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气氛瞬间降为冰点。
“你果然是青丘。”我说。
事实上我事先也没有把张柠雨和青丘联系起来，只是刚好想到两个小时前青丘没有接电话，有了一个试一试的想法，反正就算不是也没有什么损失。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十八岁的高中生居然就是纵横地下情报界的青丘，这让我十分的惊讶。
“那么很多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叶岚说，“青丘，我觉得你也不用演了，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是谁。”
在黑色地带中的罪犯，最敏感的就是个人信息，除非有坚强的后盾，比如灵能局和耶勒集团之类的，不然但凡暴露了身份，那么就离死不远了。
在影子网络中有一个网站，名为“盒威慑中心”，专门用来发布灵能罪犯的个人信息的，是臭名昭著的盒武器发射平台，每年经受大量网络攻击而屹立不倒，黑色地带中几乎所有人都收藏了这个网站，为的就是看自己和仇人的信息有没有被人发到上面。
“张柠雨，或者说青丘，你也不想自己的所有个人信息出现在‘盒威慑中心’上吧？”我威胁道。
“你们要我做什么，我什么都做，千万不要把我个人信息发出去……”张柠雨直接跪下了。
我自然不会被她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骗到，我冷冷道：“很简单，以后你必须无偿替我们收集情报，电话随时随地都要接，我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只要你能满足我们的所有要求，我们自然会保证你的隐私安全。”
叶岚和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青丘这个奸商拿着收集来的二手信息以高昂的价格卖给我们，从认识到现在，我们已经花费了上千万联合币来购买她的情报了。虽然青丘给的货都量大管饱且干货十足，但我们还是实在顶不住这个经济压力了，再富的地主也有余粮吃完的那一天。
张柠雨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好，我接受我接受。”
“把你爹和圆环之理教会的所有事，全部详细地告诉我们，不要结巴，有什么说什么。”叶岚说。
“我说，我说……”
张柠雨从地上站起来，这一回总算是能够正常说话了，她逻辑清晰、把握重点，一五一十地把张建民与圆环之理教会发生过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这都是她在卖给我们的情报中未曾提到过的。
在半年前的某一天，张建民的儿子确诊了一种绝症：灵紊病。
按照灵能理论，每个人的灵魂中都存在着一定的灵能，等待着某个唤醒的契机，当他成为一个灵能者时，就能够吸收空气中存在的灵能，转换为自己的能量。而患上灵紊病的人，通常是一个没有灵能力量的普通人，他对空气中的灵能失去了抵抗能力，无时无刻地吸收着外来的灵能，却无法转换为自身的力量，一直到他的身体被紊乱的灵能给撑爆，七窍流血而死。
这种疾病在古代时常出现，现代就比较罕见了，在这一千年来，一直都是不治之症，患者基本活不过半年，并且极其痛苦。
得知儿子即将到来的死亡，张建民悲痛欲绝，四处求医，却无济于事，最后实在是无可奈何，每天酗酒度日。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有一个黑衣人拜访了他的家门，给予了他能够缓解症状的药物。这些人许诺，只要张建民为他们提供支持与帮助，他们一定会让儿子彻底康复。
张建民自然是无法拒绝这个要求，于是他每天的闲暇时间中，都在为了圆环之理教会的要求而奔波，按时给他们汇款，以换取治疗灵紊病的药物。
虽然张建民并没有真正的加入圆环之理神教，也没有见过教会的其他人，但这一切仍然瞒不住天才地下情报商张柠雨。她开始调查父亲最近的异常行为，发现了张建民与这个教会的交易，甚至还总结出对方前来拜访张建民的规律。
不过张柠雨并不敢声张，甚至有人来找她，花大价钱开她爹的盒时都不敢提到一丁点这事，放了大量垃圾信息来迷惑买家，就是怕被别人发现张建民信了邪教，害怕灵能局找上门来。
“你是说，每周一的晚上两点钟，圆环之理教会的人就会来你们家找你爸？”叶岚问。
张柠雨点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就是周一，真的是太巧了。
“对了，你之前说你和黄老板有过节，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我突然想到了这一茬。
“呃……”张柠雨的眼神有些躲闪，“都是我编的人设……好提高点价格……”
“呵呵，我就知道。”在发现这个刚刚觉醒灵能的高中生就是青丘后，我就猜到了这个。
我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很小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粒药丸，递给了张柠雨。
“这，这是什么？”张柠雨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老老实实接过了这玩意。
“保险子，对你伤有好处，”我说，“最好是配合黄酒服用，不过没黄酒，你喝水也行。”
张柠雨肩膀上巨大的伤口还是这么显眼，不过作为灵能者，哪怕只是入门，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死去。她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找到了一个保温瓶，在里面倒出了一杯水，带着药喝了下去。
随后，我和叶岚都没有什么想说的了，我们分别坐在尚且干净的小沙发上撸着猫，张柠雨站在我们旁边，静静地等时间流逝。
“你们能……帮我报仇吗……”沉默了一段时间，张柠雨开口道，“你们也有消灭这个教会的理由，如果你们能找到杀害我家人的凶手……请记得帮我报仇……”
“如果顺手，可以。”叶岚说。
我们对青丘没有什么特别的恶感，因为她对我们的真实信息一无所知，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而她却有致命的把柄在我们的手中，说什么她就不得不做什么，我巴不得这种优质工具人能更多一些。
张柠雨显然是安心了一些，她并没有立刻给家里人收尸，而是表示等圆环之理教会的人走后，再报警。
墙壁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地转动，在一片沉寂中，我们等到了晚上2点。
这个时候，我在二楼的窗户边，看到了外面有一个黑衣人正向着张建民的房子走来，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只见他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又过了一会，才继续往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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