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泷月去了殿京，玖璃还留在家里，白若黎今天一大早就和李眠眠外出散步，虽然说是散步，可是白若黎还是管不住自己想要搞钱的想法，所以观察起来自己以前去过的地方。
一两年不见了，凉州城依旧是那么热闹，虽然不比殿京那般繁华，可是也是个人们都向往的好去处。
只不过凉州虽好，却也稍远了些。
不像是中州城那样四通八达，也不像是殿京那般有名气。
而人苏老，就是喜欢这样热闹又简单的地方。
踏着熟悉的石板路，白若黎感受得到从地面浮上来的点滴记忆，这里是自己曾经打算托付一辈子的地方，就算是被不好的回忆所侵占，这片土地也是无辜的。
仔细想来，辗转了无数的地方，却从来没有任何一处如同这里叫人安心，毕竟殿京的物价稍微有些高了。
当然这不过是借口。
“会不会不舒服？”
“怎么会呢？师兄你太担心我了吧？”
李眠眠背着手，笑着仰起头，她扎着麻花辫，不带饰品，也不施粉黛，现如今的她更像是一位可爱的邻家少女。
她灿烂的笑容好似能够驱走一切的不安，可是白若黎瞧着她这般勉强的模样，却开心不起来，不过为了永远当她心目中的那个无所事事，自由散漫又乐观向上的白师兄，他便也笑着。
“毕竟是我的师妹嘛！给我长长脸哈！”
“好好好，所以师兄是不是应该给眠眠买点什么吃吃？”
说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小摊，卖的东西还不少，糖葫芦，糖人，甚至还有包子，总之五花八门。
白若黎自然瞧见了，只是吧，他不爱吃甜食。
不过还是拉着李眠眠过去了。
虽然是两个人独处，但是白若黎还是有着相当的自觉的，所以拉扯的地方也不是手掌，而是衣袖，瞧着白若黎颤抖的手，李眠眠则是意味深长的偷笑了一下。
然后抬起头，跟着白若黎的步伐，来到了那摊子前。
“两串糖葫芦，还有一个包子——”
“要三个包子！”
李眠眠从白若黎举起的手臂下探出头来，盯着那热腾腾，新鲜出炉的包子立刻补充了一句。
“那就三个吧——”
白若黎苦笑着，拿着泷月还给自己的钱，稍微有些纠结，并非是因为钱的事情，泷月欠自己的钱早就够不眠不休地玩上一个月了，只是这三个包子，毫无疑问是那只狐狸占了上风。
听说那是一只吞食情感的妖狐，正是因为它制造了北域的恐惧气氛，搞得人心惶惶，不宜居住，秦素素才会去杀了那只狐狸的，虽然当时还不是女帝，也不是什么陆地神仙，可是秦素素还是杀掉了它。
现在寄宿在李眠眠身体里面的那只狐狸，就是九条尾巴的其中之一，似乎是就算只剩下最后一条尾巴也能够活着的意思。
而其余八条，则是被秦素素原原本本，完完全全吸收了，在她的体内被消化，成为秦素素的一部分了。
弱肉强食，本该如此，和秦素素比起来，那狐狸是弱小的，所以被吞噬，被同化了，可是和狐狸相比，李眠眠才应该是弱小的，却没有被吞噬，甚至共存，这才是白若黎搞不明白的事情。
虽然她自己说的时候很害羞，可是李眠眠告诉过白若黎，自己能够听见狐狸的说话声这件事。
虽然很吵，不过却也不是什么坏人的样子。
可是白若黎不放心。
会不会是因为李眠眠太天真了呢？万一被狡猾的狐狸给诓骗了？
所以白若黎不放心，即便眠眠的身边已经有自己这么一个大骗子了。
“呼呼呼？！”
少女口中塞着一个，左右两手各自拿着一个，正因为烫嘴而发愁，她叼着包子，可怜兮兮地瞧着白若黎，后者也只有笑着替她接过那两个还未吃过的包子，然后一手包子，一手糖葫芦地跟着。
李眠眠走在前，两人的散步毫无目的，可是毕竟是对这里比较熟悉的白若黎，自然是去那些自己推荐的地方了。
李眠眠自打来到这里两个月，也就跟着泷月外出两三次而已，都是因为采购，而现在纯粹为了散步而出门倒也不错。
“好吃！好烫！好爽！”
她现在压根不像是一个大小姐了。
不过白若黎倒是觉得这样不错。
毕竟他也没见过身为小姐的李眠眠的模样，所以这样就好。
这样的话，她就是自己的唯一不变的小师——？！
“啊……这样啊……”
“嗯？怎么了？”
少女转过身来，从白若黎的手上拿走第二个包子，顺带将糖葫芦也顺走，她瞧着白若黎死命盯着自己的模样，稍微有些后怕。
拿着包子的手在白若黎的眼前晃动了好几下，这才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果然是眠眠呢……真好……”
这是心里话，只不过稍微剪切了一些不必要，或者说是不该说的部分。
白若黎的眼神稍微躲闪，而少女则是皱了皱眉头。
“这算是勾引搭讪的法子？免了吧师兄，你可是有嫂子的人哦！所以我不会答应的哦！”
她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白若黎的额头，因为身高不够，还特地走过来，踮起了脚尖。
“啊啊哈哈哈……”
白若黎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苦笑着点点头。
“我这算是被拒绝了？”
“当然！再说了，我会被嫂子杀的，所以不要！”
也算是合理的理由了，只不过面前念念有词的少女，却丝毫无法留意到白若黎情感上的动摇，并非是对玖璃的那颗纯粹的爱恋之心变得脆弱，而是第一次体会到秦素素的感情的纯粹。
白若黎在自己意识到那个情感的时候，也才终于明白了秦素素一直以来的感觉，原来希望某个人永远不变的情感，的确是存在的话，是因为自己也扭曲了？还是说秦素素本身就没错呢？
白若黎想不明白，对于这方面，他还很懵懂，一直很懵懂。
“走啦！去师兄和你推荐的戏楼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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