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老子刚想胡牌大的！你看！你看！”巴尔库夫大声抱怨地摊开自己的牌，“清一色，碰碰胡——眼看就要胡牌了！被你抢了先！”
“运气问题，”特蕾西娅笑着收过代表金币的筹码，“大叔你再输下去，凯希尔城就不保了哦！”
“怕什么？！”巴尔库夫无谓地一摆手，“老子城主早就做腻了——那是年轻不懂事搞出来的累赘，输你就输你好了——老子正好退休。”
“这主意不错，”我看看特蕾西娅又看看巴尔库夫，“由‘吉森的红宝石’接管凯希尔城，绝对比大叔你管理得好——要不，你就送她得了？”
“送？”巴尔库夫冲我一瞪眼，“啊呸！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怎么不把你的罗克塔尔城送大叔我养老？”
“我倒是想送啊，”我耸耸肩，“可已经被‘吉森的红宝石’预定了。”
“没吧？我什么时候预定的？”特蕾西娅笑问。
“猫。”
“猫？哦——”特蕾西娅瞬间明白了，“嗯……确实。”
“什么意思？”扎希卡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和大叔一样没听懂。
“意思是，我的罗克塔尔城已经变成猫窝了，”我笑道，“而特蕾西娅，就是睡在猫窝里的那只猫的主人。”
“是友人。”特蕾西娅更正。
“差不多——她不是趴你腿上，任你挠脖子么？”
“你也有这权利呀！”
“哈哈……我另可不要这权利。”
“猫窝？睡猫？”扎希卡眼睛闪了闪，“哦……艾露法利西亚，那只睡猫啊……她已经占了你的罗克塔尔城？”
“至少我离开的时候她没有走的意思——还特意将自己的窝搬到我卧室去了。”我答道。
“睡猫都睡你床上去了啊？那身材……羡慕死！臭小子……“巴尔库夫一边码牌一边叹了口气，“切，都残废成这样了还有人要！”说着他撇了一眼我身边的希丝提拉，“连贴身女仆都是上品。”
“是啊，”扎希卡附和地叹了口气，“交给你时明明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笨蛋，才几个月？就被你调教得那么优秀。喂，希丝提拉，还认我这个老大么？现在你任务结束了，可以回来了。”
“啊？！啊！我……”突然被叫到的希丝提拉愣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记得当时你是不要了的。”我替希丝提拉解围。
“嘴上说说而已，”扎希卡得意地眯起眼，“她的契约还在我们刺客工会档案室呢。”
“啊？契约？！”我一愣，随即看向希丝提拉，“有这事吗？”
“……”希丝提拉老实又为难地点点头。
“怎么从没跟我说过？”
“我……我……我……我没想过……”希丝提拉宛若小羊般胆怯地缩起身子，“我从没想过……”
“额……也是。”虽然现在希丝提拉是个优秀的贴身女仆，可本质上她还是那个不经世事的傻女孩，能考虑到契约的事就怪了，想到这里，我安慰地轻拍了下她的手臂，“这都是小事，帮我出牌先——出这张。”
“啊！好的！”
“呐，扎希卡，那张契约，值多少？”我转而问扎希卡。
“看你觉得它值多少咯，”扎希卡开心地眯起眼，“你自己开价。”
“……”
要我开价？不会是特蕾西娅的意思吧？我抬眼看了看特蕾西娅，后者知晓我想法地摇了摇头。
额……又一个想要确认希丝提拉重要性的？
再看看巴尔库夫大叔，他和扎希卡一样盯着我，饶有兴趣地眯着眼。
谁的主意？大叔还是扎希卡？大叔倒是无所谓，这货单纯只是闹着玩而已，可扎希卡……我与他相识只是因为大叔这层关系，谈不上信任也谈不上怀疑，仅仅是“朋友的朋友”，现在希丝提拉是我的弱点这件事已经很明显了，他还要问，仅仅是牌间的玩笑？不像——至少从扎希卡那已经转冷的表情上看，不像是牌间戏言。
而且，扎希卡还特意搬出了一直隐藏着的希丝提拉契约这件事——据我所知，刺客工会的契约不仅仅是一份契约，还是一份束缚到死的诅咒。听说，每一个加入刺客工会的人都会用血盟誓，那份按着血手印的契约上，还会被施加上刺客工会特有的契约魔法。假若契约签订者有背叛刺客工会的行为，那那份契约便是刺客工会绝佳的咒杀素材。
这样一份契约在扎希卡手上，那希丝提拉……
“不着急出价，”还没等我思考结束，扎希卡忽然脸往特罗姆城的方向侧了侧，“你这女仆价钱的事不着急——有人要来了。”
“有人要来？”我们三人一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远方，晨雾还未褪尽，模模糊糊的，什么都没看见。
“刚刚特罗姆城的城门开了，”扎希卡回过脸来，“开的时间很短，出来的人不会超过三个，大概率是一个人——不，就是一个人，应该是来找瑟雷丝汀你的。”
“你确定？”巴尔库夫挠挠自己的光头，“老子什么都没看到。”
“你要能看到你就是刺客老大了，”扎希卡淡笑了下，“呐，瑟雷丝汀，还接着打牌么？”
“一个人？”我努力地又看了一会，却依旧没从晨雾中看到什么，“你确定？”
“嗯——确定。”
一个人，大清早能单独出城来找我的……也只有她了罢？
“继续打牌，”我稍稍从躺椅上坐起身，“下面我自己来，”我对希丝提拉说，“你去泡些茶过来——用我们带来的茶。”
“哦！”希丝提拉眨眨眼，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那……要准备茶点吗？”
“来得及么？”
“要点时间。”
“多久？”
“四十分钟左右。”
“四十分钟啊……”我再看看特罗姆城和营地之间的雾气，“应该够——你去一起准备吧。”
“嗯，知道了。”希丝提拉站起身——
“等等，”我又叫住她，“别忘了，今天午餐改吃塔耶克的羊杂碎。”
“嗯嗯！”希丝提拉笑道，“我一直记得哦！”
“好，那快去吧！”
“那个……乱羊炖……？”特蕾西娅皱着鼻子，“是我想的那个塔耶克羊杂碎么？”
“还能有哪个？”扎希卡跟着露出苦脸，“看瑟雷丝汀的样子就知道了——肯定是那道名菜。”
“我们也要吃？”巴尔库夫显然也知道羊杂碎的味道，“能叫你女仆做别的菜么？”
“不行，”我斩钉截铁，“中午只有羊杂碎，而且，”说着我坏笑着看看已经面露苦脸的三个牌友，“而且，你们还要做出很爱吃的样子，饥不择食，狼吞虎咽，一份不够再来一份，为多吃一口大打出手那就更好了。”
“他俩就行了，我也要吗？”预知自己将要吃什么的特蕾西娅瞬间没了高高在上的公爵架势，同时装出一副小女孩的样子，发出哀怨的悲鸣，“人家是女的吔……”
“……打架你就算了，不过至少要吃一碗。”
“过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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