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人类时,优先度最高的必然是王国。
无论是那个‘王’,还是那个王家,也无论私下里除开功绩之外人们对他们的印象是好是坏。
王是王国的象征,其背后的王家也必不可少。
此为王国,所以自然而然地存在着王的亲属与依附其下的权贵世家。
王和王家之下,是众多的领主。而他们之中有一个特例,塔城。
白袍,蓝袍和灰袍的魔法师共聚一堂,于是数以千计的塔楼拔地而起,构成了城市。
塔城是西部的一个大领地,领土大概是常规领主的三到四倍。这里,承蒙王的宽恕。
王之所以为王,也正是因为王的律令术式压制了全国范围的术式能。
王国的‘律令’并不仅仅只是一本法典。
虽然控制国内局势是重中之重,但是王国也想谋求魔法的发展,最终的结果便是王默许了塔城的存在并从中获得为王室效力的人才。
当然,还是老生常谈,教会是不一样的,对塔城的特别优待和他们有关也说不定。毕竟啊,就算大家明面上不会提及,也都还记得那场战争的结果到底是如何。
所以,为什么王国人见着十字了总是表露不满。
不过是从落败中激起的怨念在驱使着仇恨罢了。
“时间很紧迫了,还有目标没有完成。起来!你还有脸睡觉?”
她突然惊醒。
甚至似乎有些讶异身下竟不是冰冷的地板。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腿也被捆得结结实实。
床铺并不是很整洁,却意外的舒适。
她努力地翻了个身,窗间透出的阳光照在那暗淡的金发上。
“柔软么...”
她长舒了一口气,睡意就又爬上眼眸。
“只是这样......就好...”
#
某个小角落。
愉快的早餐时间,也许该打上引号?
艾薇儿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有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既视感。
“嗯?怎么不喝了?”
“你的血怎么有很浓烈的圣力的味道?从味觉上评价,很恶心。”
他目光瞥向一旁。
“有本事你别嫌弃啊。昨晚在特使面前演戏差点真把自己搭进去。”
“是吗?”
她乐得冷嘲热讽。
“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还想着空手套白狼?本来就没什么筹码,那可不就只有拿自己做筹码,演技做武器,来和他唇枪舌剑了?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但你确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傻瓜,在四月一日都能脱颖而出的那种。”
“啊,你说的真好。”
他放弃了争执,索性鼓起掌来。
“反正为了能骗到他,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呵,说不定这条大鱼会把钓鱼的人拉下水呢。”
“我可不是在钓鱼,这叫捞鱼!”
“是的,在深水位裸泳的那种捞鱼?”
“对啊,深海才有那种怪奇的鱼类。”
她的目光变得和蔼起来。
“喂,别用那种看‘可怜的孩子’的那种眼神看着我!”
那目光更加柔和了。
“这个话题先就此打住。那个精灵怎么样了?”
她托着下巴, 似乎觉得有些无趣。
“她是混血儿,精灵和人类。血的风味确实是挺特殊的。”
他像是抓到什么关键点一样,双眼亮起来,不过很快又暗淡下去,话语中捎带着些嫉妒。
“你们吸血鬼的能力真好用,尝一口血就能知道不少东西了。”
她不否认。
“很羡慕对吧,我还知道了你的小秘密哦!”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啊呀,反应那么大?”
意识到是玩笑话,他转过脸,不想看到那揣测不出用意的笑面。
“我还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要签订契约。我觉得没理由。”
“理由?”
“摧毁教会,虽然对立场敌对的你们来说确实是一个诱人的目标,但是稍微想想应该也能明白那种庞大的势力,凭着几个人又能做到些什么?打击这种国家级的势力,除了直接的力量,还需要政经等等的支持。如果从你的角度,杀了我不比契约来的更好吗?”
“说出了这种不可能的条件的家伙,怎么会不勾起别人的好奇心呢?反倒引得人想看看如果真的接受了,你会怎么做呢?”
“那接下来要是一直没有把教会干掉,也就意味着我们得一直保持这种关系咯?”
像是触动了什么,她眉间微动,却也不恼。
“生活本就是这样,有什么理由呢?很多事情就是没来由的,你也不可能抓到缘由。”
他觉得有些讽刺,摇摇头。
“啊,这个答案我可不会给满分。”
她轻哼。
“谁在乎?”
他看过来,深暗的眼睛里聚焦着某种明确感。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观点很新颖,恶魔们终身背负着诅咒这种听上去就不好的东西,虽然强大,但这是以各种代价换来的。”
“那本书在你们人类这里一定是禁书吧?”
“差不多。”
“哈,当初就应该像魔鬼那样做个抢夺式了,偷换语义速战速决,然后把你的灵魂,你的躯壳统统夺取。有点闲情来做个交易式竟然还是跟你这种没意思的家伙。”
“彼此彼此。”
她却主动对上他的视线。
“所以蛋糕的味道在你看来是什么样的?”
他注视良久,却仍然感觉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所以照常回答。
“甜的。”
她的神情中有些不甘。
“我的味觉告诉我,它是苦的。”
#
“自从特使来了后,他们已经引起多少起事件了?”
“粗略统计..就已经近百起了...”
“什么?”
主教手中的羽毛笔滑落下来,他的眼神变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神父快速翻动着手里的厚厚的一叠报告。
“可能是..嗯...四天前。”
主教慌忙走过来,把他手里的东西拿到手里,他一边查看,一边念着。
“金牛第二礼拜四,明段九时,教团三人强取酒水,五人骚扰店主女儿,若干起购买而未付账...”
神父早已看过一遍,但再次听到这些事迹,还是会觉得像是人群中会吵得沸沸扬扬的那种坊间故事,夸张得不真实。
“怎么晚上也还有弄出乱子啊?暗段三时,在二十二街闯进民居?”
“是的,那晚动静闹得很大,半个街区的人们都过来了...”
主教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还是不要让我听完事情经过了,免得我感觉到我的信仰在动摇。”
“好。”
他焦急地来回踱步,一会儿想抬手招呼神父过来,一会又自顾自转身看向一边。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抓住神父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韦尼尼斯招惹他们了吗?”
“呃...有。”
“他现在人在哪?”
神父也面露难色。
“不知道,从昨晚他被特使令召过去以后直到现在了我也没见着他。”
主教有些泄气地仰着头。
“大教堂的直系教团比好久之前的那个臭名昭著的流氓教团做的还要过分,我只希望这不是大教堂的意思,更希望不是教区主教的意思。”
“应该...不是吧?”
神父不是很确定的样子。他隐约想起了那个徽章,那个徽章的材质、造型、上面的十字刻着什么样的花纹、秘银用得什么工艺,细节上越是回忆得清晰,他的脸色看起来也越是不好。
“查尔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啊?”
他这才回过神来。
“不,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一些烦恼的事。”
“真的吗?大家都知道你撒谎的时候是瞒不住的,你的耳朵会变红。”
“是...是这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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