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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阴影和天赐

第4章 阴影和天赐

“妈妈,我出门了。”

由于还有十天才是新学年,第二天一早,越智真名找了个去见朋友的理由,离开了家门。

这次她有好好穿上外出的衣服,但研究了许久,雅虎都被她搜烂了,才搭配出一套符合女孩子审美的穿着……作为男性的自尊心是有的,但比起自己的难堪,她更担心损害依里奈的形象和引来家人的担心。

她要去的是附近的术者联络点,路途不远,问题是——

“小妹妹,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是一家柏青哥店,因此真名很快便被一个墨镜中年拦住了。

“我是来找安倍晴明的。”

墨镜中年眉毛一挑,警惕地扫了四周一圈,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把真名带到柜台后的员工专用休息间。

“这个时间没人会来……我叫伊东未彦。”墨镜中年人示意真名坐下,“没想到小妹妹年纪轻轻就是一名术者,不知师承何处?”

安倍晴明是平安时期的阴阳师,术者的代表之一,现代术者便把他的名头用作通用的联络暗语,但这只是门槛,想了解更多必须表明身份或者用利益交换。

“我想打听一些消息。”

真名不打算动用越智家的名头,但初见面用来打点的小费她也给不出来,只能先说明来意,再让对方进行估价。

“请说。”

伊东未彦倒是不会因为真名不上道就看轻她,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和术者界有点关联的普通人。

“我想了解越智家的现状。”

“越智家啊……”伊东未彦端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十万吧,但我能提供给你的只有二级情报。”

“对不起,我暂时没那么多钱。”

术者界的情报根据重要程度分了七级,二级就是术者都知道的情报,不值钱也不重要,如果真名是伊东的熟人,或者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清白,伊东可能就直接告诉她了。不过考虑到越智家在现代术者界的地位,这个面向陌生人的价格并不算离谱,可惜真名连这都拿不出手。

但她的目标已经达到了一半——伊东表现得如此平淡,说明越智家并没有遭逢巨变。

“没关系,等有钱再说,不过我更建议你直接去询问自己的导师。”伊东未彦笑道,似乎把真名当成那种好奇心强烈的新入门术者。

当然,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无论以前还是现在,真名身上都没有哪怕一丁点的灵力。

离开柏青哥店后,真名陷入了深思。

无论越智家和以前的她有过什么矛盾,她都希望家人能够平平安安,问题是这么久了“越智琢朗”身体的现任主人都没有来找自己,记忆中的电话号码也没能连通家里,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最坏的可能,就是越智家在背后主导了一切……

真名有思考过直接回越智家去问清真相,无奈这个念头刚产生,脑海就开始警告她“千万不要接近越智家”,考虑到自己现在用的是依里奈的身体,她只好就此作罢。

其实由此至终她最担心的都是依里奈灵魂的安危,原本的身体没了就没了,最好的情况就是这是平行世界,名为“越智琢朗”的人渣从未出现在世界上,依里奈的灵魂在她的体内沉睡着,只要一醒来就能夺回一切……但潜意识告诉她,这是可能性最低的,她也没打算抱着如此天真的想法去采取行动。

“还是需要更多的情报……得想办法赚钱了。”

那笔钱对一般人来说不多不少,想拿出手还是可以的,但志筑家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她也不可能伸手找志筑良子去要——

“小妹妹,想不想赚点快钱?”一个色眯眯的醉鬼大叔拦住了去路,他戴着镶金手表,穿着名贵的西装和鞋子,“价钱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真是缺什么来什么,真名温和一笑道:

“抱歉,我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她现在是很缺钱,可她还不至于堕落到用别人的身体去胡作非为。

而对方的行为固然让人讨厌,但要求一个喝醉的人保持理智,那是非常困难的事,她能做只有尽量不刺激对方,悄然离开。

“不用害羞嘛……”

无奈事与愿违才是人生的主旋律,见真名准备绕道,醉汉反而张开双臂扑了过来。

真名迅速躲开,只是眼看醉汉就要摔倒在地,她又回身把对方拉了回来。

“先生,你没事吧?”

“呵呵,叔叔我啊,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假装清纯的女生了。”醉汉却是顺势抓住了她的手,又捏又摸。

“请你自重。”真名连忙把手抽回来,眉头微蹙。

“不用装啦,我都懂的,五……不,十万日元,一次十万日元,怎么样?”醉汉痴笑着,口水直流。

“我说过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请让开!”真名没好气道。

也许是自己以前经历过什么吧,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感自心底涌出,让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能忍住不揍对方,已经是她极力克制的结果了。

“喂,你这臭**,别给脸不要脸了。”醉汉恼羞成怒,朝她甩来一巴掌。

这慢吞吞的动作,自然不可能命中真名,而攻击落空后,醉汉也因为用力过猛导致重心不稳,差点就摔倒在地。

“可、可恶,你这贱人有种别躲!”

真名不仅不想躲,还想好好教训这家伙一下,只是她刚把手举到一半,脑海中便迅速闪过少年血肉模糊的画面……她不由得停下动作,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见真名一副被吓呆的模样,醉汉起身就要再来一巴掌,但路人们已经冲了过来,迅速把他制服。

“小姑娘你没事吧?”一名路人问。

“我没事……”惊魂未定的真名抬头看到有人想要报警,连忙逃跑。

她没做什么心虚事,只不过进了派出所,巡警肯定会通知家人……她可不想让志筑良子担心。

待跑得够远,她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靠在路边休息。

“我真是没用……”

印象中,武术是她为数不多的特长了,只是以前每次出手似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如今更是在害死了那个少年之后,给自己留下了心理阴影,连揍个人渣都做不到了。

“不对,是我犯傻了。”

如今是现代社会,她居然还妄图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再说,她现在可是依里奈,没有经过锻炼的身体,就是记得招式也无法逆转男女的体格差,若是她继续用这副身体去做类似的事,一定会倒大霉的。

“下次只能直接逃跑了。”

让依里奈的身体受伤,这是怎么都要避免的事。

基于上述理由,她是不可能去做那些高强度的工作,就是去当模特或是偶像那种抛头露面的工作也不在选项之中。

“只能去打零工了。”

普通的打工比较辛苦,赚钱少,从这些天的情况来看,依里奈的身体能否吃得消才是最大的问题,而且马上就要开学了,她那么多年没学过,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跟得上课程。

这样一来,打工的时间肯定不能太长……看来她还要扮演依里奈很长一段时间。

“这大概也是对我的惩罚吧。”她不由得苦笑。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她越是努力,就越是得不到想要的回报。

……

柏青哥的店门又被打开了,扫了眼进来的顾客,伊东未彦顿时乐了。

“今天什么情况,怎么那么多学生君?是要写有关柏青哥的课题作业吗?”

若是依里奈还在,一定会恶心得立刻逃跑,因为来的正是那位叫神崎的少年。

“未彦叔你开始赚未成年人的钱了?”

“别胡说,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只是那边来人了。”

“这样啊……等等。”神崎知道这里是术者联络点,但他无来由地想到了昨天的事,“那个术者是未成年?女孩子?”

“什么,是拓也你的熟人?莫非还是女朋友?早知道我就不收她的钱了。”伊东未彦瞬间八卦起来。

“当然不……可能不是。”神崎拓也本想否定,但想了一下,没有把话说死。

“什么情况,莫非是在联谊会上认识的,醉得有没有发生过关系都不记得了?”伊东未彦哈哈大笑。

“不是这个原因。”神崎拓也走到柜台前,把手中的包裹递给伊东未彦,“妈妈让我给你。”

“哈哈,帮我向未来姐道谢。”伊东未彦爽快地收下。

伊东未彦的姐姐,就是神崎拓也的母亲,两人是舅甥关系,平时神崎拓也就没少来店里送东西,而作为普通人的他,也凭借神崎家的关系,得以在这里担任联络人。

没错,神崎家是术者家族,不过水平算不上多高,影响力也仅限这个城市,和西日本有名的越智家无法比。

“说回刚才的事。”神崎拓也压低声音,“那个女孩有没有表现得非常古怪?”

“没有,至少你想的情况是没有的。”伊东未彦开始明白了。

神崎拓也自然也是术者,但他情况有些特殊,身上似乎有天赐的能力,平时会源源不断地吸收他的灵力,让他普通法术一个都放不出来。

然而这能力的具体效果是什么,怎么触发,限制是什么,神崎拓也自己一概不知,请教专家,对方分析说是“不会遭遇意外”的被动能力,但神崎拓也不那么认为。

“我的能力能为别人带来幸福。”

于是他一直在寻找被自己能力影响到的人,想从而找出施展能力的方法,无奈按照那名专家的说法,他的能力就是发动了,他自己也无法得知,更别说其他人了,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做无用功。

“这样吗?也许那人并不是我认识的人。”神崎拓也并没有就此感到沮丧,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

“喂喂,用这种方式来判别熟人真的好吗?”伊东未彦有些无语,在谈及到自己的能力时,这个完美的外甥总会突然变得脑抽。

“这一次不一样。”神崎拓也想起路上遇到志筑依里奈的情景,他确信对方一定知道了什么。

问题是神崎拓也会知道她的名字,是因为在两个班一起上的体育课上听到过老师的点名,他们之间并不熟,上次仅是搭话就已经把她吓成那样,贸然接近,怕不是会把对方弄哭。

“必须找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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