张流着涎水的嘴和嘴里那颗反射着阳光的眼球。还有断处层层叠叠的缝合痕迹。
那只手又跳起来,死死咬住了克莱夫特的一只手。
骑士来到他跟前,掏出了手铐。“请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先……”
一只老鼠钻进了他张开的嘴里,只留下两条尾巴在外面乱晃。
又有几只老鼠从屋顶的阴影处跑出来,咬住了那只断手。
雷德喘着粗气爬了上来“娘的,以后再穿这玩意乱跑我就是个番茄!”
眷属们围着在屋顶边缘喘气的他打转。
骑士抓住老鼠尾巴,将老鼠扯了出来,连同老鼠咬着的内脏一起。
他喷出一口血沫在老鼠身上,然后将它用力甩到屋顶上,砸出一道血污。
他抬起头,看见克莱夫特正坐在不远处试图把那只手扯下来。雷德胡克则站在一旁,身上爬满了眷属,尽可能的表现得像是路过一样。“诶呀还真是巧啊骑士大人,诶呀你拿枪对着我干嘛!”
骑士拿出步枪,枪尖的刺刀对着两人。一只关节怪异的苍白手臂从左腰处迅速长了出来,尖锐的七指病态的颤抖着。
克莱夫特掏出了刀子,毫不犹豫的将咬着自己手的手连同自己的手一起扎穿。
下面传来了喧闹声,增援的骑士们赶来了。
“雷德!”克莱用力一划,将自己的手斩断,然后连同那还在咬着自己手的手一起丟向雷德旁边。
雷德心领神会,立刻让眷属上去将那只手层层包围,然后看见克莱夫特从屋顶旁落下。
在骑士冲上来的那一刻,克莱夫特选择直接滚下屋顶。
“……”雷德胡克见状也跟着跳了下去,不然还能怎么办。
屋顶不算太高,克莱夫特当着一众骑士的面掉到了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的车顶上。
穿着沉重盔甲的雷德紧随其后,落下来时直接坐穿了马车,掉进了车厢里。
骑士也跳了下来,
缓过神来,他动了动筋骨,拉开了对着马车夫的车窗。“待会绕几圈再把我们丢黑暗之门附近。”
那名憨厚老实的血病农夫无奈的点了点头。
……
黑暗之门打开,雷德胡克和克莱夫特钻了进来。
“你们怎么还没……”女酒保看到了克莱夫特消失的右手“天哪……”
“坏消息,我们被人发现了。”雷德胡克一边解释一边接过女酒保递来的医疗箱手忙脚乱的忙活起来“早知道让克莱躲酒桶里了。”
克莱夫特伸直了手,一声不吭。
“麻烦大了,”女酒保听完雷德描述事情经过,郁闷的用指节顶着太阳穴。“你暴露了,待会那帮家伙肯定会回来的。”
“没办法啊,我总不能丢下克莱不管吧?”雷德飞快的将奇奇怪怪的药物倒在克莱夫特手的断面上。
“话说,那个血骑士是……”
“修格斯综合征。”克莱夫特终于讲出了在回到黑暗之门后的第一句话。
“……我想问的是那个血骑士怎么样了?”
“还活着,四血神啊,那家伙就跟个猎狗一样追着。”雷德胡克拿出一瓶透明罐子,一个干瘪的手掌泡在里面的绿色液体中。“幸好有那个谁打掩护,我们才能回来。”
“谁?”女酒保看着雷德胡克取出那只手放在克莱夫特断面上,自觉的转过头去。
“就那个马车夫-用下力克莱-可惜他被抓了。好了你动动手试试。”
克莱夫特活动了一下手掌,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
呼。
等他长长的呼完这一口气后,女酒保才继续开口。“好了,那你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不觉得你们能在这里躲一辈子。”说完他也呼出了一口气。
“我去找他。”克莱夫特说罢便站了起来。
“找谁?”
“约瑟夫。”
“有道理。我们去找到他然后把他打一顿逼他把通缉令解除不……”在女酒保的眼神威胁下雷德胡克没有继续讲下去。
“克莱。”女酒保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他。“你就这样直接去找他?”
“……不然呢?”
女酒保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拿起酒瓶就对着瓶口狠狠的喝了几口。
直到面颊微红时她才放下酒瓶,有些摇晃的手指向了酒吧深处“至少也得好好打扮一番吧?”
……
雷德和克莱夫特打开了一扇许久未被打开过的房门,尘埃四散。
“哇哦,”雷德看着房间里面的东西睁大了眼。“还真让人能好好打扮一番啊。”
站在他们身后的女酒保颇为得意的喝了一口“也不想想这里谁当老大,我敢保证,这里就是阿卡姆含金量最高的军火库。”
“我可没说过要动手。”克莱夫特
“防人之心不可无。”雷德胡克拍了拍他肩膀,两眼放光的走了进去。
“你也跟我一起去?”
“就当是送佛送到西了,好,兄,弟。”雷德开始在有些杂乱的空间里翻找“哦四血神啊!居然是凯瑟琳奶奶家产的猫粮!等下这玩意算军火吗?”
“……算是军粮吧。”她走到站在门口的克莱夫特旁边。
“麻烦你了。”对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女酒保挥了挥手,又灌了自己一口“你活着回来就行。”
“说得好像我会死一样。”
“谁知道呢。”女酒保又灌了一口“七年前我找到你的时候可没把你姐姐我吓个半死。”
“这次你最好有点分寸,命最重要。”
犹豫了一下,克莱夫特才点了点头。
女酒保嘴角上扬,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这才像样嘛!去,挑几件自己喜欢的。我先回去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克莱夫特才将目光放到一旁的祂身上。
祂安静的站在哪里,像是在等待他一样。
忽然,一阵风刮进了这处不大的过道,将墙上灯吹灭。
在黑暗中,克莱夫特第一次看清了祂的样貌。
那是在黑暗中一刻不停的蠕动着,将周围一切事物吞噬后又充满恶意的吐出,流淌着令人不敢思考的血液的不可名状之物。
他呆在原地,脑子立刻放空,任由祂散发出来的恶意将他吞噬殆尽。
突然,原本已经熄灭的火焰再次燃起,祂的原貌再次笼罩在黑暗之中。
但克莱夫特,已经没救了,脑子里已经只剩下了祂四散的恶意。
这时,又一阵风刮过,将他脑内的恶意刮走。克莱夫特这才回复了正常。
“无意冒犯,还请见谅。”无机质的声音再度响起,祂的身影随着越来越亮的灯光逐渐变淡,最后,归于虚无。
无知是福。克莱夫特虽然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他的脑子里响起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异血歧旅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带着修真界仙子们天下无敌》、《足控勇者的目标是魔王的丝袜》、《修炼成仙的我只想养成女徒弟》、《被触手怪养大的少女》、《我万事屋老板决不会接她们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