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见有好吃的,眼睛刷就亮了,搓着苍蝇手,嘴巴里直流口水。
“哇,好香,谢谢大嫂!”
说完拿起大腿就啃了起来,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诶呀,你可慢着点别噎着,这里还有好多呢,你管够吃。”
安排完小叔子,夏小乔有将鸡汤倒了一大碗给鹿景渊送了过去,“这鸡汤最是补身子,你多喝些。”
鹿景渊不自在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鸡汤尴尬的道:“多谢。”
说完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
紧跟着就愣住了,随后一口接着一口,没一会儿一碗鸡汤就进了他的肚子。
这鸡汤咸淡适中,既不缺鸡汤浓郁的肉香,又有着一股子轻灵之气,喝到胃里暖暖的,那叫一个舒坦。
这几乎是他喝到过最美味的鸡汤了。
“味极好!”
喝完后,鹿景渊发出了由衷的一句感叹。
而夏小乔见此则笑着道:“你喜欢就多喝一点,还有,这菜团子味道也还行,对肠胃也好,你跟七郎可以多吃些。”
说完又给他盛了一碗,还不忘夹了两个菜团子。
“好吃,这菜团子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团子了,嫂子,我还想在吃一个。”
七郎吃的油嘴麻花的,此刻一边舔着手指头一边看着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给你,不过这是最后一个,你脾胃弱吃多了小心积食。”
小家伙一个劲的点头,而一旁的鹿春花都不用夏小乔客气的,抓起菜团子就开始啃,眼瞅着见底了,都是她的功劳,鸡肉更是不客气。
谁让这肉好吃的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头呢?
夏小乔一脸嫌弃,不过也能理解,在鹿家这几年日子不好过,别说是吃肉了,怕是过年过节沾个荤腥都难。
因此也没在说什么,而是将大宝二宝抱过来,给他们一人喂了小半碗鸡汤,她自己也吃了个饱。
她们这边又是炖鸡,又是喝鸡汤的,吃的那叫一个欢实。
而西头鹿家那边可就有些凄惨了。
回家后冷锅冷灶,竟连口热乎吃的都没有。
刘氏当真一气之下回了娘家,而自家大儿子更是没出息的追了过去不说,小儿子得知分出去了二十亩地直接就炸庙了。
“爹,娘,你们咋想的?居然分给了二房二十多亩山地?咱家一共才多少良田那,还有,这鹿景渊真是越长大越过分了,跑去读书也就罢了,如今还好意思来分家产,凭什么?不行,这事儿我不同意,我去找——”
砰——
还没等说完,鹿老爷子黑着脸拍了下桌子。
“凭什么?你说凭什么?给都给了,哪儿那么多废话,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你大哥都没说啥呢,你在这儿发什么话,闭嘴。”
鹿老头很不爽,二十亩山地怎么了?
那还是他好话说尽才争取来的,为此脸皮都踩到了地上,可到小儿子嘴里倒好,居然还埋怨上了,真是气死他了。
“爹?”
鹿老四见说不通,赶忙转头看向鹿婆子道:“娘,你也不劝劝?”
鹿老婆子一脸尴尬的拽了拽他的衣袖,“老四啊,算了吧!”
“算了?凭什么?为什么就算了?娘?”
“行了,娘什么娘?叫天王老子来都没有用,哼,要不是因为你娘,你当这二十亩地是怎么进的那小崽子的手里?你看看她干的好事儿”
说完狠狠瞪了一眼鹿老婆,将卖身契直接甩到了他脸上。
看完上面的内容后,鹿老四皱了皱眉头,可还是不服气的道:“我娘这事儿做的是不对,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如此不顾念亲情就是他不孝,就算他告到族长那儿又如何?”
“如何?你说如何?就她做下这事儿足够我休了他一百回的了。”
鹿老头气的肝疼,“要不是怕休了她耽误了你大哥和你侄子的前程,你当我还留下这个毒妇作甚?”
回到自己家,他也不怕撕破脸了,反正已经人尽皆知,他这辈子的脸面都已经丢尽了。
而鹿老四一听火了,“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大哥一家子?所以你宁愿用那二十亩地息事宁人,不就是怕挡了我大哥科考的路吗?科考科考,他都考了半辈子,儿子都考上童生了,可他还是个童生,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鹿老四直接闹腾了起来,而鹿老头顿时气的鼻子都歪了。
“你这是责怪我给了二房二十亩地,还是责怪我没有休了你娘?你这个孽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鹿老头发怒,而鹿老婆子这时候也听明白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小儿子,“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枉我疼了你这么多年?你竟这么对我?你个不孝子,你个孽障,我今天打死你得了我...”
说完抄起鞋底子就往儿子身上招呼,而鹿老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补救道:“娘,没有的事儿,我咋能有这想法,我就是气不过爹偏心...”
“爹他处处想着大哥一家,可为我们兄弟几个想过半分?二哥走的早,留下了一屋子的孩子,可人家景渊自己争气,一口气就考出了个秀才,不但不花家里一分钱,反到给家里填了不少进项,这三年少说也要几十两银子,可这银钱都去哪儿了?还不都进了长房的腰包?”
鹿老婆子闻言气的直哭,下手就更狠了,“你这个讨债鬼,难不成老娘平时给你的都是纸钱不成?”
鹿老四抱着头鼠串,“娘,那才有几个钱?家里没有了景渊,这一年两次的徭役谁出?我听村里人说,今年春季征徭役可马上就要开始了。”
...
这话一落,鹿家人直接愣住了。
“征徭役?”
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儿不但没讨到好处,反而赔了二十亩山地不说,如今又闻噩耗,这一天就跟过山车一样刺激。
也终于知道鹿老四为啥要闹腾了。
大乾朝有律,百姓每年都要无偿服役两次,包括力役、杂役、军役不等,看朝廷需要,可不论哪一种都不是人干的事儿。
每年村子里去服徭役的村民回来不死也要扒层皮,以前家里都是二房顶着,都是有二哥出面,后来二哥没了就三哥顶了,可不过一年差点连命都丢在哪儿。
再后来鹿景渊争气考上了秀才,家里不仅免了徭役,每个月朝廷还给发银子,等秋收还快要免交税,如此又过了三年,好日子习惯了,忽然发现要去服徭役,鹿老四能不慌吗?
不仅他慌,鹿家其他人也慌,这时候就更加后悔为什么要将二房给扫地出门?
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给自己添堵?
鹿景渊残了就残了好了,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儿在,那他们的银子一分都少不了,可现在好了。
鹿家人愁眉苦脸,一个个肠子都要毁青了。
同时也把长房给恨上。
而鹿景明也深知自己闯了祸,父母不在家他就更不敢吭声了,同时暗暗下定决心,今年一定考个秀才回来,一定要证明给鹿景渊看,自己也行。
鹿景明咬牙切齿,挑灯夜读,可惜没过三天就坚持不下去了。
要知道古代考秀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多少人考了一辈子还是个童生,且不说八股文有多难写,单说这四书、春秋、经史都要倒背如流不说,还得融会贯通,知晓各大家的注解...
要是没有一颗持之以恒的心,根本不行。
而鹿景明哪里吃的下这样的苦头?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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