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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完全

第37章 不完全

志筑依里奈逃跑了。

越智真琴的话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继续这么做下去只会让“自己”变得难堪,她到底还是要变回来,不能那么傻自毁城墙。

当然,这很大程度是因为越智真琴使用了能影响别人情绪的法术“风言”。

直接操控其实也可以,但人心难测难控,过度深入就是禁忌的层次了……她还不至于对志筑依里奈用这等手段。

另一边,志筑依里奈灰溜溜地跑到了家门前,想起之前的困窘,一下子就绷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这算什么啊!”

大家为什么都被那个冒牌货骗得团团转?她才是真货,她才是真正的志筑依里奈啊!

她哭得涕泪纵横,声嘶力竭。

可无论如何咒骂别人、咒骂世界,她都无法变回原来的模样,反而让身上的幻术变得非常不稳定。

“到极限了,回来吧。”

风语传来,在风言的作用下,志筑依里奈停止了哭泣,但取而代之的是——

“不,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志筑依里奈咬牙道,一脸不甘。

隐藏在暗中的越智真琴彻底失去了耐心,只不过……她听话地点了点头,再次发动风语。

“我说的极限,可不仅是指这一件事。”

志筑依里奈迅速明白了过来。

“那家伙脱困了?你是怎样办事的?囚禁我的时候的本领呢?”

“你要搞清楚,我们这样的人,是不能轻易对普通人出手的。”关于这点,越智真琴倒是有早已想好的说辞。

“那你还对我出手?”

“‘你’是我的哥哥,自然不是普通人。”

“我才不是你的哥哥!”志筑依里奈怒道,脚步已经动了起来,就在真琴窃笑她到底还是只能听命行事的时候,她突然问道,“那家伙在哪?”

一阵沉默,真琴还是给她指明了方向。

志筑依里奈快速跑了起来,她顾不上幻术的解除,就这么飞奔着,转眼就来到了目的地。

在那里的,是自己的身体。

“是你?”

闻言,志筑依里奈的愤怒一下子消散到九霄云外,不由面露喜色。

“你听到了吧?他认了,他知道我,知道我说的一切。”

志筑依里奈兴奋地对空气说话,然而——

“那又如何?”那边的冒牌货冷冷地说,“你该不会以为真琴来这里,真的是为了帮你吧?”

冒牌货用自己的模样露出让人不爽的阴险表情,让志筑依里奈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我当然知道!她也早就告诉过我这是为了……”

“她骗了你。”

志筑依里奈想要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毕竟越智真琴在她心目中,也是不能信任的存在。

“我是失败者,但我毕竟还存在,我的支持者也都还在,对她来说这些都是不安定因素,她肯定想将我除之而后快……不用担心,我还没说完,被她听到也无妨,因为这是阳谋。”冒牌货冷笑道,“她想除掉我,可惜盯住她行动的人也非常多……恰好这时候我出了这样的状况,你觉得最好的做法是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那就是让两人的身体交换变成既定事实,让“越智琢朗”的内核变成什么都不懂的“志筑依里奈。”

志筑依里奈如同掉入了冰窖,整个人都僵住了,但她还是鼓起了仅存的一丝勇气,咬牙道:“你就这么认命了?”

“当然不会,倒不如说,我现在就在为了活命而努力着……”冒牌货疲惫一笑,“以‘志筑依里奈’的身份。”

说到这个份上,志筑依里奈再傻也能明白冒牌货已经向越智真琴认输,之前的一切都是骗局,都是演戏,从头到尾,他们想的只有取代她,让她崩溃,让她成为没有任何威慑的“越智琢朗”。

“你们这群混蛋!”

志筑依里奈恼羞成怒,朝冒牌货扑去,但很快就整个人撞在无形的风墙上,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这么冲动真的好吗?再怎么说这可都是你接下来的身体。”冒牌货一副戏谑的模样盯着她。

“你这家伙!”

志筑依里奈再次撞上风墙,凭借身体的强度,她真的前进了一寸不到的距离,但她的努力没有引起冒牌货的任何重视。

“今天我不在的时候,你似乎努力让我的人际关系变得一团糟。”

“明明是你把我的人生搞得乱七八糟!”

志筑依里奈气炸了,她没想到这人还敢恶人先告状……这家伙莫非是真的以为自己能取代她了?

“没错,是的。”看穿了她想法的冒牌货点头道,“你就好好看着我是怎样做的。”

……

“大家,非常对不起。”

午休结束时,越智真名回到了学校,用无比诚恳的态度向老师和同学们道歉。

“我已经没事了,麻里菜对不起,之前好像惹你不快了。”

下课后,越智真名还特意找到山本麻里菜。

“哈哈,没事,我知道依里奈你只是开玩笑。”山本麻里菜爽朗一笑,看上去一点都没在意之前的事。

“没错没错,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嘛。”自以为知情的渡边朱乃也帮忙打圆场。

“我也会有心情烦躁的时候。”下屋姬子附和道。

“谢谢大家。”

真名深深向众人鞠躬,三人组连忙笑着让她不必如此拘谨,气氛很快就变得乐意融融起来。

“真奇怪啊,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志筑和之前的不是同一个人?”

当然,也有人依旧心存疑虑……比如水岛智树这种靠直觉过日子的人。

“你错觉而已。”神崎拓也说。

“不,我越看越觉得,这个是我们平时认识的志筑,早上来的……志筑是不是有孪生姊妹?”水岛智树想了想说。

“只有一个读小学的妹妹。”

“那就更奇怪”水岛智树想了一会儿,却是决定放弃思考,“算了不管了,反正志筑恢复了原样。”

真的恢复了原样吗?

就神崎拓也所见,真名的确和平常很像,但这是“表演”的结果,而既然是“表演”,那肯定是要让别人看的,不过观众大概率不是他们。

回想起来,真名回来的时候,特意守在空空的门旁好一阵……尽管看不见也听不见,但真正的志筑依里奈,现在应该也在教室的吧?

“辛苦了。”

等真名离开女生群体回到自己位置,神崎拓也轻声说。

真名微微一愣,但最后还是露出了没有任何演技的由衷笑容:“没事的,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这大概是知道志筑依里奈会把这当成是嘲讽才做出举动吧,但对于神崎拓也来说,能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足够了。

否则他还真的没有多少动力去帮志筑依里奈。

……

正如神崎拓也所想,志筑依里奈在越智真琴的压制和禁锢之下,只能当个旁观者看着真名用她的身体“胡作非为”。

“那个混蛋在干什么?我怎么可能那么卑微?明明错的是她们,为什么要我道歉?”

无论她多么愤怒多么大声,她的声音都无法传到越智真琴以外的人耳中,即便说是无能狂怒也不为过。

待神崎拓也和真名“亲密”谈话时,她更是目眦欲裂,一副想要生吞了对方的模样。

“这不是很好吗?你引发的骚动都被平息了,‘你’还是别人眼里的‘好孩子’。”风中传来欢快的声音。

这话精准地刺痛了志筑依里奈,但也使得她的情绪不再如此暴躁。

因为这些人的意图就是为了让她精神崩溃,她怎么说也不能让对方称心如意。

“不要以为你们已经赢了!”

“哦,莫非你还打算向神崎拓也求助?他很明显没把你的话当真不是吗。”

“那是你不了解神崎君。”

志筑依里奈自信道。

神崎拓也并非那种有求必应、无条件帮助别人的无脑善人,他嫉恶如仇,独立思考能力强大,不会仅凭道听途说就戴有色眼镜待人……只要越智真琴对自己做的事曝光,何愁神崎拓也不帮自己。

问题是——

“我的确不了解,但我也没有害怕他的理由。”

一股猛风突如其来,整个教室顿时变得乱哄哄一片。

很明显,这是示威和恫吓,志筑依里奈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样的本领,若是真的对神崎拓也出手,根本无法想象其后果……

“你们不是不能对普通人出手呢?”

“请不要把上位者不主动干扰下位者生活的潜规则当成铁律。”

可恶!

志筑依里奈在心中骂道,但这一情况并不奇怪,越智家一看就是大财阀,而且还有这样的异能,他们绝对就是那些传说中的幕后大人物,只不过志筑依里奈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接触这些人的一天。

“你真的觉得这样威胁得来的胜利能让我屈服吗?”

志筑依里奈换了一套说辞,不料意外有效。

“唔……的确不太好,那这样吧,比试的内容改为看看谁更适合当‘志筑依里奈’,如何?”

“谁和你们比试了?还有,我就是货真价实的志筑依里奈!”

志筑依里奈吼道,语气之中却是充满了不安和心虚。

即便是她,也意识到了人们比起正品更注重品质。

“这可由不得你,现在的优势方可是我们,若不是我那兄长大人想要你输得心服口服,我现在就可以把你这个定时炸弹带回去了。”

(你大概也想我输得一败涂地吧?)

志筑依里奈恨恨地想,但不敢说话,她很清楚新的条件下,只要她遵守不让越智家的信息暴露给普通人知道的规则,她就有很大的权力,甚至再一次当回“志筑依里奈”也并非不可能,因此——

“如果我赢了,那你们怎么说?”

“你的胜利,就是我兄长大人的失败……那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了。”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气袭来,仿佛有鬼魅在角落阴森森地笑着,“当然,前提是你能赢。”

(好狠毒的家伙……话说她年龄比我还小吧?)

志筑依里奈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答应了越智真琴的建议。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哦。”讥讽的声音随风飘入耳。

“那还用说,不要以为你们已经赢了!”

志筑依里奈又说了一遍之前的话。

但这并非单纯的嘴硬。

别的不说,那个冒牌货现在就没有完全解决问题。

至少……志筑依里奈把目光投向那个在一旁冷眼看着冒牌货和神崎拓也“打情骂俏”的闺蜜,嘴角微微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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