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望着沉入湖底的温柔水月,心中感到莫名的悸动。就像是对她有着天生的吸引,让他难以移开眼睛。
但越是注视着水中镜月,她就越是感觉虚幻,那水中的幻形,终究只是缥缈无形的。
见白月陷入沉思,一旁的菲娅便微笑的说着:
“你知道么?”
“关于这片镜湖的故事。”
“嗯……”
“不如我换个说法。”
“你知道这片湖泊与凉月的故事么?”
“我想听!”
白月突然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只要是有任何关于姐姐的消息,都能令她欢心不已。
虽然嘴上说着自己还没办法追寻姐姐的脚步,不愿急功近利。但一提起凉月,白月比谁都来劲。
毕竟,这是她孤身前往这里的全部意义。
“瞧你着急的,那我慢慢讲吧。”
随即,菲娅开始讲述起了关于这里的故事。
一个关于苍发蓝眸的天才少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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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坠入不朽湖光,引月色以无瑕皎洁。】
“曾有人这么说过。”
“爱尔湖畔,【爱尔】的含义,既是星月坠落之湖,会有这样的名字,也是我的一个朋友某日大发雅兴,兴冲冲的随意起的。”
“我想你大概也认识吧,这个人,就是驻守在技力科自由训练馆的【星屑魔女】。”
“她这个人,似乎对星象,月影,天文这些东西别有造诣。”
白月在仔细的倾听,菲娅则是对着湖泊缓缓道来:
“抱歉,有点扯远了。”
“虽然我本人对于星象之物并无研究,但从【星屑魔女】的嘴里,我也能大致明白。”
“这片湖泊,对于某类宝石而言,可以说是得天独厚的修习环境。”
“而后来来到这里的人,也应正了我的猜想。”
“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的吧。”
“那个人正是与你同为月光石的清泷凉月。”
菲娅笑了笑,从她的眼神中,仿佛能看见那日,初次见到凉月的欣喜。
那对翠绿色的温柔眼眸,陷入了对过去的无限回忆之中:
凉月真是个很不得了的孩子,即使我成为学院长多年,见识过那么多的学生。
我仍认为她是最具有天赋的。
至于说为什么,我想是大概是因为,她是这些年来,第一个只靠自己就走出那片森林的吧。
按她的说法,是【心】指引着她来到这里。
那晚我正在调养修补用的宝石能,聚精会神就连我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凉月她冷不丁的出现在了岸边,然后就纵身跃入了这冰冷的湖水之中。
我很奇怪她为什么要做这么愚蠢的事情,没想到她却反问起我来:
【如此模样的水中镜月,如果不去亲手接触的话,你真的能分清真假么?】
她的话一下将我问住,自我创生这片湖泊,这片森林,乃至整座学院以来,我从来我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或许是因为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由我创造,所以我才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虚假,不过都是些由我心意所捏造出来的东西罢了。
但凉月她却给了我一个有趣的答案。
我问她:那你现在知道这水月是真是假了么?在水中亲身体验的你,想必能给出相当肯定的回答了吧?
我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我所创生的造物,但还是带着戏谑的口吻问她,我只是很好奇,这个能够绕出森林的孩子,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她却说:
【真的,当然是真的。】
【我已经切真的将这月色捧入手中了。】
我看见她扑腾在水中,用双手虔诚的据出一捧,连带着那道月影周遭的一湾湖水,全部捧起。
那月亮就置于她的掌心之中,仿佛她真的捧住了月光。
真是了不起的家伙啊,我心想,她对于事情似乎总是有着独到的想法。
后来,从那之后,她每晚都来。
她有时会从水面缓缓游过,之后来到我身前的那片沙滩之上,静静的沉思修习。
当然,不止是沉默,她有时也会欢呼雀跃,像是欧鸟一样腾跳在水面上,或是潜入水中,肆意的甩出几个水花。
看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又不怎么打扰我,我也就默认了她每晚到此的行为。
她的存在让我不再感到那么孤单,甚至,有段时间内,她那荒诞潇洒的修习方式,成为了我放松心情的最好途径。
终于有一天我耐不住性子问她,你究竟在修习些什么,为什么要上窜下跳的?
她说:
【我悟出了些东西来。】
【从我妹妹身上学来的东西。】
随即,她便在我的身前开始了我从未见过的华丽剑舞。
据她所说:
【这是名为梦想镜月流,镜月二字的奥义。】
【剑技之中,有千钧为负,一刀砍过,却有万道波澜,一击之中,暗含百发之力,剑似层层山峦叠嶂,绵绵不绝厚积薄发。】
【名之——月嶂。】
我现在仍深深的记得。
那晚,她危身站在沙滩边缘,轻闭双眼,在空无一物的手中,缓缓凝出一道剑意。
她轻描淡写的朝着湖中倒影的水月斩去,只是一击,湖面连同水月都被斩断。
那是真正的斩断,流动的湖水在接触到那一击之后,甚至停止了流动,而那原本的圆满的镜月,也连同水面被一同斩断分隔。
这一刀,她斩断了【流动】的概念,将水流不息的运动,强制静止。
更加重要的事情是,这片湖水,乃是我的造物,是凭我心意存在的事像。
可我却发现,无论如何,我都再也无法将那一分为二的月影,重合半分。
凉月她连同这我对湖水的感知,都一同斩断了。
换言之,这一刀,已经企及了【宝石魔女】的程度。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可她却毫不在乎的说道:
【虽然我只是挥出一刀,但实际上,斩断这水月的却是无数刀。】
【这一刀中所饱含的无尽锋芒,连同这湖面,都能顺势斩开。】
【这并不是些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的妹妹,能做到更加厉害的事情。】
【或许,这样的奥义,对她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奥义吧。】
她微笑的对我说着,好像一副心满意足又心服口服的样子。
可我却能看出,那对如水温柔的荧蓝色双眸之下,正闪烁着不甘与落寂。
菲娅的目光再次落向了白月的方向,趁着头顶清冷的月光,她似有似无的回忆道:
“那天我抬头望去,好像连天上漂浮的圆月,都有了裂痕。”
菲娅看向听的津津有味的白月,对着她问道: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在这里修习呢?”
“让我看看,你姐姐嘴里所说的家伙,究竟是如何优秀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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