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棋,杀你者,隂山少主——思邪。”
可怜意识混沌的司马九听完这句话,只是稍稍颤了颤嘴巴便是一命呜呼去也。
死不瞑目。
...
楼下第八层响亮的歌舞声不断清晰传来,极好遮盖了这短短几分钟内发出的声响。
...
“莫追!”陶安陵瞬间抬头将正要随之赶去追杀刺客的李齐等人喊住,快语道“....你们几人先将这里清扫干净,别留下任何血迹...宋栐泉你随我来。”
陶安陵思虑片刻又盯着宋栐泉道,“少爷....他还活着。”
说完,他便抱起司马九的尸体,用黑色衣袖捂着他的脸迅速奔向上官棋所在的天字望月间。
...
宋栐泉先前终究还是扫中了少女,虽说被她其中一把紫色飞剑给格挡了半分,但也有那她受的。
而他之所以没有去追刺客是因为他在转头看“少爷”时瞄到了司马九脖颈处那因飞剑刺穿而产生诡异褶皱的...整整两层皮肤。
早在先前汹山面对隂山红毛鬼尸时,宋栐泉与李齐便发现了“公孙卿”的不对劲,加上今日种种...当下他心中难免涌出了一个答案。
他将长枪迅速收回,右手拔出那把被他钉在木墙上刻着“酆”字的紫色飞剑后快步随着陶安陵而去。
不知为何,宋栐泉竟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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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栐泉一直认为一个人可以伪装,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质是欺骗不了人的。
比如先前的小侍女...
比如现在的上官棋。
窗外紫气渐渐隐没在天幕,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
覆着冷玉面甲的白狐裘少年肩上伏猫,他抬起手呷了一口碎银茶。
带着面纱的冷美人双手负后静静看着那没有敲门便闯入的两人。
一滴又一滴。
血从司马九尸体上落下,砸在地板上,陶安陵缓缓放下尸体跪在两人身前,“棋少爷,大管家。我..没有将事情办干净...”
“行了,陶安陵。”白头少年打断陶安陵的请罪,缓缓揭下冷玉面甲。
在思邪刺杀司马九的时候,公孙卿便敏锐的察觉到了不远处的动静告诉了上官棋。
...
随着少年将面甲放置于案上。
那张俊美阴柔的脸便呈现在了他们面前,好似不闻人间烟火,仿佛一块美玉。
那是一种司马九即使带着他的面皮也永远不会有的气质。
仅是一瞬间,那袭白衣便放下眼帘道,“末将宋栐泉,参见少爷。”
上官棋站起身微微一笑,“辛苦,宋统。”
身后冷美人缓缓走至司马九尸体旁,三指旋开朱雀扇轻轻一挥,一阵黑火包裹在其尸体之上,不出片刻竟然烧的连灰也不剩了...
朱雀在八卦为离,在五行主火,象征四象中的老阳,其黑色火焰名南明离火。
南明离火据记载亦是传说中朱雀的本命真火。
“摸得清刺客是什么路数么?”冷艳美人望向仍跪着的陶安陵淡淡说道。
“大管家,她临走时自称是那隂山派少主思邪。”陶安陵抬起头快速说道。
公孙卿眯了眯绝美的重瞳眸子,心想应是当年那没杀干净的隂山嗜杀一脉...
她捏着扇子的小指轻轻用力,将风扇向原来的开口方向倾斜后轻轻一抖利落收扇。
....
“接着。”书案前,白头少年忽然从狐裘中拿出一物,朝陶安陵抛去。
原本跪着的陶安陵寻声抬起头便看见一卷东西飞来,当下就直接接住。
那是一幅画卷。
陶安陵颤抖着打开那画卷,看着那画卷上的两道声影说,“少..少爷..?”
“这么多年来你应该也摸清汴京城了。之后就不用跟着我了,我也不需要你了,两清。”上官棋翘起嘴角,“倘若你下定决心要去,起码带上'他'...看一眼怎么够。””
白狐裘少年说完意味深长的话,伸手握住朱红老拐带着美人儿与宋栐泉缓缓踏出此间。
陶安陵转过身愣愣看着白头少年的背影,忽得就将头重重地瞌在了地上。
“谢...棋少爷!”他抵着木地板嘶哑喊道。
...
陶安陵手中的画赫然便是当初上官书与陶安陵开出的价码——《桃李》。
画的内容不过是两位少年在赏月,普普通通。
仔细看这幅细笔画《桃李》,其实并不工整也不细腻,十分青涩的画技。
唯一引人注目的地方可能就是那一首留白处的诗和一方红色小印——魏夏·李笼阳。
可就是这幅并不出彩的《桃李》——却将他“陶安陵”给永远困在了那年冬季,魏夏最后的冬季。
...
所谓世界之广袤,无奇不有。
从古至今世人一谈起断袖百合,皆下意识觉得实为荒谬,觉得有伤风化至极。
殊不知有些人自出生起便决定了其取向,终其一生也只能活在了这悲剧之中。
那在这血淋淋的口诛笔伐下,谁敢于面对世俗烦扰去互相爱一个人呢?
当年整个魏夏,唯有他李笼阳和陶安陵两人敢。
....
陶安陵缓缓站起身,坐在了案前,他小心翼翼地摊开《桃李》。
窗柩一角月光轻柔如水。
这张《桃李》其实并不是李笼阳所画,而是陶安陵所画,却不知被何人敲上了李笼阳的印章。
仿佛触动了些许深藏在心底的记忆...陶安陵双手不断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
那天下是鹅毛大雪,也是魏夏亡国之际...
汴京城内的必死局。
相爱了数十年的他瞒着身为魏夏文臣的我,用我教他的画技,覆着我的脸,被离京司马诩一剑穿心——替文臣李笼阳走完了这必死局...
陶安陵猛地断开回忆,睁开眼睛,盯向整幅画留白处那一首当年争议非凡的小诗。
...
昔日繁华子,安陵与笼阳。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悦怿若九春,磬折似秋霜。
流盻发姿媚,言笑吐芬芳。
携手等欢爱,夙昔同衾裳。
愿为双飞鸟,比翼共翱翔。
丹青著明誓,永世不相忘...
“永世不相忘。”他说。
“陶安陵”慢慢抬起双手,竟然轻轻剥开了自己的“脸”...
....
廊道中,冷艳美人握着上官棋的左手道,“少爷,现在给他合适么?”
白狐裘少年轻轻摇了摇头,捏了捏她的软手并未多说。
一袭白衣宋栐泉静静跟在他们身后,亦是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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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
没人知道刺客是如何越过层层护卫混入府中的...
离京太尉司马诩被刺客一剑穿心死于府中,随后刺客自裁。
早在白玉京,上官棋便与上官书问清了画的来历。
摸清李笼阳动机的他特意将画给带了过来。
昨日因,今日果,报应循环罢了。
...
哪有什么亡国奴陶安陵?不过是只画技精湛,一心复仇的孤魂野鬼罢了。
所谓桃李,便是陶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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