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潜夜的床上成绩并不理想,至少和洛意丝梦境里和现实中的前几个床伴相距甚远。
但也难怪,摩根·潜夜作为一名梦境行者,生活方式可谓“觉皇”,昼夜颠倒不说,大多数工作还都是在床上睡眠,指望他有多么强大的体能不是很现实。
不过无所谓,床上关系有一千七百种(洛意丝念着比较顺口),每一种所追求之物都略有不同。
所谓恋爱脑,在旁人看来非常愚蠢,对本人而言,却是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当然,前提是不在乎现实利益的损失。
心随意动,身随心动,精神攀上高峰的同时,肉体也能在影响下获得数倍于实际的快乐。
有的人条件不尽如人意,你一开始就没兴趣;
有的人活不好,你慢慢也没了兴趣;
而有的人,仅因为他是他,亦或她是她,你就能从关系中获得无穷的欢喜。
摩根·潜夜,对于洛意丝心中夜洛意的一面便是如此,世界上唯一一个与她共享梦中往事、认同她存在之人。洛意丝不是很懂梦境行者的能力,但她也觉得,摩根·潜夜似乎真的与董博有些许联系。
既然摩根·潜夜无法玩得太剧烈,那么洛意丝也体贴地配合他,还用轻柔微妙的小动作挑逗对方的感官。
当然,她还可以在上面自己动,对摩根·潜夜进行反向疯狂输出。
洛意丝与夜洛意原本互有芥蒂,然而在一场全神贯注的互动之后,两者间却好似冰川渐消,稍微有了点融会贯通的意思,从而产生了一个大胆而且激烈的想法。
午夜之时,摩根·潜夜从疲惫和恍惚间醒来,却没有看到洛意丝的身影。
......
白狼城不同于傀儡城,后者有着专门为非夜家的傀儡师设计构造的复杂隧道系统,诸多功能设施一应俱全,而前者,只有千瞳机关的地下,有着简易的缩水版。
以洛意丝的身份,她在白狼城千瞳机关也拥有一个专用的傀儡工坊,当身后的石门轰然关闭,洛意丝单独置身于阴暗尘封的大房间中,她终于又看到了那一具劳伦斯未曾完成的傀儡。
洛意丝的傀儡工坊宽敞到让人感到不安,她刚刚点亮的蜡烛也仅仅能照亮房间中央的一小块地方,周遭一切都浸没在黑暗之中。
好在她不是个制造傀儡很积极的人,不然角落里再摆点人形之物,只怕会更加让人心头发寒。
正中央的椅子上,白布覆盖着一个人形的轮廓,洛意丝走到椅子前方,垂首注视,神情凝重而复杂。
诺顿·非夜一直很好奇洛意丝到底想制作一个怎样的傀儡,洛意丝却始终糊弄过关,但她心理其实很清楚自己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她自认为是个穿越者,而非什么隐蚀虫群之母,她也不是完全让在现代社会的往事过去了。
洛意丝原本想以傀儡的形式,把穿越前的自己做出来,也算是个念想,可在构造的过程中,她却陷入了犹豫当中。
当一个人有机会在原本的基础上重塑自己的形体时,会怎么做呢?
若是在出生的世界,大概率会选择弥补原身在世俗眼光上的缺陷,以取得更高的形象价值。
可作为在异世界的纪念,怎么想都是完全复刻才更加显得郑重吧?再说了,都已经不是以前那一套社会规则了,打补丁的行为,岂不是对过去的否认?
而最尴尬的是,洛意丝无法向同行解释,她为什么要捏一个煌洲人长相的傀儡?
一个跨越整个大陆的外邦人傀儡,怎么看怎么扎眼,不可能用来做情报工作;可你要说是傀儡师捏人搞房事的传统艺能再加上点异域风情,不进行一下外貌美化又有点假。
现在,洛意丝不用再犹豫了。
一把掀开白布,里面的傀儡还处在裸露着骨架,表层材质残缺不全的状态。显然,眼前的傀儡在工序上连定型都还没完成。
正好,洛意丝可以接着把定型推进一下。
只不过,她的模仿目标完全变了。
她要制作的不是原来的自己,而是梦境中的夜洛意。
虽然她隐隐地感觉到,自己的举动似乎有一种无意识而微妙的深层含义,但是,她已无心去刨根问底了。
……
洛意丝一下子消失了很多天,而劳伦斯也是一样,除了和夏普、安菲特交代扩建佣兵团的工作之外,完全没有在外露面过。
而当洛意丝再度现身时,已是一个深夜,她拖着一个棺材,敲响了千瞳机关一个偏僻走廊中的门。
开门的是千瞳机关的首席血转师,一位英俊但貌似肾虚以及熬夜过度的吸血鬼男士。
“第三号,你怎么来了?你不睡觉的吗?”血转师有些惊讶,他的目光中,洛意丝也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
“我想请您配合我做一下血转仪式。”洛意丝说,“我有一个新的傀儡,以及一份特殊的血源,一个人完全摆平不了,必须要您的帮助才行。”
“哦?那快快请进!”
血转师在一旁把着门,洛意丝则把棺材整个拖进了房间。
当她把棺材打开,血转师看到了一个年轻煌洲女子外形的傀儡,身段、姿容皆是绝美,但又不是生傀儡,没有血色、毫无生机的材质,看上去更像一个一比一比例的大玩偶。
“好一张外邦脸,像是传说中的东方人。”血转师一看稀奇了,情不自禁地说道,“你怎么捏了个这样子的?”
“之前攻略了一个梦境,故事是发生在煌洲的,我只是觉得里面的角色好看,所以捏了出来。”洛意丝说。
血转师思考着点了点头,目光投向了棺材里、傀儡旁一个装满鲜血的大玻璃桶。
“这就是我们要用的血了,它被称为麒麟血,但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样的,您帮我看看吧!”洛意丝说。
“好。”血转师又点了点头。
他认真地凝视着血桶,在吸血鬼的视觉里,玻璃下的鲜血正绽放出黄金一般澄澈的辉光,其间旋动游走的五彩斑斓的力量,预示着血源高贵辉煌的品质。
吸血鬼是血之道的大师,他们天生掌握着洞悉、分析血质的能力,五感皆可为其用,家族中更传承着历史久远的血之知识。
“实在是让人震撼。”血转师不禁郑重地说道,“我从未见过那么华丽强悍的血源,不仅如此,其中的精华更是清澈而纯洁的。我想,这大概是某种童话生物,甚至是神话生物的血!”
“麒麟的确是煌洲人眼中的神兽。”
“真的?我的神啊,那么宝贵的血源你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血转师啧啧称奇,眼神中更是透出了光,“不过话说回来,神兽的血到底能否被用在人形傀儡的血转上,还真不好说。对我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挑战,必须谨慎行事才行。”
话虽那么说,血转师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他转身走到一个像是酒吧吧台的石柜前,拿下了一个小酒杯,姿态优雅而闲适,给洛意丝一种老欧洲正米字旗正绅士老白男的感觉。
当然,印象中这种古朴的人物形象,在洛意丝穿越前的时代,多少会沾点怪癖,要么是吃人,要么是炼铜,又或者是个狡猾的特务。
血转师熟练地拧开了血桶最上方的塞子,旋动手指,在法力的牵引下,血滴如缕成线,飘散而出,却一点也不浪费地全落在了小酒杯里。
他从容随性地晃了晃被杯子,然后浅浅地抿了一口。
那一瞬间,他脸色剧变,眼神中是宛如雷霆横贯的震惊,以及天降甘霖一般的欣快。
洛意丝也被他的反应吓到了,她感觉对方不是喝到了琼浆玉液,而是喝了一口大补的灵丹妙药,更抽象地说,他仿佛是嗦螺嗦嗨了。
“法克,好爽,得劲啊!”优雅的血转师畅快地长出一口气,甚至忍不住发出了粗口,“可惜,就是不能喝太多,不然会抽过去。但是无妨,我已经初步摸到门道了。”
洛意丝看得一愣一愣的。
“第三号,你是非夜家的嫡流,傀儡师中的傀儡师,说到血转,我倒想考考你。”血转师显然兴致很高。
“您说!”
“你应该知道,传说中的傀儡之阶吧?血转也是其中一级。”
“那是自然。”洛意丝立刻像背课文一样复述起了脑海里的知识,“所谓九阶傀儡术,一曰入替,二曰血转,三曰活制,四曰双生,五曰通能,六曰傀化,七曰魂萦,八曰夺舍,九曰巢主。”
虽然听上去很唬人,但在洛意丝的印象里,九阶体系更像是个属于古早时代的抽象、朴素的理论,而不是真实存在的规则。
至少以实践而论,能达到第四阶以后的傀儡师根本不存在,也没有任何可靠的知识和法门,能够指引傀儡师达到第五阶的层次。
一曰入替,说的是傀儡师的传统艺能,全浸入操控。而在此之前,还有化形(制造傀儡外形)与凝核(制造傀儡内核)两个和傀儡有关,但不用是傀儡师也可以进行的工作。
二曰血转,便是以血源的力量,把普通傀儡转化为生傀儡。洛意丝现在正处在本阶段,但还不太熟练。
三曰活制,指的是把人活生生地做成生傀儡。大多数非夜的傀儡师,经过学习和训练,都可以掌握到第三阶。
而第四阶双生,即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分水岭,也是现今已知能达到的最高峰。包括劳伦斯的父亲格尔曼在内,烬墟谷非夜家的高层都掌握着双生水平的傀儡术。
双生的“双”是虚指,其真实含义是,傀儡师可以对本体以及多个傀儡进行无间隙的同时操控,以大幅度地提升扮演的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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