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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话 土孩子

第二十一话 土孩子

“先出去吧。”

苏璃清楚画室不是讨论这个的地方,便拉起萧泽婷,悄悄带她来到了屋外。

“社长,你说的人,是指谁?”

“肯定是地头蛇啊,虽然我不是怀疑你和瑟提的能力,有些东西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你们。”萧泽婷说道。

从萧泽婷的口中,苏璃明白那块旧房区是萧志鸿最近花钱买下来的地方,而那附近还游荡着一群奇怪的地痞,但是萧志鸿却没有去管理他们,而且他们从前就一直对旧房区里的孩子们不友善。

“父亲买这个地皮的具体原因我倒是不知道了,我只清楚给你们的试验原本是给我准备的。”萧泽婷叹了口气,看起来有点后悔,要是自己当时不冲动,也就不会让苏璃两人陷入这种麻烦之中。

想到这,她不由得上前抱住苏璃,“不过你放心,只要我可以,我就会尽可能地帮你们。”

“那就先谢谢社长啦。”苏璃笑道,“不过话说,这些信息,全是阿浩找到的吗?”

萧泽婷陷入了思索,“也不全是,有些是父亲透露给我的,当然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会对刚买下的地方如此熟悉。”

苏璃像是明白了似的点点头,接着又和她寒暄了几句。

“社长大大,你看,这边有些问题,要聊完的话就来看一看吧。”一位社团成员从门内探出脑袋,轻声说道。

萧泽婷答应下来,接着转向苏璃,“那咱今天就说到这吧,有什么问题不明白的话就跟我联系。”

然后,她便走进了画室,末了还回头看了苏璃一眼。而苏璃见她进去之后,便整理好随身的东西走下了楼。

旧房区的夜晚仍然是静谧无比,但是最近出现的金属敲击声却成了这块地方的主旋律。

“看好了小子,打铁是这么打的!”

阿昆举起锤子,左手拿着火钳夹紧烧红的铁板,一遍遍地击打,整个房间发出了叮叮的声音。

徐良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紧阿昆手上的动作。

一块畸形的铁板被不断敲打,不停锻造和变形,数不尽的火星也一股脑儿地喷溅而出。

“看起来好厉害嗷,怎么做到的。”徐良抽了抽鼻子,有点好奇,只不过在阿昆眼里,他还是有些“欠揍”。

“怎么做到的?先给老娘学!今天学不会,看我不打死你!”阿昆骂道,用脚又踹了一下徐良的屁股,把他踢得向旁边退了几步。

“唉,真是的,我不就偷了个破灯嘛,到时候我干这些事情赚的钱都能买几十个灯了。”徐良揉了揉被踢的部位,嘴里喃喃道。

“说啥呢!是不是想死?”

“没!没说!我干活了!”

瞧着徐良急急忙忙打铁的模样,笨拙的动作和近乎不耐烦的情绪,阿昆阴晴不定的脸上忽地又露出了一抹悲伤,似乎她以前看到过现在的场景。

“给我认真打!不然你以后拿什么去生存!打!”某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回荡在自己的耳边,让得她的悲意更甚。

到现在,她才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只是可惜,对于阿昆来说,一切都有些太迟了。

“爸,小芩的话就交给您了,我们要外出打工,要是能有出息的话就回来接你们过好日子。”

十年前,老爸和老妈在爷爷面前的允诺至今还清楚地存放在我的记忆中,只是,我还没有看到他们兑现诺言的时候。

“天天就知道走走走!你们要真要走,把小芩一起带走吧!”

爷爷还是如往常一般严厉的语气,只是这份严厉与他枯槁的身躯合不到一起。

“哎呀,爸,我知道妈走了之后,您就脾气暴躁,儿向您保证,一定会回来的。”

而我只是很害怕地躲在旁边,看着面前的他们争吵,等到爸妈离开之后,我趴在家里破旧的床上,还能听见门外爷爷不断的叹息声。

爸妈这一离去,便是十年,我现在每次想到他们这句话,所能得到的只有愤怒和无力。

他们骗了我,还有爷爷。

原来的家里,爷爷奶奶永远是最疼我的,我还能依稀想起我还是小孩的时候,他和奶奶抱着我向街坊邻居夸耀。

“看到没!这是俺们孙女!水灵吧!”

“够寸!娃娃到时候长大了准得如花似玉!”

“哈哈哈!”

每个周末,他总会在回家时买一包很便宜的糖来给我吃,虽然并不算什么奢侈品,但是那甜丝丝的味道却让我至今难忘。

然而,幸福却过于短暂了,我六岁那年,我的奶奶去世了,那三天,爷爷呆呆地坐在奶奶的灵柩前发愣,直到一个巴掌大的盒子代替了原来的大木箱之后,他才像睡醒一样恢复了神智。

不久,我便听到了爸爸妈妈想要离开这个家的想法,虽然当时我并不懂,但是他们告诉我的时候,却是和对爷爷说的一样,只是去外面打工。

爷爷似乎也明白,自己穷,儿子是想要自己来养他们的女儿。

而爷爷在爸妈离开之后,便开始更加严格地教我学习他的手艺——修理摩托车。我见识过他的店里各种零件和工具,每天他都是沾满一身黑色机油回到家里。

我虽然很不情愿,但是面对从来没有如此严苛的爷爷,我不得不去听话。但是当时的我又怎可能受得了这种枯燥的学习。

所以,那时候街坊们的孩子便成了我唯一可以收获欢乐的地方。

阿昆还在面对着炉火出神,突然察觉到有人正站在身后。

“阿昆,怎么了?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啊?”

苏璃正站在她的身后,有些关切地询问她。

“啊,没事,我看着这小子打铁呢!”阿昆连忙回头摆着手,接着指了指徐良。

“没出啥幺蛾子吧?”瑟提看看摇摇晃晃、装模作样的徐良,问道。

“放心放心!我很用功的!”徐良说罢,赶紧更加卖力地打着铁,汗水也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去。

阿昆看着他的样子就来气,又伸出手攮了他一下,“别废话!给老娘继续!”

接着她看向苏璃,“你们要帮我的话,请便。”

“你们这边,是有一伙地痞在游荡么?”

听着瑟提的话,阿昆的身体不由得剧烈抖动了一下,接着眼睛里便露出了浓浓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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