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
“……”
这是世上最不讲道理的要求。
也是最让人迷惑的话。
她记得啊,雨夜里,她在这头,龙门在那头。
老头牵着她的手,魏延吾牵着陈的手。
她即将和这座充满恶意的地方说再见了。
陈哭得撕心裂肺,喊着不要走,恳求那个男人让她留下。
老头笑着,说着讽刺和玩味的话。
那男人焦灼而怨怒地看着,只看着老头,从始至终,只看着老头。
罪孽,谎言,痛苦,折磨。
这座城市欠她的,怎么都还不清。
————
一个红布偶。
一把王权剑。
一个独行的扁舟。
一页鲜血淋淋的旧卷。
一个藏在心底的秘密。
————
“跟我来。”
她这样在掌心勾画着。
陈墨心中虽然惊讶,但表面上不动声色,默默点头跟着。
陈墨和塔露拉走进一座破落的超市,只剩一半的灰暗店牌摇摇晃晃地在门口摇摆。
塔露拉放下长剑,卡擦一下插入满是灰尘的地面。
陈墨也放下黑色裹布,靠着橱窗坐下。这里没有别人,就算有,也不可能蠢到同时挑战他和塔露拉。
塔露拉侧身坐下,靠着橱窗,两手放到膝盖上,侧身的身姿格外诱人。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哪个“塔露拉”,打的什么算盘,但什么都不听,他一定会后悔。
“不必警惕,与你对话的毫无疑问是我。”
在陈墨小心观察时,塔露拉突然开口道,语气还是那么淡然,却多了几分熟悉的感觉。
“你是……”
“你说呢?”
陈墨了然。
和w喝酒喝醉的,在去维多利亚的路上为他送别的,早醒事叫住他的,是这个塔露拉。
“我们见过几次?”陈墨打算把心里的疑问都问出来。
“记不清了……我时常在看你,有时是午后,有时是清晨,有时……是无人呢喃的深夜。”她的语气很轻很轻,像是温柔乡。
陈墨脸有点发烫,“咳,这个说法有点暧昧……”
“是吗?我记得你也时常在看我。”塔露拉带着捉弄的语气说道。
陈墨脸更烫了。
凎,原来她知道……
平时遇见任何事都能冷静分析,现在倒有些手足无措了。
“伤势好得怎么样了?”
“嗯,已经差不多痊愈了。”陈墨回来养伤不久,那条红色的疤痕已经复原,而且陈墨隐约觉得赤霄再砍他一次,他也能正常自愈。
这时,小腹一阵冰凉,陈墨浑身一颤。原来是塔露拉将手伸进去细细抚摸。
“喂……”
“嗯,的确是好了。”塔露拉收回手,淡笑着说。
“很久了,从我们第一次遇见起。”塔露拉伸了个懒腰,慵懒地向后靠。
“啊,这个啊,其实是为了首领的美貌。”陈墨轻笑着调侃。
“……真会嘴贫。”塔露拉迅速转过头,脸色带着一抹潮红,红唇紧闭。
“???”陈墨傻眼,他调侃一下而已,塔露拉这就……害羞了?
高冷的塔露拉,也会害羞啊?
不对啊,整合里也有人这么称赞过,那会儿塔露拉明明是一个眼神扫过去,让开口的人噤若寒蝉。
可惜陈墨忘了,有些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是有不同的效果的。
“有时候,真的觉得这样的机会太少了呢。”
“是么……”塔露拉偏过头,银色的发丝遮拦她白净的绝世容颜。
两人的缘分源于天灾,一个雨夜,一个冲动的念头。
回想这些,仿佛还在昨天。
能这样和塔露拉独处的时间太少了,只是这样,身体贴近,聆听彼此的呼吸声,即便是在破壁和废墟中,也让人很满足了。
从什么时候起呢?你的心里会时不时浮现一个人的影子,看到她时,心情会不自觉得变得愉悦。
“你要去吗?龙门。”
又过了一会儿,塔露拉才说话。
“嗯。”
手指在掌心勾画。
[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陈墨顿时一惊,这才注意到塔露拉的语气变了。
“同胞们奋战,就算龙门有诸多准备,只要相互配合,拿下它的把握我还是有的。”陈墨开始大放厥词。,面色沉着冷静,仿佛真的胜券在握一样。
“嗯……很好。你是我最信赖的战士——”
她的瞳孔微缩,深红的光芒吐露。
“——你一定会为我摘来胜利的果实,就算失败也不要紧,还有我和同胞们会帮助你。”
[别相信她。]
[不要去龙门,找到密钥,那是唯一能阻止她的办法。]
[现在,你该走了]
陈墨点头起身,拿起黑色裹布,迈开步子走出商店。
“阿墨。”
他停下脚步。
“你不会背叛的,对吧?”
陈墨感到背后有一双炽热的视线。
“对。”
这不是谎言。
————
走出废城后,几个佣兵打扮的人在那里徘徊,看样在来着不善。
陈墨没那么心大,这时候敢来废城的,绝不是什么善类。
他走过去,在佣兵反应过来前,就一手
脚下的碎石,黄沙,踏踏地被踩出声响。
那座黑色钢铁筑成的城墙,无比坚实,厚重。
陈墨没有选择梅菲斯特打开的缺口,那里有太多整合士兵和龙门的防御。
“是这里了,对吗?”
他选择了另一条路,一条绝对坚实,却几乎没有任何近卫局兵力的路。
陈墨到的时候,黑压压的军队已经来了,围绕着废城,层次分明,整齐划一。
他们带着弯刀阔剑,长短铁弩,还有几个拿着铳的,其中以持紫色长剑的轻甲兵为主。
兵士抬头仰望陈墨,他们是新兵,几个月前还是投奔整合的感染者,在陈墨的训练下,已经勉强能和爱国者的游击队比肩。
“鸦。”陈墨招手。
“我在。”穿黑袍的黎博利立刻上前。
“你留守城外,负责传讯。挑选十个轻甲兵保护你,三个弩手来警戒四周。”
鸦的能力很重要,能通过乌鸦获得多方位视角,等同于战场上的天眼。但这需要精力高度集中,一旦被打断就很难复原。
“是。”鸦后退,带着一部分人离开了。
随后,陈墨揭开黑色裹布,漆黑的镰刀吐露锋芒,只是轻轻一划,铁皮墙就出现一个裂口。
陈墨握紧刀柄,湛蓝的纹路流转,幽蓝色的烈焰奔腾如洪流,在镰刀的锋刃上凝聚。
陈墨轻轻斩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半月弧。
没有任何声音,铁皮墙就像豆腐一样切开,呈现一个人高的口子。
这是陈墨的技艺,他将所有蓝焰凝聚锋刃时,镰刀就会锋利到极致,高楼,城墙,山川,无论什么都能一分为二,宛若鬼斧神工。
“嘶嘶。”银蛇吐露着蛇信子,从他袖口里爬出来,金色的蛇瞳左右扫视。
“小银?”陈墨看着它慢慢爬到地上,似乎要作分别。
“啊……我懂了。”陈墨意识到了,很多时候战斗时,因为小银躺在袖口里,他其实是放不开手脚的。
因为一旦真正爆发,他的皮肤会分泌汗液,吐气会变质,源石生物吸了会加速矿石病蔓延。
小银吸了陈墨那么久的血,当然不怕,除非……它真正怕的,是陈墨背后那副神鸟图案。
也就是说……这小家伙觉得,龙门之战,可以出现威胁到他的东西么?
“嘶嘶。”银蛇吐信,银白的身躯在地上不留一丝痕迹,很快就消失。
陈墨也不担心找不到它,和它相处这么久,它早就熟悉了陈墨的气味。
————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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