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分为上下两层，上面可以把平台放下去，下面也可以把平台拉上去，反之亦然。
纯手动，绞盘的轰鸣声在洞窟内尤为明显，有一种粗犷的美感。
一层下层其实并不昏暗，和曹赋想象的洞窟不同。周遭山壁上生长着一些发光的苔藓，苔藓上的虫子或许是以苔藓为食，自身也能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来自火山口的阳光也能进入这里，明明是大中午，却构建出一副日落黄昏般的色调。那些荧光仿佛漫天星河，述说着冒险者的浪漫。
“人都下来了，我们走吧。”娜迦一如既往的冲锋在前。对于下层的道路十分熟悉，带领大家径直走向通往二层的通道。
下层是一整个断层，因此格外宽阔。
不少地方如同树林般耸立着支撑的岩柱，还有的地方岩柱已然倒塌，被人用木桩碎石堆积成新的支撑点，确保头顶的山壁不会倒塌下来。
“下层禁止高阶职业动武。”莎莉作为过来人，跟血色蔷薇的大家讲述着冒险者之间的潜规则：“这里的高阶，指的是低阶以上的职业。因为一层几乎都被挖空了。不管是下层的那些岩柱，还是上层的地面，都很脆弱。一旦发生坍塌，把路堵死，进到更深处的冒险团就会面临被困的风险。”
“谁也不希望吃着肉干唱着歌，下个洞窟打点钱，突然就被困死在洞窟下面。偶尔也有那么些不守规矩的，被大型冒险团狠狠修理了一顿，也就老实了。好在能犯那种错误的，基本都是些菜鸟，很少有真的能破坏洞窟结构的家伙。”
说到这，莎莉不禁用视线扫过血色蔷薇的一群人。
因为他们就是能威胁到一层地质的菜鸟。
曹赋停了莎莉的话，从中读懂一个意思：洞窟内并不安全，危险不光来自魔兽，还有其他冒险者。
有些像……游戏里的非安全区。
杀人不红名的那种。
从之前虎头人带着伤重同伴避让的动作来看，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就是事实。
华琳的关注点显然有些不太一样：“既然一层有上下两层，为什么不干脆分成两层？七层洞窟和八层洞窟有什么区别吗？难不成单纯是因为七层比较好听。”
“你为什么会觉得七层洞窟比八层洞窟好听的？”莎莉反怼到。她挺喜欢这种氛围的，只要话题不是自己的糗事。
“因为我比较喜欢单数。”
莎莉给了她一个白眼，用过来人的态度解释到：“这里面有十分深远的原因，是千百年来协会和冒险者共同决定的分法。别用你可怜的脑仁，去评判无数冒险者的智慧。一层的上下层……那什么……”
莎莉冥思苦想，也没想起那个词。
薇娜接过话题：“生态圈。”
“对，生态圈。懂什么是生态圈吗？”
华琳：“说得好像你懂一样，连名字都记不住。”
“我怎么就不懂了。”莎莉绞尽脑汁，开始构思啥是生态圈：“生态圈嘛，简单来说就是……上层和下层的魔兽种类……种类和实力差不多。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只不过下层魔兽普遍比上层强那么一点点。”
薇娜没有说话，只是在努力憋笑。
菲霖作为学霸，自然知道生态圈是啥。不光知道，还能根据自己的亲眼所见，推断出原因：“冒险手册上说，一层几乎不存在中阶魔兽。上下层之间通道众多，基本上层有的东西，下层也有，除了洞窟蝙蝠。虽然偶尔会有，但不存在洞窟蝙蝠的栖息地。”
莎莉最初的冒险，就是从一层开始的，虽然说得很粗糙，大体上却没什么错误的地方。菲霖的话语，也只是一点点补充。
这让同样学过生态圈的曹赋感到不解，和他记忆中的知识点好像不太一样。
奈何自闭了两年多，知识差不都还给老师了。
菈妮通过自的蛛背感受到曹赋的小动作，循循诱导到：“崽你也看过冒险手册，知道什么是生态圈吗？”
被直接提问，曹赋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到：“生态圈应该是一个环境内的分解者、生产者、消费者大体相同的一个圈子吧。真菌……也就是蘑菇一类的东西……”
说到这，曹赋有些卡壳。
到不是他忘了，而是意识到两个世界的不同，对自己的言语进行了变通。
“蘑菇和草木吸收枯枝落叶和腐尸，然后被食草魔兽吃掉，最后被食肉魔兽吃掉。不管是草木干枯，还是食草食肉动物的尸体，重新化为养分，供养植物生长，以此达成一个循环。”
“每个生态圈都有一定的调节能力，植物茂盛，食草魔兽就会增加，食草魔兽增加，食肉魔兽就会随之增加。食肉魔兽多起来，食草魔兽的数量就会减少，其中大部分是老弱病残。食草魔兽减少，植物就会茂盛起来，食肉魔兽也会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而消减，被消减的同样是老弱病残。以此达成另一个循环，差不多就是这样。”
说完，曹赋弱弱的等待着众人的反应。
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好像记岔了。
他说的两个知识点，一个是生态圈，一个是生物圈。
其中隐去了分解者，因为这世界不一定知道细菌是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华琳表示很晕，但也不想驳曹赋的热情，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感觉很深奥的样子，你确定这是冒险手册上写的吗？我一个圣御学院优秀毕业生都听不懂，你确定那些冒险家能看懂？”
“确实很深奥。”菈妮点点头，肯定到：“只言片语，便阐明了世间真理。这种知识，放在人类的学府里，也应该是高等知识吧。”
菈妮不止一次的怀疑曹赋的身份，现在她对曹赋身世的猜想，变成了人类某个大贤者的子嗣，从小泡在图书馆里那种。
至于之后为何会和族人离散，最后沦为奴隶……
菈妮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崽，该不会是不小心误碰了什么魔法道具，被传送出了诺亚方舟，流散大陆。
流散的时候年龄恐怕还非常的小，不然一个人类，再怎么八岁都该学会冥想了。
这样，好像也能说明崽为什么天赋那么高。
菈妮陷入妄想，开始脑补一段坎坷的故事。
菲霖却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地震，颤巍巍问到：“曹赋，那你知不知道，如果平衡被打破会怎么样？”
“哪种平衡。”刚被恭维了的曹赋也状起胆子，自顾自说到：“如果植被被破坏，食草魔兽就会迁徙或者灭绝，最后食肉魔兽也会因为没有食物而消失，最后沦为荒漠。如果食草魔兽被猎杀，植物就会疯长，食肉魔兽却会因为没有食物而消失，最后变成植物乐园。不过只要停止猎杀，迟早能把食草魔兽吸引回来，食肉魔兽也会随之而来。”
“如果被猎杀的是食肉魔兽，食草魔兽就会把植物啃光，最后可能连草根都会被翻出来。然后植被被破坏，食草魔兽消失，留下一片荒地。”
菲霖全程都没有打扰曹赋，但在曹赋的最后一句话出口后，整个人颤抖不已，失了往日仪态，高声到：“就是这个，翡翠谷目前的困境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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