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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下局

2~天下局

长宁二年(明纪三八二零年),四月,东京汴梁城。

汴京,是整个九州最为繁华的城市,洛王朝的首善之城,处处是人间烟火。

东京城内,承平日久,只是……城外呢?自女帝临位,太后垂帘,外戚窃夺权柄勾结内吏,边镇衰颓,野心家们趁势而起。地方上已是狼烟阵起,民多怨言。

……

六更天,雄鸡唱鸣,天下破晓。早在五更,市民们就已经开始了早餐。

来往行人走街串巷,是本地市民、亦或者乡村户、往来于各地的商人、进京汇报的小官吏、街头巷尾叫卖食物的小贩。他们都为这片城市注入了新一天的生气。早市上,遍地都是煎点汤茶药。面食、茶汤就是普通市民的口食。

在靠近皇宫的御北街畔,坐落着汴京最高的酒楼,丰乐楼。丰乐楼并不是一个单独的楼,而是庞大的建筑集群。

一架架豪华马车在丰乐楼前驶过。他们都是来戏耍的,于瓦舍勾栏听曲。再诏两三个歌姬陪件左右。狎妓是常有的事,不但政策允许,而且被时人认为是儒雅的事情,官员只要不嫖妓,就不会受到谴责。这里可不是普通市民能消费得起的。

在其中的一间厢房内,有一位女子,身着淡青色抹胸裙,脸上蒙着朦胧面纱,遮盖了略显婴儿肥的脸庞,又增加了几分神秘色彩,长发梳理成双蟠髻模样,插上凤钿、扁子、簪子、花饰。

繁琐而又典雅。桌上还有一只金色凤形发簪。

她正坐在靠窗的小方桌边。闭目冥神,好似在等人。

当若蓝梦风尘仆仆的从外城赶来,准备拜会一个人,刚掀开马车的布帘子,露出梳着双丫髻的半个脑袋和半个身。走将出来,上身浅石青窄衫,下着白底小花长裙,手有镯,加上青黄披帛,好一副良家女子的打扮。只是长相平平,扔到大街上也没人能认出来的那种。

对方那守候在朱红的丰乐楼门口,眼尖的身着短褙白褶长裙婢女就已经见到了她,大声嚷嚷着:“若姑娘,你总算来了,我家姑娘已经在此等候已经多时了。”

来往的行人毫不在意,这年头,富贵家的女孩子们就喜欢聚在一起吃吃东西,搞搞茶话会,谈天说地。

酒楼内,早已有一个个闲汉在为客人张罗选包厢、点酒菜、叫外卖、招歌姬。

若蓝梦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但是次次都能感受到繁华带来的震撼。东京汴梁,天子居亭,靠着百万漕工供应起的黄河之滨繁华大城,丰乐楼更是东京最繁华的地方。无论是吃食还是瓦舍勾栏,应有尽有。

婢女指引着若蓝梦,一路走到最高层,来到了五楼最偏处的厢房,此处的隔音效果相当的好,且隔着御北街与皇城相望,可以俯视宫城。一帮帮文人骚客总喜欢跑到丰乐楼来对着皇宫指指点点指手画脚。仿佛自己就是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可以力战群儒,挽救皇洛江山社稷于水火。对于文人们经常来此地指点皇宫,官府却是屡禁不止,只能放纵民众,美名其曰:与民同乐。

作为一个商贾之女,若蓝梦很早熟,常年跟随父母奔波在各大城市,买卖销售货物。如今才约莫二八年华,偶然在东京与那云姑娘结交过罢了,至今也不太能确定云姑娘的具体身份地位,反正肯定是一个大权贵之女。

婢女敲了敲门,还没开口说话。厢内就已经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声:“进来”。

婢女推门而入,里面有两扇窗户,其中一扇关着,正对着皇城的那扇窗开着。靠近开着的窗台有一个小方桌,一边凳子上正端坐着一个那白衣女子,此时已经摘下了蒙在脸上的面纱。她正倚靠在窗边,直勾勾的盯着窗外的皇城,一只手把玩着一只金纹凤凰发簪。身后还站着一个侍女,身着赭袍,手中持刀,目光好似炬火,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此人正是若蓝梦所要拜会的对象,云姑娘。

若姑娘走到云姑娘对面缓缓坐下,对方早已摆好了食物和酒壶,都可以算是珍馐美味。

这段时间若姑娘一直在外城,张罗着采购布帛的各种事情,今天早上应邀前来,倒是没怎么吃早饭。

她也不拘谨,直接拿起小勺子舀起起桌子上的一个三鲜大熬骨头羹开吃。

对面的那个姑娘还再用手托着一面脸颊,一只手让那只凤形发簪在手中旋转,正歪着头看向窗外。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看皇城的什么。

若蓝梦暗想:这时候差不多也该上朝了,朝堂之上的那帮衮衮诸公……一个个信口雌黄、朝令夕改的货色。看他们都把这天下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若蓝梦缓缓开口:“云姑娘,臣妾此次前来拜会,是希望您能给我办理一张通关索引。”

云姑娘身后的白裙侍女开口道:“我听说地方府县也可以办理通关索引,你为何要大费周章的来求见我家姑娘?”

对面的云姑娘转过头来,并未对她作答,只是缓缓开口道:“若姑娘慢慢吃吧,正好我也没吃早膳,边吃边谈,一会再说你我二人的想法。”

几块羊肉,几杯酒下肚。

云姑娘将手中的金文凤簪轻轻放在桌面上,开口问道:“若姑娘可知这只发簪上的神鸟可为何物?”

若姑娘微微一笑,开口回答:“此鸟名为凤凰,乃是百鸟之王。古书记载:“凤雄凰雌。凤,其首载德,顶揭义,背负仁,心抱忠,翼夹信,足履正。飞,则群鸟从。出,则王政平,国有道。每每凤凰现,必有圣人出。圣人出,黄河则清,天下可平矣。想当年,大虺窃取天下,祸害九州数十载,洛阳城中始有凤皇现世,后有汉世祖起于微末,斩妖邪,定天下。立千秋万事之功绩。常为后人之美谈。”

云姑娘微微一笑,缓缓开口:“凤凰居于梧桐,非梧桐实不食,非甘露不饮。与那神龙共为九州之神兽,有言龙凤呈祥,传至今朝,凤凰又可以指天下之奇女子。就如那女医张小娘子,著书立言,行医济世,所救苍生兆黎,不知几何。”

云姑娘把桌上的凤纹簪缓缓拿起,终于开口进入正题:“古今有多少英雄故事,风流人物。我见若姑娘广游四方,对天下之局势的认知应该要比我这个从未出过东京城的闺中女子强上不少。

古有温酒论英雄,不如今日我们就在此地,边吃边聊,来个简单的吃酒论英雄。论一论这古今天下女英雄,我来问你来答,如何?”

若蓝梦默不作声,对方对于她的诉求闭口不谈,倒是问起了天下奇女子。罢,终究是有求于人。

若蓝梦她端起一个白瓷茶杯,纤细的手指细细的磨砂着镶上了金边的杯沿,缓缓开口道:“世世儒者,赞诵历史之人物,曰大丈夫,而不曰大女子;曰英雄,而不曰英雌。鼠目寸光,成败论人。英雄之词不足道也,既是大女子,就应用英雌二字。”

对面的云姑娘哈哈大笑,挥了挥略微粗壮的手掌:“就依姑娘的意思,那我们今天就来论一论,”,缓缓顿了一下,再继续开口,加重语气:“天下英雌!”

若蓝梦拿起杯中早已上好的梨酒,浅浅一啄。

云姑娘微微一笑,露出了两个酒窝,开口道:“卫帝子毓,早年以公主之身挂帅出征,平定南朝,践祚后劳民远征,可为英雌?”

若蓝梦的嘴角微微上扬:“帝毓,民间传闻为登临帝位弑杀父兄……”

云姑娘轻松的一笑:“生于天家,自然不能用常人眼光去看,从古至今为了争夺帝位,打的你死我活,兄弟阙墙,父子相残。民间的道德对于天家,可没有任何束缚力。莫说是天家,就算是普通的市井小民,兄弟之间为了争夺土地房产,也会手足相残。”如此血腥的话语轻描淡写的在一位女子口中说出,多有几分怪异。

若蓝梦身后的婢女狠狠的瞪了一眼对面的云姑娘,真够大逆不道的,方才说的这番话完全都可以曝光出去,抓起来。但这目光很快就被对方身后的持刀褚衣侍女给恶狠狠的瞪了回来。想想也是,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出这番话来,背景肯定是有点东西的。

接着云姑娘又开口,自答道:“卫帝毓,不论道德,单凭文治武功,也是昏炀之君,海内奇怨,终为臣子所弑,家国崩碎。不可为英雌也……那么?燕帝苏琴意为英雌?”

这一问好像是有意在试探。燕帝虽然也是正塑之女帝,但毕竟污点太多,又是女子之身。后世的读书人,也很喜欢给她加上罄竹难书之罪名。

若姑娘被她这么一问,先是愣了一下,轻蔑的笑道:“乱臣贼子罢了,又岂能称为英雌?”

女子还在轻轻的敲击桌面,也不知道内心在想些什么。

若姑娘几杯酒下肚,脸色有些微红,开始端正身体,清了清嗓子,开始细数那位燕帝的罪状:“燕帝琴意,纵使吊万民伐有罪,攻入长安,得山河印于手,天下奉其为正塑,亦不能一统河山,只能分封天下,致使礼乐崩碎,诸侯僭越,无人可执墨规。蕃镇兴兵,不奉天子,皆图帝位。神州纷乱九朝两百载。若非国朝太祖顺应天时,一统山河,四海息兵,马放南山。不然还要多少黎民苍生惨死于这修罗时代。”

云姑娘依然表现得很平静,只是摇了摇头,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窗外偶有桃花飘过,在这闹市之中,依然能欣赏静谧的桃花,倒也是一种享受。双方没有再交谈,而是感受着这份桃花美。

若蓝梦感觉,对方的很多理念她都不大认同,她又是那种心直口快的人,可是对方身份尊贵,自己此行是有求于人,只能强忍着。

二人开始议论起桃花之美,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缓缓的就过去了几刻钟。

仿佛想到了什么,若蓝梦缓缓开口的:“云姑娘,此次前来的路上,我曾看到几个捕快正在殴打一位店家。只因那位店家向捕快们索要食费。那几个捕快吃霸王餐也就罢了,竟然对那店家打将起来。”

若篮梦继续说道:“这可是天子脚下啊。我听闻,这几个人,这一天到晚欺男霸女。为非作歹,却没有人去出面制止。”

说罢若蓝梦狠狠的咬住银牙,再次咽下一小口梨酒,面色微红,竟有些醉意。

若蓝梦刚想再说些什么……对方又抛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问题。“敢问若姑娘,你认为当今官家,可为英雌?”

若姑娘身后的侍女有些吃惊,如果说之前,对方先前妄议皇家,也只是杖五十,流千里而已。现在竟敢议论官家,大逆不道,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你一个人妄言,可别带着你的九族一起受牵连啊。同时侍女也希望自家姑娘能够尽快起身,离开这个疯子,可不要被连坐了。

不料,若蓝梦也开口了,表现的风轻云淡,一字一顿,话里有话的说道:“当今天下,北虏雄踞燕云,虎视眈眈。西有天狼据凉州,南有猿猱窃交趾,庙堂之上党争连连,朝令夕改,边将亦不得志,尚且外戚意图夺权,这情况怕是难难难。”

若姑娘的侍女听到自家姑娘这一番话,内心沉甸甸的心终于放下。这太极拳打的挺好,含糊的把大家都公认的事说一遍罢了。

云姑娘喃喃自语:“这样吗,有意思。”

若蓝梦已经喝醉了,听到对方这么句话,决定再试探一番。

“哎,云姑娘,你可曾知道……”

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她好像犹豫的看向那位云姑娘。

云姑娘微微颔首,表示洗耳恭听。若姑娘继续开口道:“姑娘您没出过汴梁城吧?世人皆知,汴梁繁华。

可是,汴京之外呢?在这广大的国土上有千千万万个关卡,几里一关,官僚层层盘剥,依然能把大量的食物送到汴梁城来,供这城中百万人享用。我听闻城东门每天都会运出大量腐臭的果蔬肉类。”

若蓝梦顿了顿,用略显忧郁的语气说道:“经过了这么多盘剥,汴京权贵依然可以吃到这么多食物,底下的百姓该受到多少剥削啊……这西北当初战火未起,百姓们还可以购买西宁国的青盐,如今,盐价已经是其他集市的已经是七八倍了……

这京中权贵,依然没有顾虑的吸食着民间的民脂民膏。姑娘您可知道民间的小报中是如何描写那些权贵的……有人顿顿必吃鸡舌,除了舌头之外,其他全部丢掉,这杀鸡退下来的鸡毛都可以堆成山。有人的家中几栋房子都装满了腌雀儿。

还传言道,有一些达官的厨房分工明细,一个厨房上千人负责做包子,连包子上的葱都要雕刻出花来。”

云姑娘点点头,终于开口道:“关于这些人,我也偶有听闻。的确,他们铺张浪费。”

若蓝梦继续道:“在他们的身上,我好像已经看到了前朝的影子。现在全国各地狼烟四起 ,流民遍地,随时都会造反。姑娘你读的书一定比我的多多了,你记得那一句诗吗?”

若姑娘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天街踏尽公卿骨,辕门遍挂权贵头。那些士大夫们估计还以为当今还四海承平……可已经有不少百姓们活不下去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削杆为旗,然后……”

“你胡说,”白裙侍女喝道:“当今天子圣明,太后贤德,有众正盈朝。国富民殷,正是盛世。”

“是啊,真是盛世,”若蓝梦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当年500文钱可以买得一石米,需要一位大人才可以提起。现在某些地方500文钱买来的大米,一个小孩都可以轻松提起。百姓们强壮了不知多少,真是盛世啊。”

云姑娘噗嗤一笑,只是这笑容背后又该有多少凄苦百姓……

若蓝梦又顿了一下,仿佛有些顾虑。她再拿起茶杯时,已经没有了酒水。只得拉起桌上的酒壶,斟上满满一杯,一杯酒下肚,压制住了对那些“众正”的不满。

对方默不作声,静静的聆听她的倾诉。

若蓝梦继续开口说道:“当今天下乱局,百姓们都翘首以盼,希望能出一个圣文神武之人,期盼他率军去踏破那西宁国的国都,期盼他去拿回那幽云十六州,期盼他带领骑兵前往北漠,效仿虞太宗故事把那狼主给抓回来。这天下万千黔首,都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牧羊去狼,肃六合,瘳民疮,给这天下百姓一个四海承平啊……

无论那个人是英雄还是英雌。我倒是听闻,当今官家之妹,长公主,封号德安。坊间虽斥其顽劣,其亦有手握天下之心。只是当今,外戚欲图夺权,那陈文博倒也是个人物。我想官家和公主都不会对其听之任之的,我说的对否,徳安殿下。”

若蓝梦眉毛高高挑起。云姑娘,或者说德安公主殿下,嘴角扬起了一抹玩味似的笑容。

“殿下,我只是一介微末之民,什么也做不了。请原谅我刚才的失礼,只是……如今天下风云变幻,早已经不是那个万里长歌的时代了。我只是肚子里闷着一口气,想找人倾诉,正巧遇上了您。”若蓝梦仔细斟酌着话语。

“……嗯。”公主殿下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问什么,过了片刻,仿佛想起什么,再缓缓开口:“若姑娘,此次虽是我邀你前来吃酒,但是你方才说,你需要办理一张通关索引。”

若姑娘秀眉微趸,也不用迟疑,便开口道:“虽然说在地方官府就可以办,但是每次行经各关卡仍然免不了一番盘剥,我知道您的后台很大,所以想从您这里走后门。”

德安公主玩味似的把玩手中的茶盏,戏谑道:“你这个人,先是来向我陈述民间疾苦,然后又直条条的想要通过我走后门。”

若蓝梦弯起细眉,一脸凝重。

公主殿下玩味似的开口:“我想你此次前来拜会我,目的不单单是这两件事,这么简单。不过若姑娘所求索引一事,还请若姑娘在这汴梁城安顿些时日,我会让人出钱垫付着宿食费,过些日子请姑娘随我一同前往万兽宛,一同观光东海运来的珍兽鲛人。另外……我们到时候,还可以谈点别的~”最后几个字明显又加重了口气,带有几分戏谑。

“好!”若姑娘点点头,用轻柔的声音说道:“殿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好,去吧。”公主殿下微微晗首。

若姑娘说完便推门离去。

厢房中,公主殿下端坐在座位上,盯着手中的茶盏,久久的不能平静。

过了良久,身后的持刀侍女这才缓缓开口:“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宫了。”

公主殿下放下手中的茶盏,拿起那一只凤簪。一改之前柔和的声音,用比较生冷的语气缓缓说出:“ 衙门一直都这样吗?”

侍女回应道:“是的,殿下。”

公主又问道:“衙门大多数人都这样吗?”

“回殿下,是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从古至今,天下捕快的工资都少得可怜,养家糊口自是艰难,于是敲诈勒索便成为一种风气,他们时常设置种种名目收取好处费,甚至与州县官吏同流合污,或制造冤假错案,或对老百姓横征暴敛,任意拘捕。”

“这样啊……”殿下拿起了手中的那只凤簪,玩味的把玩着,再缓缓的插回了头上的发髻,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那个若蓝梦,有点意思,只是不知道她接近我倒底有何用意……”

婢女回复到:“公主,要不要臣妾派人去干掉她。”说完还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公主殿下缓缓带上了面纱,吐出一句:“不用了,我倒想看看她究竟是想玩什么花样,另外啊…这天下局,可真复杂。也不知道这未来,究竟会是怎样的。有趣啊,有趣!”

此时厢房之外,若蓝梦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她怕、亦或是小确幸。终于在公主面前陈述了民间疾苦,当然索引还是要的,其实她还有别的目的。

早在之前,她就通过银子,获得了关于公主的一点要闻,当然是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的那种。

若蓝梦纵是微末之民,女流之辈,亦包有天下之心。

……

德安公主殿下,我期待您的作为,就看这次您能给我什么答复吧,希望您能挽救这个江山于水火之中。若蓝梦在心中默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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