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你打算做些什么？”
在靠近河流的空地上，乔生起一堆篝火，然后把刚刚打来的珍鸡开膛破肚，剐掉鸡皮之后串在木签上烧烤。
“我要回我的族地一趟——就像你做的一样，我也必须和部族做个决断。”
流明在给自己的断腿绑夹板，连日的奔走让他的骨折越发糟糕，到了现在几乎没有自主愈合的可能。
“在那以后呢？”
乔想知道流明的想法，或者说计划——为了实现他那远大的理想，流明至少要有一个计划，或者个前进的方向。
“在那之后……呃，大概是去黑暗山脉西北地区的精灵治疗骨折吧？”
黑暗山脉中不止有人类一个种族——精灵，兽人，或者其他奇怪的种族，黑暗山脉的生态文明十分多样，但人类确实是数量最多的。
“精灵的魔法适应性远超人类，在他们中应该有能治愈我的存在。”
流明想到，族群中有伤残的猎人试图寻找精灵法师治疗，但是他们都没有回来。
【如果他们不愿意怎么办？如果他们像雷蒙部族一样排外怎么办？】
流明不认识精灵，他只在精灵的活动领地外远远观望过那一抹绿色的迅影，对于这个‘领居’，他还是一无所知的。
但是，没有办法，流明需要治疗，在踏上旅程之前，他希望自己的状态尽可能更好，所以哪怕明知可能有危险，他也要一定要去哪里。
“呃……你大概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乔一边把撑开的珍鸡翻个面，一边尴尬的说着。
“我的意思是，关于你提出的美好未来，你有什么方向……或者说具体的方法吗？”
“啊？是这个吗？抱歉抱歉，我还以为你在问我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呢。”
流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够多，要说有什么具体的方法是不可能的，但是关于方向嘛……他确实有一些想法。
“乔觉得，现在的人民最想要的是什么？”
流明似乎在卖关子，他没有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试图让乔·雷蒙猜出他的答案。
“现在的人民最想要的？”
乔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然后不带犹豫地回答道，
“大概是粮食吧？不管是我的部族还是你的部族，粮食总是不够——足够喂饱所有人的粮食，大约是全世界人民都想要的吧？”
“……没错。”
流明先是沉吟半晌，才装模作样地点点头，道，
“就是粮食——粮食不足，人民就吃不饱；没有粮食，人民就自相残杀。”
“粮食才是一个文明的地基啊——有了粮，人口就会多多的；人口多了，社会才有能力发展；发展到阶段了，才会有文明的社会。”
“所以我们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找一种丰产的粮食（或者种植方法），这是计划的立身之本，离了它，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那你现在有眉目吗？”
乔·雷蒙充满希冀地看着他，希望流明抛出又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但是流明不能。
即使他已经有超越世界绝大多数人已经远见卓识，可，人终究是人，而不是神。
“并没有。”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流明很清楚地听到一声叹息。
流明理解这种希望落空的心情，但是这不代表他们需要在这种无谓的地方唉声叹气！
“别叹气，因为叹气没有任何意义。”
流明厉声喝止乔的失落情绪，在旅途开始之前，他必须让乔知道，任何方法都不是凭空出现的，
“办法不会从天而降，旅行的意义便是找到合适的方法——它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去获取。”
“所以，在那之前，你不会停下脚步，对吗？”
“当然，在实现我的理想之前，我绝不会停下脚步！”
看流明那决然的样子，乔再次叹一口气，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对未来的迷惘。
“我算是理解了，你当初说的辛苦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你的意见呢？现在退出并不算迟。”
流明以为乔是心生怯意了，但是他也不去挽留，反而是劝说乔放弃。
或许，在流明看来，这条路确实是充满坎坷与荆棘的，所以他不希望有意志不坚的人与他同行，因为那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为什么要退出？”
乔反而是疑惑般地看着她，
“这条路，你既走得，我何走不得？”
“你不后悔？”
“你后悔吗？”
“……”
二人一狼围坐在篝火前面面相觑，而后便是一阵大笑，至于欢笑的原因则就只有各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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