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
冰冷的字句从朱唇下吐出，莉莉耶非常失望。
“你现在的模样让我厌恶至极。”
那是如同看蛆虫般的眼神，心寒又刺痛。
“呵呵呵…这样啊………”
莉莉耶冰冷的神色似乎压倒了小天最后的良知，他仅存的理智同时也在这一句答复下，一丝一缕的被黑暗吞食。
那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伤痕也随着理智的丧失逐渐撕裂，隐隐勾出了那破碎不堪的回忆。
“怎么了小天？才休假回来精神就这么差？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当你的撒气桶哦。”
“啊哈哈哈…唉……”小天干笑了几声，然后像是对一切都看淡般长叹，“店长，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要向从小就喜欢的青梅竹马表白吗？”
“怎么了？失败了？”
“没有……”小天低下头，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我们正式交往了。”
“那为什么还？”
“……”小天顿了顿，没立即回答，他望了望四周，店里没几个客人，心想说出来或许能痛快些？于是一口饮尽了桌前的饮品，缓缓解释道：
“前阵子，我不是刚享受了一趟家庭旅行么？
“家里也因此带回不少土特产，由于我们两家父母的关系不错，所以常会给对方家里捎点纪念礼过去。
“就和以往一样，送东西前总得问问对方是否有空闲，我提前打电话联系她，她回我说家里没人，叫我改日再去。
“但作为竹马兼男友的我是有她们家的备用钥匙的，所以……我没听她劝，当天就送了过去。
“作为行动派，我很快就来到她家门前，我敲了敲门也按了门铃，屋内确实没人应我，我直接用备用钥匙把门打开了。
“可就在我推开她家门后，我听到了奇怪的喘息声，我下意识以为她生病了。
“我有些当心的走到她房门前，她没关门，门缝恰巧能让我偷看到里边发生的一切……”
“……”莉莉耶。
“呵呵……门内的情况与我预想的有些出入。”
小天语气忽然哽咽，他握紧了面前的空杯，手臂颤抖，就像没有杯子给他解压，对话就无法持续下去一般越握越紧，直到他吐出一口浊气，才听他继续说道：
“她没有生病，甚至还有力气……和她之前在意的体育部学长，浑身赤果的……做着不知廉耻的事。
“我听到了他们在床上一边缠绵一边讨论我……说我是个蠢货，是个烂好人。”
“……”莉莉耶。
“她欺骗了我！她与学长很早就交往了，他答应我的表白纯粹是因为她和男友吵架，拿我气他男友！
“那天过后，我也恢复了些许理智，于是找她对峙，见面后，她哭着向我坦白，给我道歉，还给我发了好人卡。
“我没有发火，我果然还是太懦弱，直到我们之间已经完全不可能，我才发觉我有多么喜欢她。”
“……”莉莉耶再次沉默，她完全被这惊人的信息量给震得不敢说话。
“……”见莉莉耶不说话，小天不由自嘲，“店长是不是也觉得我的所作所为，看起来就像个小丑？”
“怎么会？”
莉莉耶没有笑话小天，她的笑容很温和，小天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
滴答——
可是下一秒，记忆中的脸突然变得模糊，就连那温柔的声音也转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毫无情感的机械音。
望着突然变得呆滞的莉莉耶，小天担心地伸出手想要在她眼前晃一晃。
“店长，你怎么了？”
“啪——”
小天伸出的手臂却在中途被拍开。
视线中的一切又在这一刻突然恢复正常，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呵呵，怎么会呢？”莉莉耶笑着说，但这笑声听起来却极为不舒服。
“你可是连小丑都算不上呐。”
“莉…莉莉耶店长……？”
小天惊恐地望着面前陌生的店长，她的笑容不再温柔，她面庞煞白，朱唇勾着邪恶的坏笑，双眸眯成一道缝弯如月牙，看起来极其不详。
“小丑尽心表演能为台下的观众带来笑容，而你呢？
“懦弱、虚伪、贪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你能带给别人的就只有麻烦。
“你知道你现在在我眼里是什么样的吗？
“——是蛆虫！
“你到处蠕动摆弄你丑陋行为的模样，是多么的令人恶心和反胃。”
“你……你……你到底是谁！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莉莉耶店长！”
在小天面前，莉莉耶的模样在青梅与体育部学长之间来回切换，模糊的画面不断发出刺激脑部的电流声。
恐惧缠绕着小天的内心，他浑身颤抖，目光直盯着面前不知何时替代了莉莉耶的犬形怪人，本能地向后退。
“我……？我可是你最想要的力量啊……”
话落，怪人随着话音闪至青年身前，他毫不犹豫地探出利爪，将青年的心脏掏了出来，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将其吞了下去。
它笑了笑，顿时化作黑雾，填补了青年缺失的胸口。
滴答、滴答、滴答……
空间如墨般被黑暗滴染，转眼又化倾盆大雨，青年视线中的一切渐渐浸没在黑暗中，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
....
..
“呲呲呲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渗人的嗤笑从小天嘴中发出，他弄不清了，他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到底是为了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次……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消磨我的情感，为什么我并没有做错任何事还要怪罪于我？！”
眼前的小天变得癫狂，像是闹脾气的孩童般挥舞着充满杀伤力的拳头。
咖啡厅也因为这突入起来的变故，体验了一次不合规范的暴力拆迁。
“果然……你也是个把我当成玩弄对象的贱人！”
随乱挥舞的拳头忽然有了方向，停住又折回。
“都给我——去死——！！！！”
抱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念头，小天咆哮着探出巨抓袭向莉莉耶，妄图拧下对方的头颅。
“啪！”
破风声骤响，只见一抹人影闪至。
那长着狰狞利爪的手臂忽然被弹开，沉重的力道压断数根房梁。
木块散落，尖锐的木屑也不忘给击垮它的凶手留下数道鲜红的划痕。
“谁？”
小天活动着受伤的手臂，这点程度对于他来说似乎不痛不痒。
云凡收回了刚才击退对方的动作，一脸无语道：“你们打招呼的方式就不能换一换吗？就算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
云凡缓缓退至两位女仆跟前将她们护在自己身后，偏过头轻声提醒着。
“找地方躲起来，然后联系救援。”
望着眼前看起来略微不靠谱的少年，莉莉耶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带领着怀中的少女与其余女仆朝后厨逃去。
场中的其他人见此机会也都急忙逃窜。
很快咖啡厅内的身影就只剩下少年与怪人。
“呃啊啊啊啊啊啊！！！
“莉莉耶！莉莉耶莉莉耶莉莉耶……”
面前名叫小天的青年似乎完全被犬形怪人的本能给掌控，心中只剩下对于欲望的贪恋。
“啧，已经神智不清了么。”
怪人根本没有理会云凡，而是自顾自的朝莉莉耶离去的方向行径。
“那么着急只会给人家吓跑。”
云凡挡住了怪人的去路，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打的准备。
接下来他将全力以赴，为了竟可能地争取到英雄救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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