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刺眼。”揉着自己的眼睛,黑发少女从草地上坐了起来。
阳光温暖地洒在自己的身上,使她一时无法分辨出这里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
按理来说自己应该已经死了……在和魔王的战斗里头。
可是,为什么会感觉身边能看到的一切东西都是那么真实呢?
少女伸出手,想要将自己从地上撑起来。
然后,她发现了违和感。
“我的手……有这么纤细吗?而且看着皮肤变白了不少……说起来,好像刚才开始就一直感觉我的头发变长了不少……”少女困惑地把目光往下移了移,看到了自己胸前微微隆起的部分。
“……啊嘞?”少女一下子呆滞住了,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了隆起的那部分上面,“怎么感觉和真的一样……”
“因为那就是真的啊,人类。”身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少女浑身颤抖了一下。
少女转过头,看向了边上。
那里站着一个穿着浅黑色长裙的白发少女,正在淡然地看着自己的举动。
“呜哇哇哇哇哇——”黑发少女惊慌失措地立刻把手从胸口处移了开来,在草地上用屁股往后挪了几步,“你是谁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边上?!”
“汝的表情还真是有意思呢。才一小会没看见吾,就忘掉了吾么?明明想杀掉吾的可是汝啊。”白发少女露出了暧昧的微笑。
杀了她?
怎么可能的事情?
自己明明刚才还在和魔王同归于尽,哪里会想去杀掉一个和这件事情毫无关联的女孩子啊!
等等……刚才这个女孩子的说话方式,好像有点熟悉?
简直就像是——魔王一样。
“终于意识到了么?汝还真是迟钝。”白发少女看着黑发少女略带顿悟的表情冷笑道。
“可是……魔王不是男人吗?”黑发少女哆嗦着询问道。
“吾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魔王了吗?”白发少女用不爽地语气说道。
“欸?你不是魔王吗?那为什么你会在魔王的宫殿里头,还穿着魔王的盔甲,甚至还亲手杀掉了我的……我们的勇者!”黑发少女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愤怒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拉住了白发少女的衣领。
“人类,放尊重点。”白发少女一挥手,黑发少女就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推出去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现在的汝连生命都是我赋予的,违抗吾的话吾就立刻让汝的灵魂被全部抹除,只留下身躯当做吾的永远的奴仆。”
“但是,既然你不是魔王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要……!!”黑发少女还是很激动地嘶喊着。
“……因为那个勇者杀死了吾的父亲,这个理由汝同意么?吾听闻人类经常这么说——为父报仇,天经地义。”白发少女冷淡地白了黑发少女一眼,“正式地介绍一下吾自己吧。吾名为萝穗·维什尔,乃魔王梵寂·维什尔之女。”
“魔王的……女儿?”黑发少女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发的少女。
“说是父女,实际上也没有多大的感情。所以吾的义务只有为父复仇这一点罢了。”说着,萝穗的冰冷的目光对准了黑发少女,“吾一开始就告诉过汝,一切都结束了。但是汝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居然想着用圣剑的魔力放出来和吾同归于尽?要不是因为觉得汝有趣吾选择了分给你一半的生命力,汝早就死在那个地方了。”
“……”黑发少女沉默了。
到头来,自己还是什么都没能做到。
本来以为,自己能够付出价值。
现在,连为玖夕复仇都已经成为了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了。
杀了自己最重要的人的魔王之女,居然是尽管因为一时兴起,但还是救了自己的魔王之女。
“开什么玩笑……”少女无力地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喂,人类,别哭了。”萝穗似乎是并不怎么适应这种情况,一下子束手无策地站在原地。
“我……真是个没有用的笨蛋……”黑发少女一边哭一边喊着。
“……是因为外表变成女生了所以内心也相应地有所变化吗。”萝穗无奈地看着嚎啕大哭的黑发少女,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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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流逝,黑发少女的哭泣声也渐渐地停了下来。
“冷静下来了吗?人类。”萝穗双手环抱在并不是特别大的胸前,“总之,先告诉吾汝的名字吧,毕竟汝的一部分已经是吾的眷属了。”
“樱……月。”黑发少女擦了擦眼泪,抽泣着回答道。
“听起来就很女性化,那就没多大问题了。还有,得尽快进到那边一眼就看起来很豪华的城邦里头去。为了在亚空间里头彻底修复汝的身体机能用的时间太多了,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吾也不是很清楚。要是在这种森林里头要是遇到了野兽或者魔物的话,现在没有力量的吾和汝是不可能战胜它们的。”萝穗指着不远处的灯火阑珊的城邦。
“……嗯。”樱月额头前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只能看见她点了点头。
“那么,就出发吧。”萝穗说着,就走了起来。
樱月也从地上站了起来,默默无言地跟在萝穗的身后。
这就么两个人没有任何一句对话地走了一段路。
“……樱月,假如还是很恨吾的话,那就离开吧。”冷不防地,萝穗突然说道,“吾不需要汝这样哑巴一样,随时可能背叛吾的眷属。”
“……”樱月仍然沉默着。
她心里其实很清楚。
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可能再想着为玖夕复仇了。
自己不可能去杀掉自己的恩人。
所以,萝穗很明显是故意这么说的。
为的大概是让樱月主动离开,就可以不用再去背负着仇恨的罪恶感了。
这就算是……魔王之女给予他人的,极为微小的善意吗?
“怎么?还不走么?”萝穗淡淡地问道,“现在的汝连一点小伤都很难对吾造成,想要复仇的话就应该去锻炼自己,然后超越现在的实力。”
“……不。”樱月终于选择了开口,她抬起头,用着坚毅而又伤感的目光看向了萝穗,“那个想要复仇的樱月已经在圣剑解放出的魔力爆炸中死去了,现在的樱月,已经没有那个责任了。”
一边说着,一边心口感到了绞痛感。
萝穗淡淡地瞟了一眼樱月,也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地走向城邦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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