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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张爷这一说,为了避免麻烦,此后,顾永欢去医院时一直穿的比较女性化。
封云对此很是不解。当初,顾永欢可是相当抗拒穿女装出门的,怎么现在又愿意穿了?
疑惑归疑惑,顾永欢不肯说,封云自然也不敢问。
「我去干部病房了,中午见。」
到了三院的挂号大厅,顾永欢像往常一样和封云、李忆秋告别,走进上九楼的电梯。
这是她当志愿者的第五天,干部病房里的各项工作,她已熟稔于心。
扫地拖地,提醒张爷吃药,和张爷聊聊天,倒也都是些简单活儿。她有空时,甚至会帮前台的柳姐跑腿,送些文件单据什么的。她的细心得到了柳姐和张爷的一致好评。
唯独有一次,柳姐抱着个氧气瓶,在走廊上吃力地一步步往前挪。顾永欢见了说要帮忙,结果柳姐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叫顾永欢她赶紧回去照顾张爷,别在这儿瞎胡闹。
她到现在还是没搞懂,那一次,柳姐为啥不让她帮忙。
「来了啊小顾。」
见顾永欢敲门进来,张爷打了个招呼。他正戴着个老花镜,拿着台老款的Aphone,眼睛几乎要贴到手机屏幕上。
「早啊张爷。」
「你帮我看看,我这软件怎么打不开了?还想看看新闻来着。」
「来了。」
今天依旧很闲。帮张爷解决了手机问题,把地拖一拖,督促张爷在九点半时准时吃两片厄洛替尼,之后就是陪张爷聊聊天。很快就到了中午,照料张爷把午饭吃完,顾永欢自己也该去解决午饭了。
医院是给志愿者管饭的,直接去医院食堂刷志愿者证即可。一荤两素一汤,味道不算差,而且饭不限量,伙食确实还行。她和封云、李忆秋约好了一起吃午饭,三人此时正挤在同一张桌子上。
「欢哥,这几天在干部病房忙着,感觉怎样?」封云咽下一口饭,向顾永欢问道。
「食不言寝不语,别呛着了,」顾永欢皱皱眉,「感觉还可以。干部病房里那个张爷也没为难我,是个挺好的人。」
「我就不行了,挂号大厅里人是真的多,每天都有一大堆人来找我问这问那儿的,我都快忙不过来了。昨天,还有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大哥搭讪我,找我要手机号,我还不太方便当场回绝他。」
看起来,封云的导医工作进行的不太顺利,几天下来,她已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说来也是,在大厅忙活的话,每天要接触各种各样的人,有明理的,也肯定有奇葩的,封云难免会遇到问题。
顾永欢庆幸,幸好自己的工作是一对一的,而且对方还是个很和善的老人。
「找你要手机号码?我看,你应该把庐江市公安局的报警电话给他。」李忆秋也加入了谈话。
顾永欢那句「食不言,寝不语」没能起到任何警示作用。
「报警电话?确实,我原来是个男的,那大哥搭讪我的时候,我也觉得有点恶心,可也没必要报警吧?」
「你多高?勉强一米五吧,而且你还是个现役高中生。我觉得,二十多岁的成年男性对你动了心思,已经很有问题了。」
李忆秋这番话,让封云觉得有些道理。封云客观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外貌,这才醒悟,自己身上的铜元素浓度并不比顾永欢低多少。
炼铜?(手铳上膛声)
「那个,顾永欢在吗?」
三人交谈间,有第四个人的声音从李忆秋背后传来。
「我在,」顾永欢偏头看去,「请问有事吗?」
来人是位年轻女性,她胸前别了个绿色的徽章,身着BCAE的制服,明显是对策局的人。顾永欢认得这位对策局的局员,她就是五天前为顾永欢和封云分配志愿工作的负责人。
「今天你的工作安排有变动。有位重症病人申请,要在今天下午去三院旁的公园散心。这位病人需要人陪护,我们和三院方面的管理人员商量过了,决定让你去。」
「下午?那张爷怎么办?」
「干部病房那位张姓病人,临时由九楼值班的柳护士照看,无须担心。」
负责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小串钥匙,递给顾永欢。
「这是病人所在病房的钥匙,房间号是10017,带她去公园前记得锁门。」
10017,在10楼,明显也是干部病房。三院和对策局还真信任我,老是让我负责照顾VIP病人,甚至连病房钥匙都给我了。
「那行。」顾永欢还是答应了下来,接过钥匙。
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张爷那边也有柳姐照应,现在就去看看那位病人吧。
出门散心都要人照看的重症病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想到就做,顾永欢动身离开。她小跑进电梯间,手指在「9」的按钮上顿了一下,然后往上一格按下了「10」。
10楼和9楼没什么区别,毕竟都是干部病房的楼层。顾永欢向前台的值班护士出示了志愿者证,在值班护士疑惑的目光下,径直走到10017号病房前。
「请问,在吗?」顾永欢深吸一口气,敲了敲房门。
「谁?」
门里传来回应。是很年轻的女性声音,而且听起来很有中气,完全不像个重症病人。
「我是医院的志愿者,你是不是申请了下午去隔壁公园散心?医院方面让我来陪你一起去。」
年轻女性,不像是离休干部,那应该就是花钱住进来的吧。前几天,张爷和我说,10楼住了个不受家人待见的女性病人,难道就是10017这位?
「请进。」
得到许可,顾永欢拉动门栓,走进10017内。这间病房和张爷那间几乎一模一样,连内饰都没有丝毫区别,看来,三院内的干部病房应该都是这个样子。
唯一的不同是,在这位病人床边的柜子上,摆着一盆淡粉的康乃馨。这是张爷的病房内所没有的。
好家伙,居然是盆栽花,看样子养的还挺好。这是谁送的,又是谁在照料?不是说没人来看她吗?
带着好奇,顾永欢看向床上坐着的那人。
确实是位年轻女性,又白又漂亮,而且面色红润,看起来很健康。她的年龄大概比顾永欢大,不过也大不了多少,最多也就比顾永欢年长个一两岁。
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很「大」。
连绵起伏,有容乃大的「大」。目测,至少有D,比顾永欢胸前的飞机场不知汹涌了多少。
稍等一下,这个胸,好眼熟。
「是你?」
那天,她和封云、李忆秋在千达广场买女装的时候,她追着封云冲出店门,结果撞到一个疑似残疾人的「大」姐姐,体验了一把真正的洗面奶。
那位「大」姐姐,此时此刻,就躺在顾永欢面前的病床上。
她,就是10017住着的重症病人。
「诶呀,是你?这可真是……」
她放下手头正读着的书,饶有兴致地看向顾永欢的脸。
「初次见面。还是说,好久不见?」
「……你好,我是顾永欢。请问,怎么称呼?」顾永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叫汤念晴。」她笑了。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比床边那盆康乃馨好看的多。
而且,该怎么说呢。
她真的,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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