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臭小子你烤好了没,怎么这么没用。”听了这话,季尘直翻白眼,怎么听起来和沁墨这么像呢?
看着旁边一大一小,眼睛都直盯着火上的烤鸡,就差留口水了。可却全程都没有动一下手,全都是季尘一个人忙活。
“你这种境界,神仙般的人物,还吃人间俗物啊?”
“第一:我是妖狐,第二:我这种境界怎么了,生在人间,怎么就不能吃东西了,最后:我比你大要叫姐!知道不?”苏月婵听见季尘的询问,眼睛都没眨一下,还是直勾勾盯着烤鸡。
季尘摇了摇头,没说话,跟她一只千年之狐比年纪,那不是自讨没趣?
其实,在他的想法里。像苏月婵这种陆地凡仙,不说垂緌饮清露,可人间俗物大概也得不屑一顾才对,哪里像她,每次烤的都不够她一个人吃的。
“先说好了,野鸡就一只,待会平均分,不准抢!”季尘看她俩这样子,有种预感,自己待会估计是一口都捞不着的,所以先声明了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些烤。”
终于,野鸡在调料的香气里冒了热油,香气一时塞满了山洞。
可是,之前说好的平均分,简直是多余的话。因为没等他尝上一口,整只烤鸡便被两个小吃货一抢而空,只剩他大眼瞪小眼,咂了咂嘴啥也没抢到。
最后,还是沁墨见他可怜,才分了一口。
自从苏月婵吃过季尘烤的野味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整天让他去烤。而她实力,经过半月修养,也是恢复了不少。
最初季尘也想反抗,坚决不做苦力。可现实教会了他做人,最终,他还是面带笑意,的顶着满头包,伺候起了二人,不说话成了他唯一的倔强。
“要不把那白鹿烤了把?”听苏月婵这话,他是懒得搭理,自从她知道,这白鹿便是之前的夫诸,便一直想着烤了她。
不过,其实凭借她的实力,早便可以杀了她了。只是她并非滥杀无辜之人,知道白鹿已摆脱灾兽身份后,早已没了杀意。
只是依旧不平她之前伤得那么重罢了,所以才一只提议烤了她。至多也就是吓吓她,而白鹿则是懒洋洋的趴在地上,眼皮都未抬一下。
“人间除了糖,原来还有烤肉啊。”
“其实人间除了这些还有许多美食,只是你从未尝过罢了。”
“是吗?那我今后入了俗世你请我吃。”
“好。”
此番话后,无言。气氛显得有些沉默,其实经过半月相处,季尘对这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犹如广寒仙子般。二事实上却是未历过凡尘,天性纯白的苏月婵有些好感。
只是相逢便是相离的开始,之前她便说过今日要离开了,季尘其实是有着不舍的,只是无法挽留,也没有理由去挽留。
而苏月婵,从刚开始想要教训这少年,也渐渐对这神奇的少年产生了兴趣。更是因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而产生好感。
她也疑惑过,他是否便是他,那个她等了千年的人。只是他的身上虽有着他的身影,却又不似他那般,纵横无匹,掌心三寸便是人间。
有时她也会盯着他看,希望他在千年的轮回中,能与她再次相遇。她要向他证明,妖...也可为人。
只是她要走了,她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他曾经的痕迹,只能再次上路,去等那无期的相遇...
“好啦,不要再伤心你那些糖了”看着沁墨一脸悲伤的眺望着苏月婵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伤感呢。而季尘则是知道,她只是舍不得送给苏月婵的那些糖而已。
沁墨坐在白鹿身上,手里偷偷摸摸的不知道摆弄着什么,还时不时偷偷看一眼季尘。其实季尘早就知道了她的小动作,只是一直当做没发现罢了。
“季尘,你看。”此刻她手里拿着两根红绳,各自穿着一枚椭圆木珠。季尘拿过一只,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一个尘字。
他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原来她这两天都在做这个,不过他还是故意打趣道。
“这字刻的好丑啊。”
“臭季尘,这可是人家辛辛苦苦做了好久才做出来的,珠子是自己刻的,绳子是自己编的,这字也是人家想了好久才想到的,我们俩一人戴一个就可以永远不分开啦。”
说着,她将另一只手串戴在了季尘左手手腕,只见上面是一个墨字。
“季尘,你替我戴上去。”季尘将刻着尘字的手串替她戴了上去,又用力抱住了她。
“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
山脉横断,远远望去,立于朦胧之中,覆于积雪,万壑之间苍茫于云海之中。
这里几乎已经到了大夏边境,跨上那边境第一绝巅,释岖山便可俯瞰西冥,眺望人间风景。
“哇,季尘我们登上去好吗?”“嗯,我带你登上去。”
季尘不知这山有多高,不过若不是白鹿他估计是难以登上的。
两人走到一半就已是难行,季尘还好,有着沸血的底子。可沁墨未曾修行,加之年纪还小,所以之后都是由白鹿背着的。
都说立于山顶可窥人间,季尘初是不信的。不过当那一轮红日照耀了天地,映红了山尖白雪,濛濛雾霭如堕仙境,他算信了几分。
西方...他如今立于绝巅之上,遥望那片天地,终是察觉到那呼唤便是来自西方,不过如今他也不甚在意了。因眼前就是他需要守护的人!
那呼唤,便做云烟消散吧。
然而,就在季尘登上山巅之上时。
在那西冥神都,整个西冥权利中心的神殿之中。那曾经象征着至高神权,如今却被视为禁地的光明神殿之中。一把插在神座上的剑却在抖动。
那剑如镇世间,当护众生。可却在抖动之间向东方飞去。
与此同时,整个神殿震动,一道威严神圣的声音于神都响彻,只是那声音却有着难掩的激动,同时也夹杂着无尽的惊惧。
“恶魔再现人间,我教神明也当复苏,神明荣光也必将挥洒每一处大地!”
而与此同时,数道身影朝东方飞腾而来,不过,此时两人一鹿却是丝毫未觉,依旧在欣赏美景。
“季尘,好美啊,我们若是一直在这该多好啊。”
“在这可是吃不到糖的哦。”
“那算了,还是不要在这了吧。”
“哈哈哈,小馋猫,我们该走了...”
突然“噌”的一声让两人不自觉转头,只见西方一道光影冲破云雾,划破长空向着这边而来。
“季尘,那是什么?”季尘没有回答,因为他也是不知道。不过,那种莫名的血脉相连之感,却使得他知道,之前呼唤他的便是这飞速而来的光影。
“铮”的一声,一柄长剑立到了季尘身前。此刻似是有灵似的,正欢快的绕着季尘飞舞。他仔细打量着这长剑。
玄黑剑身三指宽度,其剑柄以凤为形,如有翼展,又似将鸣。剑刃雕龙,如真龙相绕,似腾似卧。刹那间似有镇世气魄迸发而出,惊神摄魄。
然而让季尘更加注目的则是,其侧镌刻两只小字“众生”两字虽小,却是龙飞凤舞,散发着无穷气势。
“季尘,这...”沁墨话语未落,季尘竟一把抓住剑柄。一时间,天地都似在震颤。
而此时在季尘心中,似是映出一道人影。一道持着这众生剑,立于天地之间的身影,左手天道,右手人间,当镇众生!
可他却对那人影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又有一种莫名的陌生。
“季尘,季尘,你没事吧?!”好一会儿,他神智渐渐聚拢,身边沁墨声音变得清晰。
他心中闪过无穷震惊,对那身影有着好奇与疑惑,不过还是强笑道。
“没事。”
“那...这把剑...”只是沁墨声音未落,西方又有几道破空之声传来。
“咻咻”一道道,身披五道金纹黑袍的身影落了下来。一共三道人影,皆是眉毛花白鹤发鸡皮,三人目光搜索之间也注意到了两人一鹿。
突然,目光一炬,都是震惊的看着季尘手中玄黑长剑。
在看到三人黑色长袍时,季尘便心道不好。不管三人因何而来,此处见到,都不是好消息。
“季尘,这些人穿的衣服,和当时偷袭伤了我的那人,一样!”沁墨心中急切,所以声音未掩。
听了此语,三人又看了一眼沁墨、白鹿。不过随即又目含杀意的看着季尘。
“一起杀!”
为首一人,厉声喝到。季尘拉住沁墨跨上白露,而白鹿也似知道凶险夺步向峰下奔去。
只是一道白光闪过,白鹿脚下冰雪山石崩碎,两人皆是跌落下来。季尘护着沁墨摔在地上。
三人毫不留情剑光接迥而至,“锵”一声。季尘将沁墨压在身下,那数道剑光却被玄黑长剑所挡。季尘见此,知道此刻必须取舍!
这些人的目标应当是这玄黑长剑,以及自己。沁墨和白鹿只是次要,于是她将沁墨放到了白鹿背上。
“沁墨,听话,你先走我待会去找你...”
“季尘...”
“听话!你留在这我反而缚肘...”
“可是...”没等她说完,季尘再次急切道。
“沁墨...相信我...”
看着他的眼睛,沁墨里面看见了自己。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那你一定要来找我...”她在他面颊留下一道唇印。
“白鹿,带着她离开...”一人一鹿皆是担忧不舍,可却只能离开。
不错,哪怕二者留下也帮不了季尘。在沁墨离开时,那三人没有阻拦,此行目的只有季尘,其他所有都只算末节。
季尘手持长剑,独自面对三人。他知道次此必将凶多吉少,可他答应过沁墨会去找她!哪怕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握住!
“你们为何要杀我?”季尘有些疑惑的问道。
“魔子...当死!”苍老之音传来却是杀意凛然。
“我怎么便是魔子了?”
“持魔剑着便是魔子!必将斩杀!”季尘无言,自己是不是魔子,他自己也是不知。自己自有意识以来,周身便围绕着诸多谜团。就算是魔子,好像也说的过去。
只是,他从未做过为魔之事,却要被诛杀,何其不公!不过天下便没有公平可言,他也不想去控诉他们的行径,唯行而已!
“多说无益,我今日若是不死,自会讨回公道...”
“你不会再有机会的,今日便屠了你这魔!”
三人持剑上前,攻伐而来,连空气都未流转,便已是来到季尘身前挥剑而下。
季尘还未反应过来。三道剑光已然落下。不过关键时刻,玄黑长剑再一次替他挡下了这一击。
季尘也是松了口气,他赌对了!
没错,他就是在赌,赌长剑有灵,自动护主,不然他这微末道行哪里能博这万分之一?
而如今看来他赌对了。三位手持雪白长剑之人,身形闪烁于季尘周身之间攻伐。
可那一道玄黑,皆是接下,全然不落分毫,如黑幕一般不透分毫。季尘随着黑剑舞动,眼前是眼花缭乱。若非黑剑,凭他的境界,剑道,怕是不知要死上多少回了。
不过他虽然未被他们伤到,可那剑中却自有一种道韵流转,使得他的经脉难以承受,嘴角已有鲜血溢出。
三人久攻不下,剑气、元劲都尽皆被黑剑挡下,不让季尘受损分毫。
可越是这般,杀季尘之心便愈发浓烈。刚持魔剑,便已可敌三名神教护法,若是这魔子再修炼些时日,还有何人可治?!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三人已经有些心急了。虽然观季尘也难支撑多久,可这里毕竟是大夏与神教交界处,引来那位布衣侯的话,三人生死是小,魔子不除是大。
为首之人眼神一变,目光变得冷厉阴沉,朝着身后一人使了使眼色,那人初是不解,后也同样目光冷厉几分,悄悄退出了战局,朝着沁墨离开方向飞去。
季尘借着自己得剑之境,加之黑剑握在自己手中,如臂使指勉强撑到了现在。
他到是对这黑剑剑式有些领悟,只是不知为何,那招招式式间,竟有着苏月婵剑道的影子。或者说,是苏月婵的剑道,有着这黑剑剑道的影子。
正想着,却突然发现三人围攻之势,少了一人。可季尘丝毫高兴不起来,只因那人竟朝着沁墨离开方向飞驰。哪怕季尘如今心急如焚,可却没有一点办法。
他可以于三人围攻之下无伤,靠的不是实力,而是这黑剑。虽可以感觉到他与这剑的血脉羁绊,却依旧难以驾驭,抵御攻势也是黑剑自己自动护主而已,非他之功。
在他寻求破局方法之时,先前离去一人已是回来,只是手上多了一人,正是沁墨!
“放下剑!”那人掐住沁墨脖颈立于绝巅之上,松手便是坠入深渊尸骨无存。沁墨也在挣扎,可都是徒劳,她面色也开始胀红。
“不要伤害她!我放下!”他本就再难支撑,周身经脉几乎破碎一半。此时慌乱之间,一口鲜血喷出。
季尘从不认为,他可以为了自己而放弃沁墨,甚至,连一丝如此的念头都未曾有过。所以,他将黑剑弃于雪中。
“我生死皆不在意,只求你放过她...”季尘目露决绝,哪怕是一丝一毫让沁墨活下去的机会他都愿意去争取!
当一个人无力之时所想的,只会是保住自己最在乎的,而季尘最在乎的,便是沁墨!
他从未如此无力过,所念之人的生死,皆由别人掌控。
“哼,你倒是多情!将那魔剑踢过来。”季尘没有犹豫,黑剑自他弃于地上后,便像失了灵再无动作。他看着沁墨在拼命摇头,也看见那人屈指为爪,置于她脖颈之上。心中便只余她的生死,再无其他。
长剑于雪中滑过长痕,到了那三人脚下。也许季尘是自己断送了希望,他也知道自己是那般无用。
他第一次如此渴望力量,渴望自己能够修行,渴望能够护自己所爱。可他同样也知道...此刻沁墨身下,便是生死!
他再无之前赌命的胆量,因为这次的命是沁墨的...
见季尘自己将长剑送上,可三人都未敢去拿那墨剑。这剑于西冥,于神殿留下那道传说,名声太盛。当年,持这剑的人更是禁忌,神明可弑。他们又怎敢触碰,可掌此剑的唯有季尘!
不过此刻三人皆是激动,诛杀魔子之功,当是弥天!
“嘿嘿,给你!”那人将沁墨向季尘一侧悬崖丢去,随后又趁着季尘去接沁墨的功夫,快速用一黄金剑匣,小心翼翼将黑剑装起。
季尘毫不理会其他扑了过去,于山崖边全力接住了沁墨。可随之而来一股暗劲涌于季尘体内,使得季尘经脉再次受创,鲜血再次自他口中喷出。
而与此同时,随着黑剑被放入匣中。他也已感应不到黑剑的存在,最后的希望,也于这一刻断送。他知道自己再无反抗之力,也许今日便将葬身于这雪山之巅了。
“沁墨,抱歉我没能保护好你...”沁墨看着此刻满眼愧意的季尘,却是展颜一笑。
“季尘已经保护的我很好了,那日我心间一剑,便应当死了,是你救了我。而这月余以来,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所以你不用愧疚。沁墨能陪你一起死是开心的,只是以后不能吃糖葫芦了...”
季尘听了她这话也是一笑,只是那笑容苦涩明晦。
“你俩到是郎有情,妾有意,既然这样一起死吧!”
一道剑气飞速而来,季尘闭上了双眼,怀里轻抱着沁墨。
“季尘不会死的,而沁墨要走了,不然他们会用我逼你跳下去的,沁墨很聪明对吧?不过,不要忘了我...好吗?”
此间细语,手中已被塞入一块温玉,不过此刻却是已经两半。
季尘猛然睁开双眼,怀中沁墨却已挣脱,注视着他,眸间尽是不舍。季尘有些愣住,可突然,碎玉之中白光翻涌,环绕于他周身,沁墨也被推开。
之前那剑气落在其上皆是四散开来,没了威势。
“护身符篆!”神教三人惊呼出声。
而季尘心中却突然惊惧起来,这番情形,让他想明白了一切,他知道了沁墨所说离去是何意思了!
“沁墨不要!”可当他反应过来,沁墨已是退到崖边,身上厚衣已经褪下。
初续的长发,随风舞动,映白雪,衬红霞。纯白长裙与云雾相融。他还记得,那裙子,初时他还不愿她买,山路崎岖白裙易浊。可现在,真的好美好美...
只是那倩影,如今却如此决绝,纵身跃下。
“不要...”强忍经脉破碎之痛,他还是于最后一刻抓住了她的手腕。左手右手之间,两根红绳子贴于一起。
“听我的好吗...抓住我...”两滴泪水无声滑落,一滴叫做彻骨,一滴叫做不舍。
“我一直都听你的,可这一次,不行哦...季尘我漂亮吗?”沁墨看着此刻季尘,忽然展颜一笑。
“漂亮,漂亮,抓住我好吗...抓住我...”
“季尘...我改变主意了呢,记住我现在的样子,然后...忘了我...”
两颗木珠划过,一者为尘,一者为墨...
“不不不...不!”沁墨看着季尘,看见了他的痛彻心扉。她笑了,朱口微张,却是无声...
一袭白衣,一根红绳,一别相离...
季尘看着她从自己手中滑落,看着她最后欣慰的笑,看着她嘴中的无声是...忘了我!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痛不痛,因为一同坠落的,还有他心口的空洞。
相遇、相戏、相知、相离...一切那般短暂,却又那般刻骨。他从未言爱,只是他以为可以相伴永远...而如今,一切已逝。
他...做错了什么?魔子吗?可这一切的罪孽又从何而来?他好恨,恨自己不能修道,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执意西行,恨自己不能挽住那玉手,恨...那神教!
“魔吗?那便是了...”季尘木然而立,他此刻心中唯有恨!
然而当他心中执念,尽乎化魔之时,他乎然闭上了双眼,眉间似有一抹猩红一闪而逝。
神教三人仍在尝试如何破除季尘周身符篆之力,可不论如何,那白光皆是纹丝未动。
“咚咚咚”一声声撞击声传来,三人循声望去却是那黄金剑匣此刻竟是在抖动,三人瞬间色变“合力镇压!”
“好!”
三人将周身功体尽数倾泻于剑匣之中,一时间神辉漫天。
不过片刻...“不行了,压制不住了!”
“先杀他!”
“好!”三人放弃压制黑剑,转而向季尘攻来。
那黑剑立于神殿千年而不变,如今也是一样,只要杀了季尘,黑剑便只是一把剑,弑过神的剑!
只是三人失算了,之前没有打破,现在依旧不行。
“嘭”黄金剑匣破碎,黑剑飞射而来,三连忙躲开。之前三人都未能破开的符篆,却被黑剑瞬间洞穿无一丝阻碍。
季尘手持黑剑,长发乱舞,周身元气流转,霞光万道。自黑剑之上,好似有莫名道息被季尘纳入体内,霞光愈盛,他似是沐浴在这道韵之中。
而那黑剑却似是在变得残破,本是玄黑剑身竟多了古意,染了几分锈迹。终于在黑剑之上,半数都布满了锈迹之时,他停止了吸纳。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天地震颤,季尘周身炸响,本是一窍未通的气穴,竟在此刻尽数贯通,而受伤经脉也是皆被这道韵修复。
双目缓缓睁开,只是却无一丝情感,无悲无喜,唯有死寂。
挥剑,“咔咔咔”符篆之力彻底破碎。
“我是魔子?”三人被先前一幕震慑了心神,可却依旧色厉内荏道“不错,你这魔子,我神教自当除之!”季尘沉默,不在多言。
一剑划过虚空,道息所至,神魔避退。三人大惊失色,纷纷使出全身解数隔挡此击。
“噗”三人喋血。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快便能真正的动用魔剑?!”季尘没有兴趣回答,剑光所及,群山横断,山海蹦裂。
不知多少久,不知多少剑,不知周身经脉再次崩碎...他似魔一般,他们口中的魔一般,血液染满了衣衫,而眉间血纹也逐渐显现。
“季尘!”一声大喝自身后传来,季尘毫无所觉,依旧挥着剑,一只大手拍在他肩头。
回身一剑,布衣候挥手挡住道息所化剑气,却也倒退数步。
“季尘,你醒醒!”看着季尘眸间血色愈加凝实,他内心焦急,可回应他的仍是一剑。
躲闪开来,却是不敢再近身,看着季尘血液迸溅,眉间血纹渐渐凝练,无奈,只得高喊“季尘,沁墨没死!”
剑光戛然而止,季尘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希冀。
“真的吗?”
“真的!”
季尘血眸之间,终于有了一分神采,看向他这位师伯。而布衣侯见他恢复神智,连忙说道“其实我之前便到了,只是没有出手罢了。”
“为什么?!”不知为何,当他看着季尘眼中的杀意,竟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做答。
“我来告诉你吧!”
一声苍老之声传来,犹若龙钟。一名头发花白,身着儒服的老人,自空中缓缓走下,好似已是在空中矗立良久。而那位大夏最有权势的侯爷,则是低头行礼,跟在其身后。
看着季尘依旧布满杀意的目光,他微微一笑,
“算起来我应当是你师公,你家先生便这般教你的吗?”季尘杀意不减,目光咄咄。
“怪不得你拜师只有一拜,这性子...当真是不尊老啊。”似看见了季尘眼中不耐,他淡淡一笑。
“既然师公你不在意,那我还是沁墨的爷爷呢?”季尘眸光一闪,心中杀意略消,而看他这幅样子,那白发老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点头是因为很满意他对沁墨的重视,摇头是也只对沁墨重视。
“此处非是交谈之地还是去别处吧,至于那三人,现应是找不到整块的了。还有...”
他话音未落,手臂轻挥,自云端之中一身白裙之人飘出,正是沁墨!虽是昏睡,可却也未损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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