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唯有山清水秀这个优点了。
夜无染大致扫了一圈后，感觉四周毫无异样，于是轻声询问道：“裴前辈？”
裴素杉那边只是先淡淡地说道：“以后你就是我妹夫，所以不必叫我前辈。”
夜无染头大如斗。
裴素杉问道：“你真不是剑修？”
夜无染摇了摇头：“不是……剑气真的只是师门长辈给予的。”
裴素杉点了点头，评价道：“你长辈挺厉害的。”
夜无染实在是忍不住了，询问道：“裴前辈……”
裴素杉将视线从某一处官道上挪到夜无染身上，后者只好改口：“大哥想要我做什么？请您直言就好。”
裴素杉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素影会从官道前通过。你就装作是偶然遇见，然后陪她完成几件【游侠会】的工作。”
裴素杉说完后抬眼问道：：“方不方便？”
夜无染只能点头说方便。
裴素杉说道：“若是耽误了你修行，那一年后我帮你去杀了那个慕容风花的爹。”
夜无染摇了摇头，声音极轻，但透出来的“意”却极重：“有些事，不该假借他人之手。”
裴素杉不论是否定本身，还是否定的理由，都极为满意。
“我虽然不知道你与慕容氏的过节为何，但与裴素影一起走江湖的话，蠢蛋们也就该知道你是我【苍穹剑宗】的客人。或许这个所谓的护身符于你而言无甚大用就是了。不过既然你不曾透露师门，那么在外面我们【苍穹剑宗】的面子，应该总会比旁人大一些。”
夜无染拱手致谢，裴素杉摆了摆手说不至如此。
夜无染想了想，还是问道：“请问大哥究竟为何想要让我陪同？虽非墨家弟子，但作为【游侠会】的乙等游侠，素影的江湖阅历比我多了太多吧。”
裴素杉闻言笑道：“你当着全天下的人说过的一句话，我觉得很妙。”
夜无染困惑道：“哪句？”
裴素杉眯眼而笑：“‘儒家重孝道，接下来的一年里，以及一年后，都要保护好你爹哦。’”
夜无染赧颜，这裴大哥学得也太像了。
裴素杉收敛笑意继续道：“你知道慕容氏有可能为了家族名誉而在暗地里抢先自行干掉你的目标。所以你才会那么说。而如若你的目标真的死了，那么届时可不仅是慕容氏名誉受损，就凭你那句话，慕容风花那小子也会遭殃。好好的一个儒家贤人，往后怕是就无法轻易地跻身为君子了。妙哉啊妙哉。你不仅能够猜到人心细微处的涟漪以及预测到可能的行动，甚至还能封死那条道路。所以我认为，只在人心一事上，你的经验和眼光要远远高于素影。”
裴素杉那本该莹莹如玉的脸庞似乎黯淡了几分：“素影剑锋够锐利，出剑够迅速，但是修心一事上却进展缓慢。十七八岁的女子就连闺中之友都没有，更别提诡谲人心。虽然这也侧面让她能够做到剑心澄澈，但时间久了终究不好。”
夜无染安静听着，接下来应该就是理由了吧。
裴素杉继续说道，这一次终于是重点了：“我从友人那儿听说了一点消息，有人似乎要在灯芯洲搞出点大事件。我怕有着任侠气概的妹妹一不小心撞上去，于是看到人心诸多不堪之处……我希望届时你能在她身旁，为她护道。”
夜无染凛然。
这是一件大事情。
人心城府弯弯绕绕，内里曲曲折折，最是难搞。
且危险。
裴素杉双手负后，眼光瞄向山下一处官道，笑道：“当然我亲自于暗中相互也可以，但我虽然知道这些，却未必能教好妹妹。往往我都是一剑去之的。”
随后裴素杉扭头看向夜无染，笑着说道：“好吧，我不装了，其实上面那些话都是我朋友说得。也是那个人如此建议我的。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裴素影应该就到了，我也就顺势打发你过去了。结果我那友人跟我说过的话我都说完了，妹妹还是没出现。我也就懒得装什么高人了。”
夜无染先是瞠目结舌，随即哑然失笑。
裴素杉最后打量了夜无染一遍，随后摇了摇头：“可惜啊，如果是剑修的话就真是没得说了。”
夜无染有些无奈。
剑修多金贵啊。
他才刚有这个念头，就在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被裴素杉踹了一脚。
说不上势大力沉，但却极有巧劲儿，竟是让夜无染沿着山坡翻滚起来。
裴素杉身影悄然而逝。
夜无染最终撞到了官道不远处一棵巨树的树干上才得以停了下来。
他倒不至于伤到身体，只是站起身来的时候感到七晕八素，属实是有点迷糊了。
耳旁则传来女子问候声：：“无染？不要紧吧？”
夜无染一个激灵，闭眼扶了扶额头，再睁眼见到女子面容后挤出一个笑容：“素影，这么巧啊。”
——
独自一人沿着官道行进，悬挂刀剑错的女子，身旁多了一位同路人。
是她的恋人，夜无染。
裴素影眨巴着大眼睛询问道：“陪我游历的话，不会耽误你一年后去找慕容氏的麻烦？”
果然兄妹二人俱是一样，慕容氏到底如何惹恼了夜无染，不去管，似乎都相信理在他这一边，只是担心拖延他的修道进度。
夜无染只是摇摇头：“或许有些许问题，但我已经想到补救之法了。”
裴素影没有选择继续问，轻轻点了点头。
夜无染笑着问道：“平时只知道【游侠会】风评极佳，不论是山上事还是山下事，都责无旁贷，只要是民众提出了申请交了钱就会负责。现如今总算能够亲眼看看了。”
裴素影笑了笑：“其实也无甚大意思，当然偶尔也会有颇为棘手的委托，但总体而言不过都是些小事。”
夜无染摇了摇头：“正因为都是些小事，我才始终觉得最是消磨身心。我也知道墨家子弟分山上山下，数量众多，既有剑修也有剑客，既有修道之人也有纯粹武夫，而且还有来自各门各派各家的‘援军’，但在我看来人依然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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