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审判之夜（I）：并非欺诈的谎言
时刻，距审判会议六小时。
“会长，全院封锁令已下达，审判名单已准备完毕。”黑制服的侍者恭敬地向眼前的蓝衣男子行礼。
“感谢你，我亲爱的猎犬。”菲利普取下礼帽，躬身道。
部下受宠若惊：“我的荣幸，会长大人。”
菲利普没有抬起身体：“不，如果不是你，我的计划也不会进行的这样顺利。”
“对吧，我的同盟。”
“是啊，会长大人。”
囚牢中，宋忠抬起头来。嘴角的瘀血尚未散去。
……
学院并没有统一的寝室配置，由于学院中大多数学生都要接触魂卡制作，对意志力底下的学生随时有过量使用魂念导致疯狂的可能。为了避免疯狂的学生在处理前攻击他人引起恐慌，学院的寝室一向按照“能远即远”的规则建设，零散分布在各个院系大楼和地下中。一般来说，很难近距离交流。
但现在，看上去是个例外。
“谁啊，大半夜的……”学生甲打开大门，随即被蜂拥而上的黑衣侍者们包围。他还未来得及说话，身体便一轻，来到了一处谜之白色空间。身后的黑衣侍者们随后消失，只留下学生甲和之前便被关押在这里的囚徒。
“嘿，这群黑狗，真把自己当成学院的主人是吧？”学生甲抱怨，“要不是我还没有入价……”
“别想了，小家伙。”身穿睡衣的学生乙道，“我还有个作战科的妹妹呢，还不是被抓进来了。”
“他们连作战科的人都敢动？”学生甲气愤道，“要是红鹰阁下还在的话……”
“没用，全都没用！”学生乙摇头，语气懒散道，“现在这里坐着的，除了必须留下来镇压载体的管理系的人，其他十二院系一个不少，全都在这里有人～”
“这……要是玛利亚院长出手的话……”学生乙结结巴巴，不知所措。
“可怜的孩子啊。刚才设计系主任之一卡夫卡教授还在这里呢，就算院长来又有什么用呢？”
“看在你那么可怜的份上，我再好心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学院的锚点系统是绝对无法达到这样即开即用的效果的，而所有的空间类魂卡都被学院达到防线给封住了。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我们知道的东西能达成这种效果呢？”
“不会吧……”学生甲抱住了头，“需要所有系主任（会长）同意才会开启的〈对策阵列·十六〉……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没有同意……”
“喂，贝尔会长。你应该知道了吧。”学生乙从黑暗中走出，面色颓丧，“同样拥有〈监察委员会会长权限〉的人，只剩下一个了吧？”
“你有什么资格评价安希会长！”学生甲，或者说贝尔·图尔愤怒的抓住了学生乙的领口。
“……嘛，你可以叫我L，如果你想发火的话，直接打上来就好了。”学生乙耸肩道，“反正，本体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打的。”
“说起来，审判会议前最后的提审，就要开始了吧。”
牢门被踹开。
“编号0001，A类人员宋忠，有人要对你进行提审！立即跟我出来！你，给我从他身上下来！”
L轻推开贝尔呆滞的手，耸肩道：“嘛，就是这样。”
双手背在身后，身体押往不远的房间，双眼蒙起，无法察觉周遭的环境。
“前面就是主任在的房间了。0001号，自己进去！”
掠过拐角，那个黑衣侍者故意摖撞着宋忠的身体离开。
“啊，身体交给你？我倒是无所谓……总之，你来吧。”
宋忠的身体一瞬由懒散变得端正。他低下头颅，恭敬推开房门。
灿烂的阳光从窗外洒下，紫罗兰的香气轻散的弥漫开来。
仿佛倦怠的林间午后，在紫罗兰的花田里，略显清雅的淡香随着清风拥着一水儿日光。而你目见那个被朝阳所拥抱的女子，纱织层层叠叠，为那娇柔的身影贴上一份春日的温柔与美好。
“妾身名为云初玖，来自玄国。”那女子清浅笑着，“宋先生，好久不见。”
“或者说，妾身应该称呼您为小狗先生？”
宋忠静静目视着眼前的少女，他知道她的名字，她的过去，以至于……她的末路。
——小狗先生，在这世界的最后，我给你跳一支舞吧。
那个瞬间，究竟过了多久？几分钟，几秒，还是她眼角抬起的一瞬？
我不知道。
世界，抛弃了我们。
但现在，我只是宋忠而已。
“好久不见，我陌生（亲爱）的狐狸小姐。”
关上房门，云初玖双手合拢道：“好了，宋先生，针对你的情况，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随便。”
“哦？”云初玖露出狐狸般的笑容，“那么，坏消息是，因为未知原因，你现在成为了审判会议的特级嘉宾。如果在最后的审判环节无法得到全部参议员的一致投票的话，就将被规则性杀死。”
“规则性杀死？”
“嗯，只要满足条件就会直接抹杀指定目标的规则。”云初玖道，“对你来说，就是绝对无法逃避的死亡。”
“听上去不赖。”
宋忠翘起双腿，装似无意的摊开手：“不过，还是先让在下听听好消息吧。”
“你很贪心呐，宋先生。”云初玖笑脸盈盈，“不过，妾身并不讨厌。”
“好消息是，院长关注到了你。并且，提出了一个交易。”
宋忠突然觉得有些冷，夜晚的风很凉，仿佛死神海拉暗中流出的呢喃，冻的让骨髓都有些刺痛。
仿佛为了缓解这阵寒意似的，宋忠又一次看向之前黑衣侍者传来的纸条。
【名单错误，杀死安希，诱导选票。】
“救下安希。”云初玖低下头，“这是我和院长，共同的请求。”
云初玖，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明明是自己在担心友人，却要拉上院长一起。就像是那种自顾自倔强的傲娇大小姐呐。
不过，和以前一样，我绝对不会反对你。
因为，实现大小姐的愿望，不就是侍者（Waiter）的责任吗？
宋忠笑着，将手中的纸条揉成一团。
“……如果在下成功了，答应在下一件事如何？”
云初玖扬起头：“什么事？”
“如果在下顺利归来，请和我约会。”
“伪装的话，就用‘W’的名号吧。”
云初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一会才缓过气。
“面对这么过分的要求只提出这样的条件，不觉得有些吃亏吗？宋先生。”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宋忠起身推开房门，“等我回来，我的狐狸小姐。”
夜晚的风，有些清凉，却并不寒冷。
“他很有趣吧，尤斯莱斯。”云初玖对着无人的角落说道，“明明也许可以交换到学院的全部选票，却只是提了这样一个可能根本没法兑现的要求。”
“……不过，就算和我这样一点也不可爱的女生去约会，也不会开心的吧。”
墙角，黑影猛地颤动片刻。
“大小姐，很可爱。”
“嗯，我很开心，尤斯莱斯。”云初玖象征性笑了笑，“走吧，我们去帮想约会的大男孩找找活下来的方法吧。
“比如说，只有用〈考古系〉的构筑密钥才能召唤出来的那位【纯白灾厄】。
“维持审判会议的古老遗物，和从七百年前一直存在的古老存在对决的话，到底谁会胜利呢？真是令人好奇啊。”
云初玖停下脚步，看向躲在角落里的黑影：“跟上来吧，尤斯莱斯。”
黑影顿了顿道：“不是谎言。”
“嗯嗯，没错，那位纯白灾厄召唤的条件就在我手里哦。”云初玖宠溺道，“快跟上来吧，尤斯莱斯。”
角落里，黑影跨出脚步，又一次重复道。
“……不是谎言。”
“……大小姐很可爱，不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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