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类临时管制仪器三件，F类灵质阻滞符文一件，R类传导性静止探测显示仪三件，外加我和H市管制局各自出手的人工费。”
二向乱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本软皮封面的手册，用一支铅笔在上面统计上了在刚刚一场仪式之中，徐止行所消耗掉的各种费用。
虽然徐止行现在只是临时工，但是说实话，作为准一线战斗人员，基础工资加上任务补贴实际上并不低，以购买力换算的话，自己在试用期的平均周工资就有两千上下。
可是在二项乱序最终统计出来的各类费用面前，自己要偿还这些仪器损失，可能需要足足打上二十年的白工。
可恶，什么赎身契。
徐止行有些沮丧地抬头看向面前穿着高领风衣的统计者，感到内心一阵绞痛，而这种疼痛并非是因为自己刚刚以清醒的状态在潜意识海洋中走了一遭，而是来自一种更加现实的作用因素。
在基本统计完必要的损失后，二项乱序顺势将铅笔夹在耳朵上，慷慨地说出了那个惊天数字，在颇有趣味地欣赏完徐止行的表情后，递上了必要的救命稻草。
“两个选择。”
他比出两根手指，示意徐止行最好听从他接下来的安排。
“第一，作为优秀的实验人员，入住高级住所，用配合偿还这些损失，相对会更轻松些；第二个选择，我代表”崩解“机动组，正式招纳你为组员，通过劳动，争取报酬来偿还今天的损失。”
二项乱序不急不忙地给出了两个选择，而他背后的那位女士则脸色相当复杂。
“我能先问一下，什么叫配合吗？”
徐止行总感觉第一个选项不是什么好去处，虽然对方强调这个选择会更轻松些。
“简单，如果你要去环形监狱的话，我猜猜，你首先会成为锚。”
还不待徐止行对这个新词有更多的疑问提出，二项乱序就首先解答了这一问题。
“你应该能看到某种存在吧，作为和祂有着深入接触还没有暴毙的幸运儿，就代表你只需要经过简单培训或者改造，就能够压制住环形监狱中大批与那个存在特质相似的高阶管制物，由于上一个特定锚在前一阵子的失效中消失了，监狱可一直希望有合适人来呢。”
”当然，代价就是从此以后，你不能再离开环形监狱了，除非他们还能找到第二个比你更适配的锚。不过这份工作胜在轻松啊，每天那么一坐，偶尔接受一些实验测试，就不需要再思考什么东西了。”
二项乱序轻描淡写地补充，但是这种肆意的态度，反而让这位他口中的幸运儿有些坐不住了。
环形监狱，然后我是锚？说的好听，恐怕就是把我当作监狱的湿件组分了吧，而且上一个锚消失了，看起来这份工作也并非那么安逸，更别说还要接受各种实验。
想到实验，徐止行的脑海中就回荡起那句话。
“毕竟，你是最成功的那只鸭子，不是吗？”
可恶，我肯定不会选择这个工作的，我总感觉，在隐秘侧的世界中，哪怕是正派组织的实验手段，也未必会讲究什么。
在正常人眼中，自己早就是一种怪物了，对怪物还要讲究什么人权呢？
不去不去。
徐止行皱起眉头，微微地摇了摇头。
这个小动作被二项乱序捕捉到了，他随即直立身子，将左手上的软皮册子夹在手臂内侧，重重地鼓起了掌。
“恭喜恭喜，徐止行小朋友，你选择了更为正确的一条路。”
二项乱序一边说，一边用目光扫过身旁的女士，略带嘲讽地耸了耸肩。
“欢迎来到‘崩解’机动小组，我们小组人数终于完成了一的突破，真是可喜可贺。”
他伸出右手，抓住徐止行的手腕，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将他带起，连带着怀中的鱼缸也随之脱落。
在关键时刻，徐止行想要活化正在坠落的鱼缸，让它避免摔碎。
但是一阵针刺般的疼痛随之传来，让他感到一阵昏阙。
这是灵质极度亏空的表现。
但索性，最后一点灵质在激发而出，通过手上那枚简陋的戒指，传导到了玻璃鱼缸上，让它短暂地被赋予了一些灵性，在即将撞碎的一霎那，凭空爆发出了一股力量，减缓了自己下落的速度，避免了摔碎的结局。
二项乱序没有组织这阵灵质的激发，顺手将徐止行有些瘦弱的身子掰正，让他面对着H市管制局的局长顾星流女士，颇有些欠揍地补充：
“怎么说，我就说这小子肯定不会去环形垃圾场，赌注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给我申请一份就行了。”
话音刚落，徐止行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瞬间垮塌，他因为榨干了自己的灵质，再次昏迷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的另外两人之间，爆发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
好在徐止行本次昏迷只是短暂的虚脱，在短短几分钟内，他又恢复了清醒。
他环顾了一圈，发现自己还躺在刚刚的床上，只是四周的各类仪器都被撤走了，仿佛刚刚的一切还没有发生。
整个房间内也非常安静，原本房门外还时不时传入的各种说话声、设备启动声和重物拖拽声已经彻底消失了。
但是还有一位人员依旧在自己身旁。
二项乱序此时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把凳子，正在凳子上翘着腿，读着一份崭新的新闻期刊。
看见自己醒来，他故作热情地放下手中的期刊，从风衣一侧的口袋中掏出铅笔和一份知情书，示意自己只要签上自己的大名，就可以顺利成为“崩解”小组的一份子了。
虽然这个选择让徐止行也有种要签上卖身契的既视感，但是在稍微读了读知情书上的条款后，他意识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上面的条约还蛮优惠。
首先是自己右手上的金属制环，上面布满了各种密密麻麻的符文和仪式，而这些东西是有时限和耐久的，必须要及时补充，否则后果自负，签了这份条约后，机动组会负担起这一部分费用和材料来。
至于后果是啥，条例上说等签完了甲方自会解释。
然后就是欠下的一大笔近三百万新币（按照购买力换算约一千一百万）的巨额债务，只要一直在机动组内，这笔债务就不会产生利息，偿还额按照百分之八十的比例从任务报酬中扣除，同时基本薪水能够保持在每月八百新币左右。
不多，但够用了，还能免除利息，确实是很优待的条件。
但是这么好的待遇，真不是断头饭吗。
而违约补偿只有一个，那就是自身的灵质需要进行彻底的焚烧，以避免最糟糕情况的发生。
在反复确认没有更加要命的卖身违约条件后，徐止行一边叹气，一边打定主意，用递来的铅笔，在知情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二项乱序接过那份文件，一眼都没有看，就轻轻放手，让这份文件在空气之中...自燃，然后消散。
随着知情书最后一部分也彻底消失，徐止行感到了一种隐隐约约的契约已经建立，如果自己在不能还清这份债务之前就玩失踪，那么自身的灵质就会自燃然后再爆炸。
啊，上面也没说违约的具体执行方式啊，怎么这么狂野？
“抱歉，但是你确实足够危险，这是必要的限制。”
二项乱序欠身示意，但又很快恢复了之前那种欢脱的语气。
“总之，欢迎你的加入，徐止行组员。
首先，我想问你，你到底对自己的处境有没有一个真实的了解？”
徐止行狠狠地摇了摇头，得到自己预期的二项乱序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那我的第一课，就是告诉你一些故事。”
他简单地在空气中一划，一面发光的笔记就凭空出现。
这就是‘崩解’新组员的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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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回家来了，学校已经要被击穿了，这几天在酒店隔离，会多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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