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玉婉用抓毛笔的方式抓水性笔、还写出了漂亮的犹如书法家般的汉字，李青晨感到非常奇怪。
“嗯？”
面对李青晨的问题，玉婉有些不解，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你们古代人写字不是用毛笔吗？这种硬笔……你怎么会用？”
“这有何异？缉捕逃犯露宿荒野，没有毛笔时也曾削枝为笔，那不是汝所谓硬笔乎？”
玉婉虽然讲得头头是道，但手中的笔却一刻没停，很快就列举出一道问题。
而一旁的紫嫣就……只见她皱着眉头，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水，握着笔的纤纤玉手，也仿佛使出了吃奶的劲、指尖都变得通红了；而她写出的字……却是歪歪扭扭、比李青晨的字还难看。
“就你厉害行了吧。呶，你瞧瞧紫嫣。”
转过脸瞧了瞧身旁的紫嫣，玉婉无奈地摇摇头。
“紫嫣，吾教你握笔之法，这硬笔当这样握。对，别用蛮劲儿……”
放下手中的笔，玉婉手把手的教起了紫嫣。
……
看着二人列举在本子上的问题，李青晨苦恼地挠挠头。
“这……这些还真是大麻烦。开始还想着遇到这些问题敷衍一下就完了，但仔细一看，好像还真不能疏忽，这一环套一环的，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怀疑。到时候让家里人“误会”你俩来路不明，然后再不让我们“交往”，那就更麻烦了。现在租房住店都是要身份证的……一旦你们被扫地出门，住宿首先就是大问题。”
玉婉似乎听懂了其中关结，双手抱在胸前默默地点点头。
“青晨哥哥，你先讲讲这上学之事吧，不论李叔叔亦或是雅芳姐，都问及在哪上学云云。上次你虽讲了些，但……不甚清明，我等只能敷衍。”
回忆起和李青晨父亲见面的那个早上，紫嫣现在都觉得心跳加速、紧张不已。同样是商贾，那李叔叔和自己的父亲太像了，当然，这种相像并不是外表上的。
“嗯，那我们就先说这个吧。我这边说，你们也可以记下来。首先，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们华夏现在有九年义务教育，包括小学6年，就是上次你们看到的6、7岁至12、13岁的孩童，他们就是小学生；其实在小学之前，3、4岁的孩子还会被送去幼儿园，那里并不是以学习知识为主，而是照看孩子之所；如今男女都要上……上工挣钱养家，因此孩子早早就要被送去幼儿园养育，但这幼儿园是收费的，并不属于义务教育之列。
小学之后就是初中，要上3年，是13、4岁到15、6岁的青少年，也就是初中生；初中上完，九年义务教育就结束了，再上学就要通过考试分流，而且要交学费了。”
“考试分流？”
听到考试这个敏感词，玉婉瞬间就来了兴趣，她可是一路科举考上来的。
“是的，也就是我们说的中考，考上的，上高中；考不上的，就可以不上学或者上职业高中，这其中的差别，我们随后再说。”
紫嫣听到这里已经没了兴趣，她知道，自己如果去参加那劳什子中考，一定考不上；逆向自信了属于是。
“考上的，就上3年高中，按年龄来看，紫嫣就属于这个阶段。要么就是初中刚毕业，9月入学高中，上高一；要么就是今年刚上初中第三年，也就是初三。这其中差别就在于上学迟早的问题。这比较复杂，按我的想法，等身份证的事落实了，我们就送紫嫣去私立高中，找找关系、花点钱应该就能进去，而且你们古代人心智也比较成熟，去高中的话……紫嫣可能会更自在一点。”
一听上学，紫嫣蹙了蹙眉头，一副苦瓜相，“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可不想上什么学，又要听课、又要背书、还有功课要做……安安静静当个千金小姐不香吗？
“高中三年毕业后，还会有高考，这可以算是学生时代最重要的一场考试了。考上的人，会进入大学，读本科，大学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最高级别学府，进入大学后有不同专业领域，学医呀、学法律呀、学经济呀、学教育呀……如果高考没考上，就可以回家或者上大专院校，大专院校也分不同专业，但相比大学本科，在社……世人眼中还是低了一些。按年龄看，玉婉，你今年就应该是高三毕业，要入学、上大学了，同样，是9月开学。”
讲了这么多，李青晨只觉得口干舌燥，在拿起茶几上的瓶装水时，顺便还瞟了一眼二人的笔记本。
只见玉婉已经写了大半页纸，字迹工整美观；而紫嫣……只写了寥寥数行不说，字迹还歪七扭八的。
“这……就是好学生和坏学生的差距吧。”
喝着水，李青晨在心里默默评判到。
“此处上学有何用？可拜官、免徭役否？”
搞清楚了学制，玉婉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这……这个问题细说起来就复杂了，而这也正是我让你们学习的原因。简而言之就是，上大学，获得更高的学历，可以找到薪……俸禄更高的工作。但更重要的是，上学是我们这个时代每个人的经历，有这种经历，才能更好地融入相应的社交圈。”
提到了一个比较新颖的词，李青晨不确定她们能不能理解，但……该说的还是要说，万一她们怕麻烦不想上学怎么办？
听完了这些，玉婉、紫嫣陷入了沉思。
吴玉婉已经是蠢蠢欲动、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那大学一探究竟了。
尤其是刚才李青晨所说得法律专业，从字面理解，必是研学律法的学府；这不正合了自己的心意吗？自己可是正儿八经的明法科及第、官拜大理寺司直副史的士子啊！
虽说时代变了，但只要自己发奋苦读、遍览群书，岂会考不上？当然，如果自己在学习了当代律法之后还能干回老本行……岂不美哉？
想到上学，范紫嫣心中就莫名焦虑。家教甚严的她，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几次“见世面”也都是有家人陪伴的；至于童学功课，自是家中请了先生和一众族中兄弟姐妹一起在家学习的。
因此，一想到自己要离开这里，在没有玉婉姐姐、青晨哥哥陪伴的陌生地方求学，和那些放诞无礼、毛毛躁躁的年轻男女待在一起，她就心生恐惧。
看着二人差距甚大的面部表情，李青晨确定这两个家伙对上学这件事……都有着很大的误解。
“青晨哥哥，必须外出求学吗？可否请先生来家中授讲？”
不安的紫嫣抱着一线生机追问到。
“恐怕不行。这个时代的家教老师只是从旁辅助。要想获得官……官家和世人认可的学历……也就是科名，必须在学校学习。”
“啊？！这……紫嫣自幼……未曾独自出门求学，这……这可如何是好？”
眼瞅着“范妹妹”又要挤出了眼泪，李青晨连忙安慰道：
“不不不，你误会了。如今不必外出求学，离咱家最近的私立高中开车十分钟就到了。每日上学也就上午在学校学几个小时，中午还可以回来休息两个小时，然后下午再去学校学几个小时，晚上六点多就回来了。当然，你要是想住在学校也是可以的。”
听了李青晨的解答，紫嫣还是皱着眉头。细算下来，白天的大部分时间还不是在那所谓的学校嘛！
“那……大学，也是这般？”
玉婉紧接着问到。
“大学？大学就更自由了！一个早上可能就一两节课，上完你就自由了。想回宿舍就回宿舍，想去图书馆看书、学习就去看书、学习。当然还有许多种类丰富的社团活动可以参加。”
“社团活动？”
“图书馆？”
听到了新名词，紫嫣、玉婉的反应出奇的一致，只是侧重点却大相径庭。
“对，社团活动。就是……怎么说呢？比如……比如有运动类社团，足球社……足球，也就是这个时代的蹴鞠之类的游戏，喜欢踢足球的人组成一个社团，安排好大家都有空闲的时间，一起踢球。玉婉，你不是会武功吗？大学也有武术社团，你可以在那里和其他人切磋武艺！”
解释着社团，李青晨还不忘“夹带私货”、坏笑着提醒到。同时，他的脑中也已浮现出一大片当代“弱鸡”大学生被穿越女侠，在“我要打十个”的豪言壮语中、放倒在地的画面。
那场景，想想都有趣。
“学府岂是戏耍之处？你还是说说何谓图书馆吧？”
学霸吴玉婉显然对社团活动不感兴趣，继续追问着图书馆的事。
“噢，图书馆嘛，就如这名字一样，就是一栋大楼，里面放着许多书架，书架上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有得书有很多插图，或者根本就是图画集，所以就叫图书馆了。只要是那个学校的学生，都可以免……不要钱的借阅那些书籍，看完按时归还就行。”
“一栋楼……俱是书籍？！”
听了李青晨的解答，玉婉突然觉得自己遍览群书的想法有“亿点点”难度，不由地惊叹到。
“青晨哥哥，可有女红社团？”
紫嫣对社团充满了好奇，还没等玉婉缓过神来，就继续追问着李青晨。
“那可没有，现在叫刺绣或十字绣社团，据我所知，人也不多。现在的女孩子，都不喜欢那些。”
“无妨，绣功亦得兼顾尔。听青晨哥哥这番讲述，我倒是有点儿想求学了。”
“嗯，确实如此。若能安稳沉湎于那图书馆、博览群书，遍读先贤经典，岂不快哉？”
看着二人自得其乐的样子，李青晨苦恼地摇摇头，这时候想也没什么用啊，连身份证都没有还想上学？那真是鸭子睁眼——大可（duck）不必（闭）了。
“咳咳，除了上学。还有啥问题？”
李青晨打断了两人的遐想，同时转换了话题，继续问道。
“有，雅芳曾问我家是哪的，盖以为是询问居所何处。”
“没错，你怎么回答的？”
“此问倒是不难，据实回答咯。”
“嗯嗯，雅芳姐早上与我洗水果时也曾问我家是哪的，我也据实回答了。”
紫嫣开心地说着，仿佛蒙对了答案的小学生。
“啊？！”
李青晨张着嘴惊叹道，而玉婉则继续抱着胳膊、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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