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教堂看起来与白天的区别不大,依旧是荒凉破败的模样,但那扇大门却微微敞开了一条缝,隐隐有光从里面透出。龙潭虎穴啊。我看着延伸入门内的魔法印记,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得飞快。
要不是卡特在里面,我现在一定撒腿就跑,跑的越远越好。我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自私自利的本性注定我不会为别人付出太多,我寻求回报,没有利益还有危害的事自然会避开。
但我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
卡特是我的,怎么能允许那家伙随意触碰?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企图抚平心中的不安,即使明知徒劳。
“贝蒂?”我轻声呼唤,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回复。
“我劝你别进去,很危险。”
“可我的卡特还在里面啊,我必须去把它带回来。”我悄悄摸出收于口袋中的簪子,紧紧攥在手里,还用衣袖将其稍稍掩盖。
老实说,手一直在抖,我感觉要不是自己刻意握紧,这簪子会直接掉地上去。唉,毕竟现在没有魔杖,只能先拿这个将就一下了。
希望不会被直接炸出来。
“那只是一只兽种而已……”
“我知道呀,但,那也是我的啊。”
“……我现在可没法帮你。”
“我知道,但西德尔也不会让你看着我们死吧。所以,到时候还要麻烦你救我一下了。”
“我可不一定来得及,你想清楚了?”
“当然。”我将手按在厚重的门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我只是稍稍施力,那门便在嘎吱声里缓缓后退。
“我去了。”我向前迈出一小步。
“……”
“一定,一定要来救我啊!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我忽的停下脚步,回过头,满脸紧张地向贝蒂确认。
笑死,要不是知道这个战力top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保护我的安全,我才不会做这个死呢,早跑没影了。
但就算如此,直面隐藏boss还是会有很大压力的啊。我走入门内,厚重的门在我进入后伴着砰的一声毅然关闭,不用试我就知道打不开。
而且我也没这个机会去试。
脚下是一条红毯,肮脏的血污遍布整个教堂内部,像是血管一样,让人只一眼便发自内心感到不适。而在红毯尽头,穹顶之下,站着一个我前不久才见过的人。
不知从何处落下的光将他的棕发染上赤色,他依然笑着,但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他的怀里还抱着昏昏欲睡的卡特。
“您来了。”他丝毫没有意外,语气平静地让我害怕。
“把卡特还给我。”我向前一步,握于手中的簪子开始悄悄调动元素,但那些元素就像是死了一般,全然不回应我的呼唤。
该死的上位压制。
“别着急,我们还有些时间可以聊。”他抚摸着卡特的毛,笑容虚假。
“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想必您也有要问我的问题吧。不过在那之前,不妨先猜猜我是谁?”
“迪卡·西提。”这还用猜嘛,你就差把答案直接糊我脸上了。
“聪明,不愧是来自神国的使者,他们说的果然没错。”
“他们?”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就抓到什么黑衣组织了吧?
“您迟早会与他们见面的,不必心急。”
草,既然不肯说答案就不要勾引我啊,谜语人给我滚出地球!
哦,这里不是地球来着,那没事了。
“你兄长呢?为什么你会做这种事?你应该没经历那件事才对。”说实在的,我最开始觉得亚森是凶手,毕竟他也是经历过那场审批而且与父母相处更久的人,但仔细想想,亚森到现在也该五十多岁了,不该如此年轻,这才把目标定为迪卡。
“我没有兄长。”他的语气变得十分冷硬,“至于为什么,您不是很清楚吗?那些家伙污蔑我的父亲,害死我的家人,而法律并没有制裁他们,那不就,只能我亲自动手,洗刷他们的罪孽了。”
“既然神明大人不对他们实施审判,那我就代行神权,将这些残害他人,不知感恩的家伙尽数审判。”
说到底全是那个二货当甩手掌柜的错啊!
“那你为什么要杀尼克托?就算是按审判开始的时间算,他那时候也只是个小孩,和你父亲的死可没有一点关系。”
“您应该看得懂才对。”迪卡微微皱起眉,“还是说,我表述出现了错误?”
看得懂?苹果树?原罪……吗?他的话让我无可避免地想起在文件上看到的现场,自尼克托身上长出的苹果树,以他的生命为养料结出的果实。
“唉,他是福罗里得·加纳的后代,而这位福罗里得当初第一个开始散布谣言,还指使其他人对我家进行攻击,在审判进行的时候,那玩意儿大概是察觉到了,所以差遣人将自己的小儿子送了出去,还抢了一个长的差不多的孩子过来,这才让尼克托得以幸免于难。现在,他自然是得把自己曾欠下的给偿还了。”
“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这连警部资料里都没有啊,这什么高效又优质的情报网,能让我蹭蹭吗?
“有罪者就像天边星辰一样,在这片黑暗中显眼夺目。而我审判他们,便也继承了他们的罪果,因此我知道,我知道他究竟犯下何错。”
“哪怕他本人并不知情?”
“他的存在即是罪恶。”
“但这并非出于他自身意愿,没有人的存在本身就有罪。”我向来是不喜欢原罪这一说的,这种腐朽的说法无非是心安理得压榨他人的借口罢了。
“您是这么想的吗?”
“果然,来自神国的您是无法理解这人世的。”他叹息着,语气里却又带着几分羡慕。
这是什么自动补全啊,原来我的背景设定是来自神国吗?原来你们脑补的地球就是神国吗?那神国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只有神明承认的人才能去到的那地方,想必那定是一个没有任何罪孽,任何杀戮的和平的地方吧,可惜,我是没机会去那了。”
这种理想乡想想就好了啊,反正现实里是肯定不会存在的。
而且,我可不觉得普瑞梅尔真的会建立神国,就那玩意儿的性格来看,他没有一边屏蔽你们一边吃茶点就算是客气了。
“首先纠正你一个错误,我并非来自于你所说的神国,而且那地方估计本身就不存在,普瑞梅尔那家伙可是一个标准的甩手掌柜啊,才不会给自己找事干!其次,我的确无法理解你,但那并非是因为我来自于神国,我所在的地方可没你想的那么和平……”我注意到他面上露出的困惑,还以为是幻梦破灭的迷茫,可很快,他就打断了我。
“您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无意义地张嘴?”
哈?他在说什么?他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你应该明白,有些话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
脑子里忽然响起的声音不用回忆我就知道是谁。
普瑞梅尔你个坑货!
可惜,这话我也就敢在心里偷偷骂了,毕竟,要是真说出口,可能就不是晴天霹雳能解决的了。
“好吧好吧,那就简单一点。”为了防止再次被屏蔽,我只能把原先的腹稿全部丢进垃圾箱,“我不知道神国是怎样的,但至少,就我了解的而言,从来没有没有一个地方能做到毫无罪孽,就算表面再怎么光鲜亮丽,也总会有藏污纳垢之地。”
“您是说,哪怕是神国也会有人做出那样的事吗?”他低下头,阴影覆盖了表情,不祥的气息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因为没有真正的完人啊。”可恶,快把我的猫还给我啊!
“……果然……”我听到他很小声地说了句什么,可惜没能听清。然后便见他松开手,卡特从他怀里落下,无力地摔在地上。还没等我冲过去把猫捡回来,卡特就悠悠转醒,迅速冲到了我肩上。
很好,跑路了!我低下头,迅速用发簪绘制出魔法。
“既然像您这样未见苦难的神使无法理解我的痛苦,那,我就让你看看吧,所谓人类,是什么样的。”
什么未见苦难啊,侮辱人也不带这么骂的!虽然我是没经历过什么啦,但至少见还是见过的。
心里吐槽并不会影响我的施法速度……大概。反正现在空间坐标确定好了,跑就完事,剩下的,交给贝蒂和警部吧,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赤色的光芒自穹顶落下,倾洒在我面前,好奇心促使着我抬起头,看向这场邪异的祭祀。
迪卡那传来巨大的心跳声,仿佛每一次跳动都会带起大地的震动。教堂内的赤色血污在墙面、地面以及天花板上流动,最后全顺着红毯流入迪卡体内,无数个肉瘤膨胀滋生,挤破皮肤的束缚,在那已完全看不出原貌的肉体互相挤压,那些肉瘤或裂开,爆出里面的利齿红舌;或在表面上长出数只巨目触肢;亦或变做一大团流脓的扭曲块状物,总之怎么看怎么恶心。而迪卡的那张脸则融入了其中一个肉瘤里,为适应那个肉瘤的大小而被扭曲成奇怪的样子。
从那个肉瘤上崩裂开来的碎肉块落在教堂内部,迅速扩张,不到一会儿就将周边地域都披上一层血肉外衣。
看着那个怪物不断扭曲变形,虽然我们之间还隔着很长一段距离,但我却感觉它的触肢好像已经碰到了我的皮肤,粘稠又冰冷,就像是实质化的死亡,甚至于穿过大脑,把我的思维搅成一团糨糊。
“疼……”卡特一口咬在我的肩上,刺痛让我勉强摆脱了那种感觉,可仔细看去,建筑内的那层血肉已经侵占了大半空间,只有门口和穹顶附近还有空间。
啧,这sc怕不是直接大失败。我在使用闪现离开了教堂内部的同时取消了控温魔法。
于是火焰自穹顶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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