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龚艾凶巴巴地转头瞪高浅。
高浅不知已经在那看她多久了, 头微微昂着, 视线越过前座正正落在龚艾脸上，看见龚艾的面颊红着, 再联系起刚才龚艾和理佐佐同时低头摆弄手机的事, 高浅猜出了八九分, 眼睛弯了弯，漾出点儿纵容的笑来。
她的样貌并不是简诗齐那种站在人山人海中也能被一眼拎出来的俊美, 但是却很耐看, 属于越看越好看的类型，尤其是那双眸色显得比常人更深一些的眼睛, 笑起来时会令人感觉格外的温柔。
龚艾被她笑得心神一荡, 咻地转回头。
她坐立不安,心里乱得像被飓风卷过，她焦躁地挠挠鼻尖，把高浅的纸条重新揉成一团攥在手里。
这时，龚艾身边的窗帘被风吹起来了, 热辣辣的阳光寻隙而入晒在她身上, 盛夏午后炙烫的阳光像一簇火, 悄悄地点燃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并让那东西蓦地燎遍了龚艾全身，烧得她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刺痒起来了。
“呼……”龚艾重重出了口气，下了决心似的飞快展开那个纸团，在下面填了行字——“我学不进去。”
随即，龚艾把纸团抛回给高浅。
很快, 纸团又飞回来，龚艾展开一看——“宝宝怎么了？”
龚艾身上更热了，她紧张地咬了一会儿笔杆，才下战书一样硬着头皮一气呵成写下一句话——“妈妈，我又鬼上身了，出去帮我驱个鬼呗。”
其实她哪是鬼上身啊？她是鬼迷心窍了。
龚艾把纸团抛了回去，因为太紧张了手抖，纸团偏出二里地去直直砸在理佐佐脸上。
龚艾：“我艹，完蛋……”
简诗齐：“……”
理佐佐默默把纸团丢给高浅：“……”
仗着最后一节自习课老师不在教室，简诗齐趁机揉了把理佐佐的脸，然后用那种虽低但全班都能听见的声音黑着脸威胁道：“我告老师了啊，有人在教室处对象。”
龚艾红着脸骂道：“贼喊捉贼啊，艹。”
同学们哈哈大笑起来。
高浅坐直身子，看了眼教室后门上的小窗，确认老郑没有趴在后门监视，便起身朝教室外走去，路过龚艾时她用手指在龚艾的桌角上敲了敲。
龚艾意会，一反平时皮猴子似的常态，小媳妇儿状羞答答地跟了出去。
同学们看到她们两个一前一后地出去，联想到刚才简诗齐说的“有人在教室处对象”，立刻哎哎哦哦地起上哄了，龚艾正好路过讲台，嬉皮笑脸地一拍讲台道：“好好学习！起什么哄！”
台下嘘声一片，龚艾连蹦带跳地出了教室，高浅正背着手靠着墙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便打趣道：“又鬼上身了？”
龚艾睁眼说瞎话：“对啊，快帮我实现愿望，别逼我坐地上哭。”
高浅低低一笑，道：“等着。”
虽然距离下课只有十分钟但她们这也属于逃课，待在走廊上说话不安全，高浅握着龚艾手腕带她出了教学楼，两人跑到楼后身站定了，高浅一回头，牵着龚艾的手没有收回来，柔声问：“有什么愿望？”
龚艾撒着鬼都不信的谎道：“我现在是宝宝。”
高浅配合地点头：“嗯，宝宝有什么要求？”
龚艾豁出老脸不要，朝高浅伸出两只手臂，摆出一个要抱的姿态，学着小孩子的口吻道：“要抱抱。”
高浅二话不说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她，手掌隔着薄薄一层白色校服衬衫摩挲着龚艾精瘦的脊背，含笑问：“然后呢？”
龚艾还没来得及说话，高浅便抢先道：“要亲亲吗？”
龚艾没说话，只是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了。
高浅感受了一会儿龚艾的心跳，退开一些，让两人之间空出一点距离，随即轻声道：“你不要我要。”
话音未落，高浅像怕人跑了似的一手扳住龚艾的下巴，偏头，闭眼，吻了下去。
唇瓣厮磨了片刻，龚艾才后知后觉地稍微张开嘴，方便高浅的入侵，这么做的同时她的眼睛还呆呆地睁着，不认识了一样盯着咫尺之遥的高浅的脸。
“宝宝闭眼睛。”高浅亲了一会儿睁开眼，见龚艾傻乎乎地看着自己，心里一片柔软，伸手去抚龚艾的眼皮。
龚艾被她摆弄着闭上眼睛，舔了舔嘴唇道：“你嘴里一股草莓味。”
“嗯。”高浅的嘴唇与龚艾的若即若离，说话时龚艾能感觉到对方的动作，“我猜到会亲你，出教室之前吃了口香糖。”
龚艾：“……”
从小玩到大都没看出来，高浅原来是个心机女啊！
高浅接下来的话更加坐实了心机女这一称号：“我记得你喜欢草莓味。”
龚艾服气了：“这一路没看你吐口香糖啊。”
高浅：“我咽了。”
龚艾简直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
“那个，”龚艾感觉到高浅的手臂钳着自己的腰，于是也不甘示弱地反手勾住高浅，确认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高浅眉毛一挑：“你不是宝宝吗？”
龚艾噎住了：“……”
高浅不再逗她，正色道：“我是喜欢你，喜欢很久了，你呢？”
龚艾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前几天才发现的。”
高浅好气又好笑地捏她的脸：“笨蛋吗你～”
龚艾紧张地搔搔鼻尖：“可能也挺久了吧，我就是没自觉，前几天让你抱着哄我那两次，我后来越想越……那个……就觉得挺奇怪的。”
高浅追问：“越想越哪个？”
龚艾略抓狂：“就是一直忍不住想那几幕，翻来覆去地想，然后就……”
高浅：“就什么？”
龚艾愈发抓狂：“就那什么呗。”
高浅：“就哪什么？”
龚艾彻底抓狂：“md高浅你是不是青春期女高啊！用说这么明白吗！你没diy过啊！？”
高浅如愿以偿，爽的一比，腹黑地笑了笑，亲亲龚艾的嘴角道：“想你的时候经常。”
龚艾目光闪烁，粗暴地转移话题：“呃……那我们这就算是，谈恋爱的关系了？”
“对。”高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可能她本人都没察觉到的独占欲气息，悠悠道，“我是你女朋友，你也是我女朋友。”
龚艾点头：“互为女朋友。”
龚艾感叹道：“我居然能有‘女’朋友，真惊喜，真刺激。”
龚艾捅捅高浅：“哎，那女朋友。”
龚艾：“女朋友女朋友女朋友，让我叫一会儿，适应适应。”
高浅偏过头，狠狠堵住了龚艾那张叭叭叭叭贫起来没完的嘴。
——她已经想这么干想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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