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扶风郡内,池阳县中。
叮铃叮铃。
二声清脆的响声从右手上的手环传了出来,吴可背着行李一边走着,一边时不时转动右手手指上套着的二个手环。
如今天气炎热,吴可戴着笠帽以避炎暑,左手拿着挂有“医”字的木杖,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走着。
待路过一个房屋的时候,听到了声乐的声音,吴可不由得驻足朝着门口看了过去,门口没有关上,只见里面挂着白绫,数十人守在屋中央那个棺材旁边,低声哭泣着。
“爹。”
“爷爷。”
二个妇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将冥币放在火盆中烧着。
吴可看着门口倒的药渣,用布包了起来,鼻子靠近闻了闻,学医多年的经验一眼让他看出了里面都是些什么成分,顿时默然。眼前这户人家他有记忆,这家主他诊断过,如果按照他的方案来治是没有问题的,但如今这个情况……
他轻声叹了口气,将药渣包放在身上的口袋中,转过身离去,可不巧的是这家儿子起身的时候看到了他,连忙追了出来,大声喊道:“就是他!就是这个游医,我爹就是吃了他的药致死的!抓住他!”
顿时,有数十个人在这家儿子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朝吴可走来,有的人还在一边嚷嚷着。
“庸医害人啊!庸医害人啊!”
“真是遭孽!”
有麻烦了……
吴可站在原地,感觉无奈。
很快,这件被报道到了当地官府。
“吴可,本宫虽不曾学医,却也知大黄属虎狼之药。你方中用药之大足以让常人毙命,你作何解释?”县令坐在案前,看着堂下跪着的吴可,问道。
“这是他们家门口倒的药渣子,用的根本就不是我的方子,请大人明鉴。”吴可立马掏出药渣包,用双手捧着。
一衙役将药渣包呈现到县令案前,县令打开药渣包,拿起一点渣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这些药渣子我都看过了,里面有人参,黄芪,这分明是一剂温补的药。”
县令听着吴可的话,手上的药渣捏了又捏。
“可那天我给他爹看病的时候,他爹是舌苔黄厚,心腹脾满,这分明是邪毒已经入里,所以我才开了泻药,邪去才能正安。”
“这……!”吴可身边的死者儿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急声道:“老爷,就是我爹吃了他的药,一直就拉稀他怎么会……”
“废话。要是不拉稀,怎么去邪毒啊。”吴可一脸的可惜,“你爹已经是正邪虚实了,再吃补药就等于吃毒药。”
“你放屁!我爹只吃了他一幅药,怎么能……”死者儿子大急,刚想站起来理论,却听到上面传来“啪”的一声,吓的他连忙再次跪好。
“放肆!”县令看着死者儿子,说道:“你换医生的隐情为什么不提前禀明?销案,回去料理后事吧。”
吃药最忌讳的就是药品互相冲突,换医生连之前吃什么药都不说,简直就是自作死路。
“谢老爷。”
“谢老爷。”
二人一同俯首然后起身,死者儿子带着些怨恨离去,而吴可刚拿着木杖转身,却被县令叫住了。
“吴可,你行医用药异于常规,这次算你侥幸。”县令缓缓起身,开口道:“从今日起,不许你在本官所辖境内行医。”
秦州,冀县,某处人家。
一妇人在院内用衣板洗着衣服,面前则一男孩坐在凳子上,背诵着书上的课文。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跆,事前定则……”男孩话语一滞,苦苦思索,半分钟了还没有想到,有些畏缩地看了眼母亲。
“伸手。男孩母亲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男孩乖巧的伸出手来,被他的母亲狠狠地拍打了一下。
“啊……”
“再背不下来,饭就不要吃了。整天贪玩,不求上进。”
“知道了。”男孩弱弱的答道。
看到了他这样,男孩母亲就不再管他,刚想动手洗衣,却听到门口传来了一声惊疑的声音。
“老爷?”
“是老爷,夫人,老爷回来了!”
男孩母亲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男子穿着官袍走进门内,看那模样,可不是她那个被下牢狱的丈夫孙伯雅吗?
男孩母亲惊喜的站起来,在腰间上系着的围巾擦拭了下双手,走到了孙伯雅面前,男孩亦是起身抱住母亲左手手腕,看着这个好久没有看到了的父亲。
孙伯雅一脸含笑地看着这对母子,轻声说道:“夫人,我回来了。”
男孩母亲喜极欲泣。
啪!啪啪啪!
“说,你们还有几个人!不说,剁了你狗养的。”
二个耳朵重重的甩在被捆绑的男人脸上,站在男人面前的军士,语气凶狠。
男子脸色苍白,双眼无神,明显患了病。
“呕!”
忽然间男子“噗”的一声,吐出了胃里的东西。
“他娘的!吐了我一脚!”军士大怒,一脚将捆绑男人踹倒在地。
男人在地上哼哼哼啊啊啊的叫着,蜷缩着身体,脸上一幅快要死了的样子。
这惹的一个军士一脸不屑。
“就这怂样,还想造反?”
另一个端碗喝水的军士,目光惊疑,“有人来了!”
其他的军士连忙拿上了武器。
“嗯?”
“什么?”
“抄家伙!”
二个军士拿着东西守在门口二侧,右边的军士拿着粗木头,瞧着时机把跨进门口的人一下砸倒在地上,然后对着脸就是一拳头。
“啊哟!”男人在地上捂着脸,一脸懵逼。
抬头刚想说话,却听见刀剑出鞘的声音,吓的一个哆嗦。
“干什么的?”
一个军士问道。
“行医的。”
“行医的?搜搜他。”
男人被人从背后架着刀子,粗暴的拉了起来。
“我是堂堂正正的医生,一没偷盗,二没造反,光天化日之下凭什么打我啊,我又没犯法。”男人看着眼前的二个军士,有些气不过。
他只不过是想要在这土屋里躲一下雨,却平白无故的挨了顿打。
其中一个转身找了个凳子坐下来,另一个看着男人问道:“哪来的,叫啥?”
“叫吴可,洛阳人。”
“往哪去?”
“到潼关,投奔友人。”
那军士转头看向了坐在凳子上的那位,“大哥,正好让他看看你的伤,验验真假。你,过来!”
吴可被他这态度整无语了。
“官爷,我们医者有六不治。骄恣不论有理者,不治。”
“还有点小脾气。”这军士晃了晃手中的刀,猛的把刀指向吴可脖子边。
“老子先挑了你的肠子,再办你个通匪,我看你治不治!”
“唉唉唉。”见状,坐凳子上的那个军士大哥,出声制止。
拿刀的军士默默的放下刀。
军士大哥看向吴可,说道:“这位大夫,多有得罪。这年头,兵荒马乱的。”
说着,他示意着那个被捆绑着的男人。
“这不,我们刚刚抓了个流寇,担心你是他的同伙,兄弟们出手重了点,别太往心里去啊。”
“让我看看。”
闻言,吴可这才好受点,走到军士大哥身边,把右手上缠着的布条打开看了下伤口。
“刀口够深的啊”吴可用药品处理了一下,然后再用针线缝补着伤口。
“看这个人的病势,不像是流寇啊。”
“岂止是流寇,还是个匪首。”戴着头盔的军士,出声道。
“他这病要是再不治,恐怕命就没有了。”
“匪首的病你也看,你是吃饱了撑的?”
在戴头盔军士身边坐着喝水的军士,差点没呛着。
军士大哥也附和着说道:“就算你治好了,明天也是一刀。”
吴可手停了又停,没有说话,专心的缝着伤口。
“唉,雨好像是停了。”
那个喝水的军士看着没下雨了,走出去,四处看了看,再望了下天。
话毕,一支箭射了过来,穿透了他的脖子。
喝水的军士闷哼一声,握着箭矢,倒了下去。
“在这儿呢,发现他们了!”
周围传来了呼唤声,吴可有些慌乱,赶忙缝好伤口,去拿行李。那个军士大哥,在伤口缝好后则立马冲了出去,其他的士兵也跟着冲了出来。
“快!赶紧的!”
几个衣着普通的男人拿着武器,从土坡上跳了下来。
一个拿着农耕物的男子,拿农耕物朝着一名军士挥去,军士蹲下来躲了过去,然后立马起身砍翻男子。
敌人很快越来越多,这支小队士兵陷入了苦战,他们激烈的打着。吴可在地下爬行着去拿落到地上的行李,而一个男的拿着武器追着那个戴头盔士兵到土屋内。
军士大哥在屋外被逼到了角落,牵动了伤口,一个遭不住,几支枪尖就刺穿了他的身体。
“跑了一个,抓住他!”
有人大声说道。
土屋内,头盔士兵利落的解决了追兵,又砍翻了一个,刚出来就被一人用木棒从背后架住了脖子动弹不得,旁边的人拿着武器往他身上捅去。
头盔士兵只觉得嘴里腥甜,丝丝血迹涌出口。
那架住他的男人将他狠狠一推,推到在地上,数十个人冲上来将他乱刀砍死。
“你跟我回来。”
吴可刚拿完行李,就被人用木棍敲打在背后,门外拿刀的军士在奋力苦战,打到一个支撑在屋外的屋蓬顶下。支撑蓬顶的支撑柱被人砍倒,蓬顶一下把拿刀军士盖住了,他刚急的要用刀划开,却被几支长枪捅了又捅。
其他的人连忙拿武器打了过去。
不消片刻,他就没有了气息。
“我不是官军,只是行医的!”
土屋内,吴可被二人拉扯着。
“刚才还看你给官军治伤呢,拉下去杀了!”拉住吴可的男人,大声说道。
说着,二个人就要拉吴可出去杀了。
“别杀他!别杀他……”
那个匪首被人搀扶了起来,声嘶力竭地说道。
首领既然发话了,想杀吴可的那二个人只好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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