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向陈墨点头,不动声色地收起秘钥,他身旁是穿着重甲的士兵,铁铸的重盾上刻有整合运动的标志。
那是爱国者的游击队盾兵,和陈墨见过的乌萨斯军警有些像。 但他们显然战斗力更强,更有组织性。
“爱国者老爷子,我想跟你聊些事。”陈墨喊到。
“可以,说吧。”爱国者说。
“这里不合适。”陈墨摇摇头,瞥了瞥游击队们。
“……我们,换个地方,谈谈。”爱国者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
“大尉。”盾兵里有人上前一步。
“无妨,你们,就在这里,等候。”爱国者说完便准备走。
“我不放心,万一他是来要秘钥的话怎么办?”盾兵警惕地看了一眼陈墨。
“秘钥,对我无用。菲尼克斯,也不会抢。”
“可他毕竟是塔露拉的战士……”
“不好说。”爱国者沉声道,“但如果他,真的要被迷惑——”
他猩红的独目中森芒一闪,话音里充满无畏和自信。
“——那我,会击溃他。”
————
“走吧。”爱国者从陈墨身边走过,陈墨跟过去,转眼经过几个街区,来到一片人烟稀少的地域。
地处偏远,无人喧嚣,只有断壁残垣搭成的屋口,就像是……整合运动的营地。
“这里……”陈墨扫视四周,几个游击盾兵领着一些乌萨斯感染者,走进屋口,还有盾兵在分发食物和衣物。
但那些感染者的眼神并不友善,稍微好点的也能看出藏在眼底的仇怨。
“切尔诺伯格,毁灭后,他们,失去了家,也失去了,曾经的身份。”爱国者低沉地开口。
“切城的居民?”陈墨懂了,变成感染者后,乌萨斯不会接纳他们,整合运动更是怨恨这些曾迫害他们的人,也只有爱国者愿意给他们一个容身之所。
但这些人不会感激爱国者,一点也不会,反而会猜测,揣摩他这么做的目的。人就是这样,当你对一个群体有了偏见,无论他们做什么,你总是会从恶意的角度去看待他们。
“当初会议上说好要放过平民,果然有些人压根没想听啊。”陈墨叹道,人心难测,谁能掌握?
“啪!”就在陈墨思考时,啪地一声,陈墨摸摸脸,有人朝他扔了石子。
他望过去,不禁怔住。一个小女孩死死地盯着他,右手拿着石子,左手捏着什么,作势又要扔过来。
女孩的母亲赶紧抱起女孩,在盾兵的注视下跑进废墟,小女孩则一直盯着陈墨。陈墨看清了她左手握着的东西,瞳孔一缩。
那是一块蒙了灰尘的警徽。
刻着某个刀下亡魂的名字。
“……”
“不必介怀,有时候,我们,没得选。”爱国者劝道。
“我不后悔,那个军警犯了错,所以我杀了。也许他不算太坏,也许他是个好父亲,在每年春天会带妻子和女儿一起去平原上野餐。但那都和我无关了。”陈墨淡淡地说。
“你比我,想得要成熟。”爱国者略显惊讶。
“见多了。”陈墨眼帘低垂。
正忙着的盾兵里,有一个装着奇怪的人,既不是盾兵,也不像白衣士兵,穿着旧得破口的外套,隐约可看出是套制服。
“我们,聊聊吧。”爱国者走到他面前,他愣了一下,显得惊慌。
“您是……爱国者?您有什么事?”
“有些话,你或许,可以谈谈。”
陈墨看着这个人,眯起眼睛,“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问。
那人看向陈墨,又迅速移开视线,“不,你一定认错了。”
“是吗?”陈墨没再多问。
两人在爱国者的带领下,走上一片高地,这里的凤很柔和,轻轻地吹在身上很舒服。坐在这里能看到远处的小树,山峦,田野……可以想象,这座废城的主人非常渴望生机。
爱国者放下矛与盾,席地而坐,陈墨还以为他会把大地震一下,但他的动作很平缓,没有一点动静。
“坐。”他说。
陈墨也席地坐下,奇怪的人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坐下。
爱国者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老旧的水壶,一拔开瓶盖,浓郁的酒香就弥漫四周。
“你要喝酒?”陈墨诧异。
“佳酿。”爱国者拿出三个同样陈旧的碗,各倒了一杯,递给他们。
酒液晶莹剔透,既有陈酿的香浓,也有烈酒的雄浑,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佳酿。
陈墨没有犹豫,一饮而尽。
既然爱国者想喝酒,陈墨就陪他喝。
“咕噜,咕噜。”酒液入喉,火辣辣地仿佛要烧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如何?”
“好酒!”陈墨大呼过瘾。
“我就不了……”奇怪的人刚想拒绝,但看到爱国者盯着他,便咽了一口唾沫,也喝了下去。
“唔……咳,好辣。”他咳嗽两声。
爱国者一手托起起杯子,缓缓放到胸前。
陈墨和怪人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爱国者面具下地真面目,一直是个谜。
很多人都想知道,他那副鹿骨面具下的面孔到底长什么样。
喝了……要喝了!
爱国者举起酒杯,对着面具倒下去,酒液很快倒完。
???
这就喝完了?!
“味道,让人怀念,寒冬里,最烈的酒,才最温暖。”爱国者说。
“也是,我有个朋友,他就喜欢这种烈酒。”怪男人好像理解了。
“这酒,用丰收的稻米,酿成。行军的战士,每次离开家乡,送行的人,就会送上烈酒,让他们,在异乡,也能回味故乡。”
“你这杯,曾是一个黎博利,最钟爱的娱乐品。他随军征战,六年后,死在卡西米尔,我们没找到,他的遗体 ”
“你这杯,曾属于,一名上校,他很自负,也很强。总是在最前线,和士兵同战。他死于哥伦比亚的机器,直到临死前,还在为下属掩护。”
“……曾和你同时代的人,都死光了?”陈墨察觉出了那份辛酸,摸着酒杯发问。
爱国者不说话,只是默默饮酒。
“老爷子,我想和你商量些事。”陈墨觉得是时候抛出话题了。
“首领,要秘钥?”
“不是,那东西你给谁都行。我来是想和你搭成协议。”
“是我搞错,了,可你说,协议?”
“对,因为整合随时都可能分崩离析。你比我更清楚吧,塔露拉做得越来越过火,已经偏离了我们的初衷,以至于亚当和泥岩都出走。再这样下去,龙门一战,整合就即将迎来终结。”
“塔露拉,是领袖,你的话,等同谋反。”
“谋反谁?”陈墨笑了,“如果我们的初衷是拯救感染者,那岂不是塔露拉背叛了我们?”
当然,陈墨相信那个欺骗所有人的塔露拉,和他认识的不是一个人。
“领袖,独断专行。我们,深信不疑。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会答应你。”
“老爷子,你在整合这么久,没看这里天天死人吗?我们战死的人比军警埋掉的都多!”
“必要的牺牲,是……”
“那叶莲娜呢?!你的女儿,她也是必要的牺牲?!”
“哐当!”
酒杯摔落,爱国者猛然起身,庞大的身躯里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威压,宛若魔神复苏。
旁边,插在地上的矛和盾微微颤动,红光吐露,这两把久经沙场的武器已经和主人有了联系,会随他们主人的意志而行动。
“老顽固,你要动手?”陈墨厉声喝道,他的镰刀颤动,似乎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强烈战意。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霜星叫他老顽固了,这只老不死的温迪戈根本不听劝。
他知道塔露拉有问题,知道整合危机四起,但他就是选择相信自己,不听任何人的劝告。
怪男子颤颤巍巍,怎么好好的,两人都要动手了?
“……”
爱国者良久不言,但姿势没变过。
“……老爷子,你怕后悔吗?”
陈墨选择先打破局面。
“从未有过,何谈恐惧?”爱国者的声音坚定不疑。
“我劝你一回吧,当你独断专行时,命运的轨道总与你背道而驰。起码这一次,选择一条好路吧。”陈墨说完,转身离开。
酒液依然清澈,只是有些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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