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一轮皎月遥遥挂在窗头。
感觉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不妥,叶润秋便心生了回家的念头。
但傅雨辰却没有放人的打算,他紧紧攥住她的手,一脸真诚地说道:“别走,留下陪我。”
她抿抿嘴,淡淡一笑,“那你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我怕黑。”他打了个酒嗝,不假思索地说道。
“傅雨辰,你说谎都不用编排的吗?”虽然知道他在撒谎,但叶润秋还是哭笑不得。
“嗯。”当场被她揭穿,他不仅没有尴尬,反而笑得风轻云淡,“我胃里绞痛难耐,再陪我说会话。”
“你睡一觉就好了。”她会心一笑。
“睡不着。”他说。
她睨了他一眼,“你都没睡,怎么知道睡不着的?”
“我认床!”
“好吧。”
这个理由狗血的让她无法辩驳,可她也不会上了他的当,“那咱们先说好,十点半,我必须离开。”
母亲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催她回家,如果她逗留太久,母亲或许会拎着扫帚登门拜访。
“成交!”
“你当是谈生意呢?还成交?”她撇撇嘴。
“好,那准了!”他改口道。
准了?把自己当皇上了?
她白了他一眼,“那要不要给你拿几个玉牌翻一下?然后选几个后宫佳丽伺候你?”
“听起来不错!”
“欠打!”
叶润秋被他气得啼笑皆非,“感觉你有点得瑟,是不是我答应的太容易了?”
“恰恰相反。”他摇摇头,一脸肃然地说道:“正是你的不容易,才让我此刻情难自抑!”
“傅雨辰,你实话告诉我,到底骗过多少个女孩?”听惯了甜言蜜语,叶润秋更喜欢开诚布公,所以,她越开心,越好奇。
他脸一黑,“我还用骗?”
“那听你的意思,别人都是倒贴?”
“没办法,魅力太大。”他耸耸肩,露出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死样。
“哦。”她默默记下,“听着,人还不少?”
“是呀,一筐盛不下!”酒后的他显得很可爱。
“别没正经。”叶润秋皱皱眉,心中已有不悦,“到底有多少?”
“我算算。”傅雨辰装模作样地掰了掰手指,然后盯着她,饶有深意地笑了笑,“还好,不是很多。”
“多少?”她告诉自己不生气,努力保持微笑。
“加上你才三个而已。”
才?还而已?
她咬咬牙,继续保持微笑,“那另外两个是谁呀?”
“emmmm......”他有意拉长了音调,见她有些不耐,才饶有兴致地说道:“一个旺财,一个财旺。”
“那不是你家的狗子吗?”她哭笑不得。
早就听说,他家养了两只可爱的狗狗,一只秋田犬,一只哈士奇。
“对呀。”
“不对!”反射弧绕了一圈,她终于反应过来,“你这是变着法拿我开涮呢?”
“不是想配合你的审问吗?”他眯了眯眼,笑得有点奸诈。
“那我请问你,有这么并列的吗?!”她努努嘴,嗔了他一眼,“反正我是记着了!”
别的能耐没有,论记仇,她称第一,还没人敢称第二。
“平白多了两个干儿子,你不应该高兴吗?”他避重就轻地说道。
“不高兴!”
“你不乐意?”
“不乐意!”
“为什么?”
“因为名字太土。”像个暴发户!
“......”一时语塞,傅雨辰挠了挠鼻子,“我感觉他们会喜欢你。”
“为什么?”
“因为你的名字雅致。”他打趣道。
“......”叶润秋笑不自抑,“你的也不赖!”
“所以他们很黏我!”
“这是我听过最冷的笑话,没有之一!”嘴上说不好笑,实际已经笑喷了。
“所以恭喜你。”
“什么?”
“喜提两个小崽子,成为我们家的一员。”他说的顺其自然。
“什么意思?”她一脸蒙圈。
“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它们就属于你了。”
“那你呢?”
“我?”他嘴角一翘,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是一家之主。”
“......”
有种被人套路的感觉,但叶润秋还是默默地举了个赞。
她突然发现,酒后的傅雨辰竟然是个话痨,而且是一个奸诈的话痨!
第二天早上,她是从梦中笑醒的。
喝完白粥,傅雨辰已经不请自到,理由很简单,昨晚走得急,落了个东西。
她感觉他是故意的,但当着母亲的面,她也不好意思点破。
一起用了早餐,傅雨辰带她去了水世界。
六月份的天,稍稍有些闷热,正是玩水的好时节。
等他们到时,乐园里已经挤满了人。
从更衣室出来时,傅雨辰已在门前等候,他带着墨镜,半裸的上身披着一件深蓝色的浴巾,身材高挑有致,胸前八块腹肌若隐若现,看起来意气风发。
有腹肌的男人对女人有一种致命的诱惑,不多的时间里,已有多位年轻貌美的小女生上去搭讪,还有一个胆肥的,竟然肆无忌惮地要起了微信。
面对她们,傅雨辰表现出了一贯的高冷,多数选择了无视,少数死缠烂打的,则用了一句“我有女朋友”就随意打发了。
为此,叶润秋还“责怪”他不懂怜香惜玉,傅雨辰却莞尔一笑,反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名草有主了?”
这话说进了她的心坎,但叶润秋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继续保持。”
“会的!”他点点头,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那你呢?”
“与君共勉!”
“这话我喜欢。”说着,已经攥住了她的手,四目相视,他得意地笑了笑,“那我拭目以待。”
“彼此彼此。”叶润秋欣然应允。
趁这个时间,傅雨辰也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
她面容姣好,气质极佳,一身中式泳衣,搭配一个蝴蝶结,虽然略显保守,但仍将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
暖暖的阳光下,白皙的皮肤更是与通身的少女粉两相契合,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她只有十八岁。
面对他这种赤裸裸的打量,叶润秋脸一红,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再看,我就把你推水里了!”
身旁就是泳池,傅雨辰瞄了一眼,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种深度,还奈何不了我。”
“知道你游泳好。”叶润秋嘟嘟嘴,指了指不远处的跳台,“那个呢?”
他嘴角抽了抽,“我恐高......”
其实也并非恐高,而是幼时玩过山车时,因为设备故障,而被卡在半空中,因而对高空项目产生了恐惧。
“恐高啊?”
这个弱点让叶润秋如获至宝,她环视一周,指了指远处的鲸鱼灯塔,“我们去玩那个吧。”那可是园内最高的建筑。
傅雨辰面含微笑,“不去。”
“为什么?”她明知故问。
“玩不成。”
“玩不成?”她挑了挑眉,继续追问:“因为恐高?”
“不。”傅雨辰摇摇头,早有预料似地抿了抿嘴,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项目被关停了。”
“关停?”
“嗯,维修。”
她才不信他的鬼话,“上面明明有人。”
“嗯,维修人员。”
“......”
在傅雨辰的忽悠下,他们到了一处水寨,这是一个形似山寨、内外喷水吐雾的项目,顶端悬着一个木桶,每到一定的时刻,就会摇下一汪清泉。
站在下面,水流的撞击和歇斯底里的尖叫给人一种身心舒畅的感觉,何况傅雨辰还很绅士地将她护在了怀里。
原本还想体验一次,但不巧的是,一位女士的泳衣……被水冲掉了......
幸亏她男朋友反应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傅雨辰见状,毫不犹豫地拉着她去了别处。
漂流河,一个最有情调也最文艺的项目,人称——情侣的集聚地,单身狗的修罗场。
前半程,两人躺在皮筏里,按按脚丫、晒晒太阳、聊聊天;后半程,傅雨辰跳进了水里,借助泳动的推力,推着筏子前行,时不时还用水泼她一下。
为了自保,她只能反击,两人一来二往,不知不觉打起了水仗。
然后,他们这种行为就引起了一群熊孩子的注意,一个个拿着水枪,借着有利的地势,和他们玩起了游击。
在她苦口婆心地劝说下,傅雨辰终于陪她玩了旋风滑梯,十几米的高台,一张皮筏顺流而下,在陡峭的喇叭状滑梯中翻江倒海,每一次回荡都有种魂飞天外的错觉。
这种惊心动魄对叶润秋很受用,但对傅雨辰来说却是一种折磨,甚至有点丧心病狂。
好在,他及时克服了心里的障碍,在一次次的尝试中,逐渐淡化了对“高空”的恐惧。
午餐过后,叶润秋双手托腮,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脸色苍白的傅雨辰,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他当初跳海救人的画面。
论说,游艇的高度相比跳台毫不逊色,她真好奇,他是拥有怎样的勇气才能做到那样的义无反顾。
想到这,她心里一暖,忍不住亲了他一下,就吻在他的手背上,但转瞬就撤回身子,羞答答地低着头。
傅雨辰不明所以,但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心中的喜悦也溢于言表。
原以为他会激动的难以自已,哪知人家嘴角一翘,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口吻调侃道:“原来你喜欢这样?”
说完,还没等她解释,就一个公主抱将她托在怀里,然后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缓缓向着造浪池走去。
造浪池,一个人工造浪的泳池,因为毗邻露天舞台,被人戏称为观影区。
此时,正逢建园十五周年,舞台中央,一些二三线的歌手正在卖力助唱,诺大的泳池,黑压压一片。
坐在水里看了一会,感觉有些无趣,她正打算离开,前方突然传来了阵阵惊呼。
放眼望去,深水区掀起了滔天巨浪,汹涌的浪涛像一个血盆大口,无情地吞噬着四周的一切。
看架势,至少有七级!
与此同时,一对对情侣像着了魔一样,抱在一起“互啃”,那场面简直万人空巷。
原本还在好奇发生了什么,但余光瞥到大屏幕时,饶是她的心性也生生愣住了。
因为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接吻大赛!
然后她脸一红,怯怯地回过身,正巧对上傅雨辰如狼似虎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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