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汉交出那把手枪时留了个心。
对比其他手枪，无论是佣兵还是武装安保用的，这把手枪都轻不少。
怎么说呢，更像是个玩具。
等他赶到武装安保的审讯室的时候，也被告知，那把枪里面装的，全是空包弹。
就是那种只会发出声响，并没有实际威力的弹种。
这验证了云汉的猜想。
面对审讯室里的摄像头和压抑环境，背景和记录被洗了个干干净净的云汉没有一丝恐惧，即便他和绯雾几天前还在和这群武装安保比拼脚力。
但，这个连实弹都不敢用的“枪手”就不一样了。
嫌疑犯的心理防线也被很快攻破，也对自己这次的动机和手段供认不讳。
作为本地一个小教会的人员，他们认为这样的靡靡之音会腐蚀民众对神的忠诚。
他们有义务拯救被蛊惑的众人。
所以他们精心策划了这场袭击。
他并没有杀人的意图，只是想打乱这场演出，并且警告之后的组织，他们有能力实施真正的袭击。
但，对于他们如何伪装成工作人员，如何将这个袭击计划得如此周密，背后有没有幕后主使，他们都只字不提。
他们一口咬定那些都是自己的主意，可一旦谈起细节，无论是枪手还是他的同伙都说不清楚。
对于这种情况，圣斯卡洛特斯的武装安保们并不意外。
有个上了年纪的武装安保甚至直接问云汉：“你们，和‘圣子会议’有什么过节吗？还是说，和‘老板’？”
圣子会议云汉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老板”，真的超出了云汉的认知范围。
云汉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总结下来，这只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但这场演出的失误是由武装安保的失职所致，所以损失会由保险公司以及武装安保共同承担。
这对云汉和在天问的公司来说是个好消息。
但对于小空和前来看演唱会的观众们来说，这是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仅仅因为一些人的愚蠢举动就将原本高昂的兴致降到了冰点。即便是现在，会场内依旧有很多因为失望而不愿离开的观众。
“那个，各位观众，发生了这种事情真的很抱歉。”
小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会场的广播中。
“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能不能让大家接受，但，我想用我的方式，补偿大家。”
随后，广播中传来了小空的歌声。
是清唱，加上广播那糟糕的音质，实在和享受不是太能沾上边。
这歌声吸引了渐渐远去的观众们。
他们开始渐渐聚集到会场外的广场处，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尽管小空唱的很卖力，但拜糟糕的设备和环境所赐，完全比不上演唱会的舞台。
不知道是实在心有不甘，还是被小空这种行为所感染。
居然有人开始隔着广播系统应援，尽管这声音并不能被安全屋内的小空听到。
突然，原本暗下来的会场突然灯火通明。
会场外大大小小的屏幕上都映着一个灵动可人的身影，这声音并非别人，正是小空。
“啊，接通了吗？啊？已经开始了？”
小空笨手笨脚地在镜头前整理自己刚刚因为慌乱而稍显不堪的仪容。
画面的背景是安全屋内，几个大箱子在灯光下搭出了一个简易的舞台，几台照相用的聚光灯布成了舞台的灯光。
至于线路和设备的调试，小空显然没这个水平，倒在一边彻底动不了的雪显然立下了汗马功劳。
“那个”小空拿着话筒紧张地说道“大家，我还是第一次这样。那个······感觉面对镜头比面对大家更紧张哈······”
她有些手足无措“哈哈哈，真奇怪啊，明明之前演戏还是访谈啥的都挺好的······”
小空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是不安还是喜悦。
她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对的，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只是，她觉得自己必须要这么做。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始重新演出的时候。
安全屋的门被打开了。
在门口的，是气喘吁吁的云汉。
他是来阻止自己的吗？还是来带自己去更安全的地方？
毕竟现场有危险，自己还做了这种蠢事，可能现在所有的工作人员也陷入了混乱当中。
自己的胡闹，会带来什么，她完全没有考虑，会有人来惩罚自己吗？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吗？最重要的，会让云汉，很困扰吗？
小空的不安让她握着麦克风的手都在颤抖。
她看着云汉，一言不发。
似乎是在等待宣判。
等待为自己的胡闹付出代价。
只见云汉举起手，向自己比了个“OK”的手势。
为了防止被镜头后面的观众们听到，云汉说话并没有发出声音。
小空从云汉的嘴型上，读出了他要说的话。
“尽情唱吧。接下来，全交给我。”
仿佛是开关被打开。
一切的烦恼与紧张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大家，又要开始了哦！让我们一起，重新‘燃’起来吧！”
小空现在，可以义无反顾地投身她的“战场”了。
会场的广场前，不断有人聚拢过来，很快，就形成了不输给之前演唱会的盛况。
面对突然出现的压力，武装安保和工作人员相当大度地呈现出宽容的态度。
这种规模的娱乐活动在平时可不多见。
突然取消的话，想必他们心里也憋着一股劲。
云汉在小空的身边尽其所能地做着辅助工作。操作机器，组织人手，解释缘由。
尽自己的全力支援和支持着小空，正如小空一直以来支持和相信着他一般。
“这位小姐，看来还是很有活力啊。”广场上的菲看着屏幕中翩翩起舞的小空说道。
“圣子大人？”菲身边的保镖问道“您不回去了嘛？”
“既然台上的小姐如此卖力，我们不留下回应她岂不是很失礼吗？”
说着，菲又拿出了荧光棒，开始了和她身份并不相称的应援。
演唱会，最终，在这种并非顺利的情况下落下了帷幕。
结束后，小空瘫坐在安全屋的地面上。
高强度的运动让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她流了很多汗，脸上的妆面也花掉了些许。
但，她很满足。
以及······
她看向还在善后的云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那个，很麻烦吗？后果什么的。”
看到云汉处理完手边的事走过来，小空有些畏畏缩缩地问道。
“你说呢，又是安保方面的处理，又是要和这边的公司谈合同。你知道你这次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搞不好光是违约金就够赔个倾家荡产，毕竟当初可没授权过网络直播之类的项目，还有枪手，万一他还有同伙······”
面对云汉的喋喋不休，小空凑到云汉身前，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那个，对不······”
“不过，这些，和你都没有关系。这都是我的工作，你只管好好唱歌就好了。”
“云汉······”
“这是你的战场不是吗？你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那作为你的临时监护人，我就会拼尽全力，协助你，保护你。”
“嗯！”
小空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一枚轻柔的吻，落在了云汉的脸颊之上。
云汉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小空就闹着说“啊啊啊，好渴好渴，帮我买水。”
云汉轻轻地摸了下小空吻过的脸颊，那感觉很轻，就像被羽毛拂过一样。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小空涨红着脸说道。
“啊？哦。”云汉回过神来“你要喝什么。”
“我要，橘子······”“橘子汽水是吧。”
“嗯”小空点了点头。
云汉出门，在自动贩卖机中买了一罐带给了小空。
“你对橘子可真的是······平时也见不到你吃啊。”
小空接过汽水微微一笑“或许，这是现在我和老哥之间，唯一的联系吧。”
“说起来，荞哥也喜欢橘子味的东西，贼浓的那种。”
“是的”小空说道“你知道，我们之前有一起逃过难吧。”
“资料上是这么写过。”
“当时我们两个的年纪都不大，在那种情况下害怕极了。是一个老爷爷，一边安慰我们，一边把自己随身带的橘子分给了我们。说是橘子的香味可以安神。”
云汉坐到了小空的身边“所以，就成了习惯是嘛？”
“是的”小空向云汉的身边靠了靠“所以每次，我们尝到这种味道，就会觉得很安心，至少，会觉得，彼此就在身边。”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云汉说道“我会尽快还他清白的，这样，你们就可以真正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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