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明月去,如迷疏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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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楼一向是汴京城中游人贵客登高饮酒所在之处。
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小楼飞檐画角,俯瞰着一片烟波缥缈的映月湖。
究竟是这湖映“月”还是“月”衬湖,自古便叫人是难分是非。
此楼每层的规格甚是讲究,愈往上愈代表其身份之显赫。
例如他北辽世子殿下-无相酒便可畅通无阻去往那最高层,不过这浑小子最爱偷偷厮混在最下面几层里听那江湖客吹江湖牛...最好还是带点爱恨情仇的那种。
一般的文人或是江湖客,大多在一二层畅谈那江湖庙堂天下事而不亦乐乎,再往上去便是那些将门豪族子弟的聚集处了...
此间江湖嘈杂声不绝于耳,多是谈论那玉京小少爷往日种种劣迹。
随着一名白头少年带着一众人马踏进明月楼,霎时间所有人皆是闭了嘴。
...
汴京
武山
无极观前梅花下,有少年双拳紧握伫立。
...
“我不同意。”魏匡吟盯着丁闲,咬着牙又说,“我不会同意的。”
少年对面石桌前正坐着一老一小。
国师丁闲只是淡淡朝着少年微笑。
戴着虎头帽的王玄之则看着两人,小脸上尽是散不去的愁,显的十分突兀。
丁闲缓缓站起身,走至少年身前,拍了拍他破旧褶皱的衣衫。
“吟儿,你的努力闲姨一直看在眼里...”她欣慰道,“其实闲姨从你出江南就暗中保护着你了。”
“出江南就...”魏匡吟怔怔看着丁闲。
“傻孩子。”丁闲摸了摸魏匡吟的头。
魏匡吟感受着头上的摩挲,一时间看不清他的表情。
良久。
“姜娴,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同意。”他倔强的抬起头,第一次喊出了她的真名,少年眼中像是憋着什么。
..
姜娴欣慰地望着这位已然渐渐长高的少年。
魏匡吟似乎还想说什么。
她却忽然跪在了魏匡吟身前。
...
...
永安六年三月。
一名精通纵横捭阖之术的将门少女被其父亲秘密转往齐云山托与王玄之修道。
再后来,这位被誉为齐云山大气运的少女却被送去了敌国。
那些年,她风生水起。
永安十七年十一月拾八日。
鹅毛大雪之际,这大抵是姑娘一辈子最伤心的时刻。
前方战报,她的父母、哥哥,所有的旧识全部战死在了沙场。
魏夏亡国。
数年来,她姜娴以常人无法理解的大毅力假意为敌国卖着命。
最终却一腔热血大志没有了用武之地。
或许是她姜娴来自魏夏江南姜家,她见过魏夏的大好江山,见过江南的诗情画意,见过魏夏各个将门之士的英烈。
所以她从不以这离京国师名号为傲。
后来,她的碟子们终于在一处青楼找到了他魏匡吟的花魁妈妈,那名魏夏众人为其一一赴死才堪堪逃出,因染病而生命垂危的小公主...
...
从一位花季童颜到双鬓微白。
姜娴自始至终,从没忘记那年桃花烂漫时与父亲—魏夏大将军姜定霜,哥哥—魏夏武道大宗师姜池在这座汴京城中许下的誓言...说过的豪言壮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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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之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
七朵紫莲..
莲,道教的象徵之一。
於五浊恶世而不染浊。
整座齐云山历代“莲花池”中,仅仅出现过八十一朵紫莲,每朵紫莲皆是藏着天地之大气运。
而她姜娴却一人独占七朵。
若莲花存,不出三十年,天下前三必有她姜娴一席之地!
若莲花消,天下便再无她姜娴。
...
“殿下,您知道的,姜娴就算再如何了得..也终究不是天命所归。姜娴...自愿补魏夏三分气数。”跪在地上的姜娴将额头抵在双手间说道。
月光如水般清冽。
她的眉心处开始滴血。
“姜娴!!”魏匡吟猛地睁开眼睛望向她,忍着心中汹涌的悸动,嘶哑道。
一家忠烈。
他魏家亏欠她姜家太多太多...
姜娴缓缓起身,站在少年身边。
梅花枝下,有七朵紫莲缓缓浮现。
“殿下,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她望着大好汴京山河道,“臣,来做您的第一具枯骨。”
..
她悄悄握住了少年布满老茧的手。
“对不起..娴姨...”
几滴温热贯穿地上霜。
“殿下,勿念臣。”
七朵紫莲顷刻散出绚烂紫光。
...
曾经少年也会疑惑。
为何当年那么多危难,无论是马贼,山贼甚至追兵他都可以顺利渡过?
可笑他一向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呢。
...
那晚武山之巅。
有紫气东来。
有人踏莲西赴黄泉。
有少年,哭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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