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其实并不是很在乎到底是给她一两还是按照人头分,也不在乎是不是要记她的功劳,她所为只是因为想要换得有人和她进深山,以及别让村民们因为此事败坏纪允礼的名声,就仅此而已。
但牛秀红此刻这一句多少就有些栽害她的意思了,好似她啥啥没干,还抢了别人的东西似的,这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然没等陆月开口,已然有人替她出了头。
“牛秀红,你这么说话就过分了,什么叫三丫没出力,若不是三丫,我们哪里能卖出这么些银钱?你这咋倚老卖老的欺负人。”
为陆月出头的是李根苗,他实在瞧不下去牛秀红这么欺负人。
“哎呦,老李头你这是拿人手短了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丫头找你给她做东西,你这是得了好处了,就拿我们的银钱做好事了是不是?”
牛秀红直接拿李根苗给陆月做浴桶的事说事。
这不偷不抢的正经事,陆月自然是正大光明说的,因此牛秀红知道也不奇怪,只是没想到竟是被她拿来栽害人。
“牛秀红,你还讲不讲理?”李根苗直接被气得涨红了脸。
“你敢说你不是替那丫头做东西?”牛秀红就抓着这个不放。
“行了,吵什么。”眼瞧着越说越不像话,里正脸色极其难看地呵斥出声。
“里正,按照人头分吧,无需对陆三丫特殊,陆三丫也是村里的一份子,饥荒年,大家都不容易,邻里乡亲的,做点善事也是应当的。”
里正刚呵斥完,纪德贵比陆月快一步快了口。
瞧着纪德贵开口了,陆月将到了嘴边差不多的话给咽了下去,同样的话,纪德贵说出来比她说出来有信服力。
而纪德贵这话也不是白说的,虽然说是一样分,陆月的银钱少了,但是也不是无故妥协,而是看在邻里乡亲的份上做善事,说白了就是赚了几分名声。
这对普通人家或许不怎么重要,但是对要走科举的读书人却是极其重要的。
牛秀红又何尝不是抓住这一点,眼瞧着纪德贵妥协了,那叫一个满面得意,掩盖都不掩盖的那一种。
这纪家和牛秀红家的事,里正也清楚,眼瞧着纪德贵都发话了,且理由十足,也不好不给这个面子。
“那就多谢纪秀才了。”谢了一声纪德贵,当即对着一众人道,“众位乡亲,各位可要谨记纪家纪秀才和陆三丫的这一份善心。”
“会的,会的,里正放心。”眼瞧着可要多分钱了,不过是一句应承,自然是人人争相应承,气氛一下子就又和乐了起来。
“进城花了八文钱,每人劳力五文一共二十文,包牛车,一辆十五文,两辆三十文,兑换大量铜钱收了十文钱手续费,大家都干的体力活,买了些饼用了二十文,剩下的三四十个人分,还请纪秀才算一算。”
“咋三十四人了,不是三十三?”牛秀红又喊了一声。
“怎么不是三十四人,牛秀红,你要是再有意见,你来做这个里正。”杨茂国是真的恼了。
这一次牛秀红彻彻底底闭嘴了,其他人也没敢多言,其实谁都知道多出来的那一个是纪俏俏,毕竟说好一家出一个人的,就只有纪家三房出了两个人。
但是人家纪俏俏跟着也做了事,还做了很多,刚刚已经按了陆月的钱了,再多言真的就不合适了,毕竟是人家领着大家上山教大家挖树皮的。
眼瞧着所有人都闭嘴了,纪德贵开始了计算。
在纪德贵算账的时候,所有人皆屏住了呼吸,盯着纪德贵的手看,只等着出结果。
终于,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后,纪德贵开了口,“减去用掉的八十八文钱,刚刚好每一人可以分到四百六十八文。”
四百六十八文跟十六两不能比,但十六两那是总数字,四百六十八文那是分到各人手中的,想想一斤糙米五文钱,这是多少糙米呀,一时间所有人都振奋了。
有些人直接激动得都要哭了,“不用挨饿了,不用挨饿了,我家天天都喝米糊糊,多少日子瞧不见米粒了。”
“这下好了,我儿子能成婚了,终于有礼钱了。”
“我的两个娃儿终于能添置厚衣物了,不用再挨冻了。”
乡亲们你一句我一句皆是欣喜。
“谢谢纪秀才,谢谢三丫。”
“纪秀才大善,三丫大善。”
“礼哥儿一定会好起来,三丫以后一定能做官太太。”
谁开始的第一句不知道,乡亲们就那么自发的一人一句,夸着纪德贵和陆月,以及祝愿着纪允礼。
虽然刚刚因为分钱的事闹得有些难看,但此时此刻这字字句句可以看得出来皆是真心。
分钱的事由里正和纪德贵亲自派发,里正发钱,纪德贵则负责记载取了钱的,并让对方按上手印表示已经领了。
铜钱都是五百文一串,如今只需要在一串上面抽下三十二文即可,这般最后一人拿零散下来的那一份就可以了。
陆月是最后领的钱,领着纪俏俏一起。
陆月一直都站在人群后方,此刻到了跟前领钱,杨茂国看着陆月就觉得满眼亏欠,到底是没忍住说了一句,“三丫,叔对不住你。”
“杨叔言重了,哪里的话。”陆月连忙摆手,她知道杨茂国已经很公正了。
小姑娘乖巧又礼貌,杨茂国是越看越觉得愧疚,但到底没再多说什么,说多了反倒是给小姑娘压力。
点了钱,杨茂国就递给了陆月,陆月双手接过,转手就递给了纪俏俏,纪俏俏连忙握住。
眼瞧着杨茂国又点第二份,陆月开口道:“杨叔,我们拿一份就可以了,一家一份。”
杨茂国一听这话连忙严词拒绝,“这不行,听话,该你的拿着。”杨茂国不能再让步,他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杨叔,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没说另一份不要,我想着另一份由杨叔你代劳,分给村里面其他没参与的人,大家都是一个村的,饥荒年都不容易,我尽一份心力,总不好厚此薄皮。”
陆月知道,别看现在里正说多算一份没人说话,但就早一会儿那不愿意给她一两的架势,回头指不定又要编排,她无所谓,但娘和俏俏还有欢欢都不是多能说的,指不定要在哪里被挤兑了,不提其他人,就那牛秀红肯定会管不住嘴。
而这一人成行三人成虎,说着说着就变样了,不如现在斩断根源,还博一个好名声。
谁也没想到陆月会不要这个钱,还说出了这样的话,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有人想说那些人没干活凭啥要给,但一想这钱是人家陆月自己的钱愣是憋住了嘴。
那些想说陆月和纪俏俏一家拿两份的就更没有话说了,人家都分散给村民做善事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不提杨茂国自己做里正已经十多年了,他跟着他做里正的爹处理村里的大小事也近乎二十年了,杨茂国甚是清楚如何平衡乡邻关系。
虽然说另一半人没来,没银钱是很合理的,但这边一半人得了那么多钱,那些人定是会眼红,到时候定是会闹出一些事。
他早就想过了,自己回去买一些糙米发一发,每人拿了一些东西,就不会有事了,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这边还没动作,陆月就这么大义,是真的很大义,跟纪允礼一般,只是可惜纪允礼……
“里正,难得三丫有这一份心,你就收着吧。”见杨茂国看着陆三丫不说话,纪德贵跟着劝了一句。
陆月和杨茂国都看透的事,纪德贵好歹是个大长辈了,自然也看得透透的,他之前没有很看得上陆月,一直都是因为不得已,但此时此刻,他必须得承认,陆月是纪允礼的贤内助,纪允礼有她很好。
“杨叔,我想给礼哥儿积福。”陆月又加了一句码。
这一句是真的让杨茂国再无任何拒绝的理由。
“好孩子,叔替乡亲们谢谢你。”这是杨茂国此刻唯一能说的这一句。
钱分好了,照理说事情到了这里就该结束了,然……
“里正,这几日还上山不上?我近来有事,可能不能去。”
牛秀红突然开口喊了这么一声,而这一声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只瞧着她眼神乱闪,明显就是有不明心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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