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爸妈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林笙啊,林笙这个名字,谐音铃声,既可以是男名又可以是女名。”
“说来惭愧,我爸妈最初相识源于一道铃声,后来就决定不管生下男孩还是女孩,都叫林笙。”
“听说你还有一个妹妹叫林雪,这名字是有什么蕴意吗?”
初晨的校园花香弥漫,白露和林笙并排走在学校的林荫小道,偶尔几阵温暖的风,阳光透过树叶的片片光点,在他们的脸上翩翩起舞。
林笙滚动着喉咙,眺望远方闪烁的地平线。
“我爸出车祸的那年,外面飘着漫天大雪,那年冬天,我妹妹出生了。”
“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林笙说道,“就在不久前我妈也出了车祸而且还被诊断为精神病人,不禁有些感慨命运造化弄人。”
他侧过脸,笑笑。
白露抿唇,没有说话。
“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到底要带我去哪?”林笙又道。
“别急嘛,等一会你就知道了。”白露故意卖了个关子,她似笑非笑,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情。
知道再耽搁下去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行踪,白露生涩地拽住林笙的手腕,从花团锦簇的巨大圆形花坛前经过,时不时有几散零落的花朵掉在他们的衣襟。
在白露的带领下,他们一路来到了某废弃杂货间。
杂货间位于教学楼一楼走道拐角最里侧,平时鲜少有人经过,和一般教室差不多大,听老师们说这里曾是教室,因采光问题本打算建成男女厕所,到后来也没有实施。
这里的光线不是很好,拉开窗帘都看不见几点阳光,正前方是高大耸立的另一栋教学楼。
杂货间里堆放着一些陈旧的课本和凌乱的报纸杂志,一些报废的课桌凳子,讲台四处积灰,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不明白白露为什么选择在这个地方,林笙心如死灰。
“林笙...想必你也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白露走向讲台,背对着林笙,有些含蓄。
窗外的阳光忽隐忽现,根本看不清白露身前的动作。
“我...”朱唇轻启,白露缓缓转过身,双手紧张地交叠在一起,放在裙摆与大腿之间。
”我喜欢你,林笙。”
“嗯,我也喜欢你。”面对这个结果,林笙一点也不意外。
“真的吗?”明知故问地,白露像未经人事的傻白甜女孩,冲了过来,林笙没有闪躲,任由她抱住了自己。
“真是太好了,林笙。”
她双手勾勒住林笙的脖子,喜极而泣,依势倒在他怀里,两人一步步倒退,靠在了墙上。
谁也不曾想到,平日里安静文雅,学习成绩优异的白露,会这般地主动。
白露身上有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沁人心脾,她吐气如兰,炙热的气息打在林笙的鼻尖,能听到彼此心灵间温热的跳动。
林笙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的女神,可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林笙,你怎么了?不开心吗?”良久,白露暖暖地说道。
“林笙,我知道你喜欢我,其实我在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你了,包括刚刚你愿意为我站出来替我跑步的事…”
扑通扑通…
林笙感觉自己心脏在跳。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孩,才刚告白,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你…拥抱。”白露的声音很小。
“不会,对于喜欢的人,这份想要拥抱的心情,是难以抑制住的。”这也是林笙还想多待一会儿的原因,他内心深深喜欢着白露。
然而,残酷的事实就像冰冷的铁锤无情地敲碎那颗脆弱的心。
早在几分钟之前,林笙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不要进杂货间!
林笙对这份提示置若罔闻,尽管知道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是死亡。
可他仍心生存疑,不管是为了破灭心中最后的幻想,还是质疑系统的权威。
他都要试一次,在白露与系统之间,在这个世界与玩家之间,做个抉择。
他想要彻底死心。
事实证明,林笙真的对白露,乃至对这个世界死心了。
其他人或许不会注意,经过昨天一天的经历,林笙对柴刀极为地敏感,不管是什么刀,在他眼前无所遁形。
那惨白的刀身在窗外零星几点阳光落进杂货间轻微晃动之时,他就感觉瞳孔猛地一震。
林笙知道自己现在应该逃的,可他终究无法舍弃这副身躯,他只想再多拥抱一会。
白露对于林笙说的话很满意,她的指尖悄然在林笙背后走过,又停下。
“人们常说现实生活不需要讲究逻辑,一开始我还不理解,经过了这么多事,现在我懂了。”林笙看着她不安的眼睛,说道。
“人是可以毫无动机地做出常人难以判断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随机砍人,手刃亲人...”
“我唯一还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你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向我告白?”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见。”
“看见什么?”
“看见我对你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白露不慌不忙,按住林笙颤抖的身子,踮起脚尖,闭上眼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吻。
她想在他最放松的时刻下手,和林笙这种长相帅气的男孩接吻,也不算吃亏。
原来她说的见不得人的事情,指的是这个,林笙心里一惊。
他没有躲闪的余地,一边享受白露嘴唇带来的柔软与清香,一边双手摸索着向上。
果然,他找到了那只爬在自己脊骨之上,蠢蠢欲动的玉手,用力抓住了它。
白露惊觉,睫毛卷起,娇躯微颤。
柴刀落在地上,发出铿锵有力地回响。
白露挣扎着想要脱身,奈何林笙的大手早已拦住了去路。
“林笙...”
白露被吻得快要窒息,脸颊一阵红一阵紫。
她只好用小拳拳捶打着林笙的胸口。
良久,唇分。
“白露,这个世界很美好...”
下一句“所以请留下来陪我吧”还没说出口,怀里的白露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向后一跳,和林笙拉开了距离。
她不明白林笙在说什么,她只知道一点,自己的行动失败了。
角落里无声的柴刀,她看了眼,又惊慌失措地仓皇而逃。
看来,系统说得都是真的。
林笙的心凉得透透的,他没有追出去。
——
“林笙,你胆子还真够大的。”
脑海里系统幽怨的声音响起。
“竟然妄图和玩家讲道理,她们早已习惯于这种虚假的情感,不会对你的话语产生心动,因为在另一个世界,有她们更深的羁绊存在,而你,只不过是获得大量金钱的途径罢了。”
林笙一声不吭。
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系统怒意更甚。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死了,要不是我一直在提醒你。”
“你要是死了,我很难向上级交差的,毕竟你是我选中的人,好歹也是地狱难度,你可别作死啊不然我的业绩泡汤了。”系统在脑海里咆哮。
“系统,我还剩下多少次提醒机会?”
“...五次了。”系统数了数,说道。
“不应该还有七次吗?”林笙皱眉。
“混蛋,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喊了三遍,告诉你她动手的时机,你恐怕早就沉溺于温柔的幻想乡里了吧。”
“哪有那么容易死啊。”望着白露逃离的背影,凌乱的刘海下,林笙的眼眸微光初显。
“既然你能知道白露是玩家,可否还能告诉我,我身边的人里,还有多少个玩家?”
系统哑口无言:“这不能说。”
“你不是不想我死吗?怎么又不肯说?”
“混蛋,这些都是机密,我不能破坏游戏的原则。”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林笙无奈,晃了晃酸涩的手臂。“所以你也别一口一个林笙或者混蛋的叫我了。”
“那该叫你什么?”
“你应该叫我,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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