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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英雄

第二章 英雄

对于阿尔斯国王查理五世来说,没有什么是无法做到的。

这位传奇之王的一生充满了荣耀与赞美,然而很少有人知道,传奇的背后究竟是怎样的艰辛。小查理五岁那年,老国王在一场与帝国的交战中负伤,不治而亡。王后无法承受丧夫之痛,终日抑郁,不久后也香消玉殒,年幼的查理五世陡然失去双亲,却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就在一片内忧外患中登上了王座。那时的阿尔斯正如大厦将倾,矗立了两百年多的根基已经枯朽不堪,再加上外有强敌觊觎,内有贵族争权,积蓄已久的矛盾在老国王死后如洪水一般肆虐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座上年幼的王,可他真的有力挽狂澜的力量吗?

面对贵族们不断膨胀的野心,军队的不作为,帝国的不断进逼,小查理早早学会了尔虞我诈,阿谀奉承。他一方面把权利分散给各大势力,讨好贵族,一方面积极壮大老国王暗中培育的心腹,对内加大剑舞大会的力度,收集人才为己用,对外则不断放低姿态,委曲求全…这般忍辱负重,十年如一日,直到成年庆典那天,终于手握大权的他向世人宣告,一个崭新的狮子王到来了。

真正掌权后,查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些贪权的贵族贬为庶民,同时对尸位素餐的军队高层进行了残酷的制裁。

“任何违背王的意志者将被讨伐!”

面对小查理身边高手如云的禁卫骑士团,绝望的贵族们发现,他们年幼的国王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成长到了无法触及的高度。一时间,各方巨擘人人自危,但常年的声色犬马早已让他们的势利枯朽,也有一些贵族不甘心就这样在权利斗争中败北,相继揭竿而起,企图谋夺王位,但最终都被王之军团无情剿灭。

带着苦心经营了十年的禁卫骑士团,经过五年铁与血的讨伐,查理将纷乱的阿尔斯重新凝聚到一起。不久后帝国又一次出兵来犯,这位二十出头的狮子王亲自带兵迎击,先后三次击退帝国军,大胜而归,从此以后查理成为了整个王国的精神象征。

时光荏苒,老查理已经不再是当年风华正茂,无所不能的狮子王,力量和勇气都随着岁月一起渐行渐远,他开始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掌控这个国家,甚至是王族的命运了。

最先让他感到无法应对的是他的女儿吉莉安,这个国家唯一一个胆敢违逆自己的人,她是那么完美,继承了双亲所有的天赋,可是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试图矫正她的缺点,但总是无功而返,最终只能放弃,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维多利亚,那孩子那么好奇,是不是遗传自你呢?如果你还在的话…”

礼仪官费欧看到了不敢置信的一幕,一向以冷酷著称的阿尔斯狮子王竟然露出了温柔,忧伤的表情,隐约中,似乎在呼唤着亡妻。

“陛下。”虽然不想打破这种氛围,但费欧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帝国的使者团到了。”

“哦,加菲尔德到了!”满头白发的查理精神一镇,从床上坐了起来,“更衣,我要亲自迎接老友!”

王庭另一处,宰相皮尔斯正在小心的接待三位贵客,他谨言慎行,谦卑又恭敬,自从担任宰相一职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紧张。让他紧张的源头就是身边不怒而危的中年男子,加菲尔德.古德曼,帝国最可怕的红龙将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著名的圆桌会所吧。”坐在红木打造的巨大圆桌旁,加菲尔德恭敬的瞻仰着现在身处的房间。会所中央是他们身旁有着三百年历史的古典圆桌,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历代国王与骑士们的肖像,他们中有凭一人之力仗剑诛魔,从蛮荒中建立了阿尔斯王国的圣王的查理一世,也有誓死护君,徒手屠龙的龙骑士…

“只要一想着诸位前辈英雄都曾经坐在这里共商大事,就没法不心潮澎湃啊。”

“公爵过谦了,您本身就已经是了不起的英雄了啊。”皮尔斯赞美道。

“我还差的远,跟诸位前辈相比不足为道,”加菲尔德的声音生硬清冷,让人浑身战栗,“如果宰相尊重我的话,这种话就不要说了。”

“是…”面对强势的贵客,皮尔斯只能唯唯诺诺。

“布莱恩,汉克,你们也要怀着恭敬的心来面对众位前辈。不管年代多么久远,对英雄的尊敬都是一样的。”

“明白。”布莱恩,汉克齐声回答。

这时另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你们不用听他的,这家伙就是个死脑筋,要听就听我的!”

两个年轻人心头狂震,因为这声音不像是从人的嘴里说出,倒像是从他们心中迸发出来一般,有着难以置信的威压和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

“是谁在说话?”汉克小声像哥哥询问。

“这种上位者的气息,只有父皇才能比拟,应该是查理国王。”

两人紧紧盯着会所的大门,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这位狮子王的真容。宰相皮尔斯终于松了一口气,有国王亲自接待的话,他的压力就小的多了。

没有让众人等太久,伴随着豪放的大笑,一位气势逼人的老者大踏步走了进来。“好久不见了加菲尔德,多少年了呢,我还以为你在哪儿战死了。”

“陛下,”会所内的四人恭恭敬敬的站起来向国王行礼,加菲尔德躬身道:“有劳陛下挂念,在下还算诸事顺畅,陛下如何呢?”

“到我这儿了你还装什么假正经啊老友,”查理拍着他的肩膀不满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说‘我的性命还要留着把亲手你送进棺材’这种话才符合时宜吗?”

“陛下说笑了…”

“哈,我可没跟你说笑,老友。”查理嘟囔一声,随后转身看着两个年轻人,“你们就是卡厄斯加的孩子吧。”

“是…”布莱恩被他的气势影响,呼吸有些紊乱:“布莱恩见过国王陛下。”

“汉克…汉克见过国王陛下。”汉克紧跟着问安。

“恩,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查理盯着布莱恩赞叹道:“你的武道资质非常出色,绝非天才两个字能够概括,维克多那家伙怎么舍得把你放出来?”

“父皇因国事繁重无法抽身,要小子代表他老人家向您庆贺。”布莱恩不愧是帝国皇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镇定下来,

“国事繁重?哼,他又在想着攻打哪个倒霉鬼吧,罢了,他不来我倒省心了。”查理又盯着汉克审视了一番,“嗯…这一个倒是资质平平…你也是卡厄斯家的吗?”

被久仰的狮子王亲口打击,汉克只能苦笑连连,“是,陛下。”

“看来维克多那家伙的种也有平庸的嘛,”查理哈哈大笑,“小子,难道你也是来争夺我的女儿的?话说在前头,我家的丫头可不会喜欢平庸的男人。”

“我…争夺…不是…”汉克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敢在国王面前放肆,只能在心里嘀咕着,你的女儿又不是物品…再说,这也不是我想来的。

看到汉克沮丧的样子,加菲尔德插话道:“陛下,这孩子虽然资质平庸,但却十分努力,我认为他将来前途无量。”

“努力?那是什么?”查理好像听到了非常滑稽的事一样哈哈大笑:“我说老友啊,没有天分的人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有大作为的,你该不会连这一点都没有告诉他吧?”他看着汉克,毫不客气道,“孩子,你的未来已经注定了只能平庸,还是尽快放弃无聊的努力吧,那只会让你越来越绝望的。”

汉克就像被木棍狠狠打中了脑门一样,自己的未来竟然这么草率的被断定了吗?他并不期待什么光明的前途,之所以一直那么努力,其实只是为了让加菲尔德开心,为了让远方的父皇注意而已,这种努力为什么要被否定?还是被自己的偶像亲口否定?

“放弃什么的…我才不会呢。”他立刻反击着

本来只是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而已,可话一出口,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了,包括查理国王和汉克自己。

在阿尔斯,没有人可以质疑国王的话,这是所有人都必须记住的真理,然而小小的汉克却大声将自己的观点喊了出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查理国王话音一转,整间会所的空气都凉了下来,汉克感觉到浑身的肌肉都在打颤。。

“我…我说,”他怕急了,眼前这位老者比他见过的最可怕的事物还要恐怖百倍,让他有种夺路而逃的冲动,“我…我想说的是…”

这时一双宽大的手轻轻抓着汉克的双肩,让他几欲沸腾的心脏慢慢安定。“没关系的,你是怎么想的,说出来就好了。”

“是,公爵。”汉克冷静下来,迎着查理国王的目光答道:“我认为就算没有出色的资质,只要努力的话,未来就不会绝望!”

“有意思,努力了就不会绝望吗?”查理再次笑了起来,“也许你是对的吧,那么接着刚才的话题,我问你,有志气的少年哟,你觉得英雄豪杰是值得敬仰的存在吗,看看四周墙壁上的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值得你来崇拜吗?”

“那是当然,”汉克毫不迟疑,受到加菲尔德的影响,他从小就对传说中的英雄敬仰不已,因而回答的十分坦荡:“英雄当然是值得崇拜的,因为在无数的传说中,英雄们用双手驱退了黑暗,为世界带来光明,用血肉之躯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永恒的坐标,生来被世人追随,死后亦能光照万代,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尊敬吗?”

“哈哈哈哈,当真是加菲尔德风格的论调啊。”查理抚着胡子仰头大笑,“老友,这孩子该不会是你调教出来的吧?”。

汉克不明白查理国王在笑什么,“陛下难道认为英雄不值得尊敬?先代国王查理一世和龙骑士他们可是开辟了阿尔斯的先驱啊。”

“那又怎么样?”查理直视着他的眼睛,右手食指划过先代诸雄,大有俾你天下之意:“我的功绩难道比不上他们吗?”

汉克瞪大了眼睛哑口无言,因为他眼前的这位狮子王有太多值得夸耀的功绩了,他治国强军,五十年间从帝国手中夺回七座要塞,他剑指蛮荒,让阿尔斯的版图向南扩大一倍有余,他强大,就连红龙将军加菲尔德都不愿得罪,他残暴,让帝国皇帝都头疼不已…这样一位王者,当然有笑傲天下的资格。

“听着,小子,”查理猛地拍着圆桌,豪迈道:“所谓的英雄啊,从来都不是用来崇拜的,那只会让你变得和那些崇拜英雄的人一样平庸。英雄,是用来超越的!”

“英雄…是用来超越的?”

“不错!看着墙上的那些人,听着他们的伟业,你该做的是什么,是去赞美吗?不!那只能浪费生命,你应该以他们为目标,凭着一腔热血创造属于自己的伟业,最后把他们通通踩在脚下,让自己成为更加伟大的英雄,这才是年轻人应该做的事。”

“让自己…成为英雄?”汉克觉得头皮发麻,这种话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查理国王的话音充满了魔力,让他的心躁动不已。

“不过这对你来说太难了,”查理不无遗憾道:“天赋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你没有一颗成为英雄的心。”

“这…”汉克心头刚刚升起的一丝热血情怀又被无情扑灭。“我…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真的有本事阻碍到我吗!?

“话就说到这儿了,小子,如果你觉得只要努力就能有所作为的话,证明给我看吧。”抛下这句话后,查理国王便不再看汉克一眼:“我们走吧,加菲尔德,小家伙们就交给皮尔斯招待,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喝他几杯。”

“乐意奉陪。”

查理国王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让两位皇子摸不着头脑,却让皮尔斯轻松了很多。

“二位皇子,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就让老朽带你们观赏一下王宫如何?”

“有劳了。”布莱恩客气道。“对了,宰相大人,怎么不见吉莉安公主呢?”

“这个…”皮尔斯为难道:“实不相瞒,二位皇子本来应该是由吉莉安公主亲自招待的才对,可是公主殿下早在三天前就离家出走,逃出王宫了。”

“逃离王宫?”汉克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为什么要逃离王宫呢?”

“没有人能理解公主殿下的想法,老朽也不知道理由啊,陛下已经派人出去寻找了,只希望她在国庆之前能够回家吧…”

不能回来最好,汉克偷偷想着,可嘴上却迎合道:“是啊,能回来就好了,我也想见一见公主殿下啊。”

三人离开圆桌会所,在皮尔斯的带领下畅游王庭。布莱恩此刻完全看不出一丝对这个古旧国家的厌恶之意,反而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与宰相相谈甚欢,这让汉克大跌眼镜。半晌过后,皮尔斯因为有国务要处理,先行离开了,两兄弟便随意在花园闲逛。

“哥哥,莫非您并不讨厌这个地方?”

汉克憋了很久,还是道出了自己的疑惑。在刚刚与宰相的交谈中,他的兄长把阿尔斯的民情风俗,礼仪禁忌,还有大小国务通通问了个遍,这实在不像是讨厌这个国家的行为。

“老实说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布莱恩笑了笑,“我对阿尔斯的印象大多来自宫廷教师的言传身教,喜恶也多受他们影响,真正的阿尔斯到底怎么样我还没有自己的定论呢。”

“所以您才要彻底了解这个地方么?”

“正是如此,不过此行的主要目的还是帮助你夺得吉莉安公主的芳心。”

“呃…这个嘛…”汉克窘迫不已,他最不想提的就是这件事,“查理国王貌似很不喜欢我的样子,而且吉莉安公主肯定不会喜欢像我这样平庸的人,所以…”

“我可不那么认为哟,”无视弟弟想要逃避的意志,布莱恩用捉弄的口吻道:“王者是不会浪费时间和废物说教的,然而查理国王却对你另眼相看,想必是在你身上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吧。”

“有趣的地方?”

汉克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国王感兴趣的东西,查理五世的那些话八成是说给加菲尔德公爵听的,可哥哥接下来的发言又让他如堕迷云。

“我想国王已经注意到了,你才是最适合成为阿尔斯驸马的人。”

“咦?这…这话怎么讲?”

“动动脑筋,想想看。你的潜在对手很多,但最有威胁的只有两个,诺德的卡丹王子和拉尔利亚的贾斯汀,而他们都是所在国未来的王。”

布莱恩顿了一顿,见汉克明显有一些自卑,于是接着道:“如果是那两位中的某个赢得美人归的话,公主势必远嫁他国,而为了查理家族的延续,吉莉安的第一个孩子会以王储的身份被查理五世接回阿尔斯,代替母亲登上王座,你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吧?”布莱恩皱了皱眉头,“没错,这意味着吉莉安将永远离开故土,还要承受两次骨肉分离之痛…”

“这种事…这种事会被允许吗?”汉克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她还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绝望?”

背井离乡,举目无亲本来就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还要和将来的孩子骨肉分离?

“也许这就是自由的代价…”布莱恩颇有同病相怜之意。

“这哪里是自由了?被迫嫁给不爱的人,被抢走贞洁和尊严,最后连亲生骨肉都无法守护,这又哪里…算是自由了!”

“身为王族,怎么能去期待那种东西呢?不过若非万不得已,查理国王一定不愿意做出这种选择,所以你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你有皇族血统却不被皇家羁绊,如果你来迎娶吉莉安的话,她就不必承受这些了。”

“我…”

见弟弟仍有迟疑的意思,布莱恩不得不加把火:“怎么,你不想帮助可爱的吉莉安脱离苦海?”

“怎么可能,可是…哥哥…你太狡猾了…”

都说到这种份上了,汉克又怎么能拒绝。

“多谢夸奖,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的。”

“…”

“查理国王那边不用在意,我相信他不会为难你,只要你能在剑舞大会上拿到名次,让公主对你另眼相看的话,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

“我知道了。”汉克认命了般的点点头,“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我就拼上一切,闯一闯这天下文明的剑舞大会吧!不管是不是能拿到成绩,我都会在结束那一天向查理国王提亲的。围绕着吉莉安的绝望,就由我来亲自打破!”

“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气势!”

布莱恩为他高昂的斗志感到高兴,聊了许久,兄弟二人又来到圆桌会所,加菲尔德公爵还没有回来,他们只好在这里等着。

坐在圆桌前,布莱恩有意无意的问着:“呐,汉克,你真的认为只要努力了就不会绝望吗?”

“难道连哥哥你也觉得天赋可以决定一切?”汉克颇受打击,悲切道:“也难怪,哥哥有那么出色的武道资质…”

“我不是这个意思,”见他误会了自己的话,布莱恩解释道:“即使你的武道天赋不好,也可以通过科技来弥补,现在已经不是只靠武力解决一切的时代了,英雄的定义也大有不同。我想说的是…还记得舒尔特存吗?”

“当然记得,我的参赛资格就是从那里得来的嘛,”汉克很难忘记那个美丽的地方,“国王大道旁的那片稻田,当真是一片金色之海,充满丰收的气味。”

“丰收的…气味…”布莱恩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什么滋味都有,“才不是什么丰收的气味呢…你知道吗,那里曾经聚集着为数众多,天资非凡的年轻人,我也只是其中不足为道的一个…”他面色发青,好像在回忆非常可怕的事:“可那件事发生了,就发生在舒尔特那小小的天地之中。在接下来短短八个月内,大家耗费了所有的热情,拼尽了一生的努力,最终换来的却只有…绝望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汉克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迟早会发生在每个人身上的事。”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

“不要问了,早晚你会知道的。”

“…”既然哥哥不说,汉克只能闭口不问。“虽然我不知道哥哥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我的想法是不会变的,绝望是可以通过努力克服的,一定。”

“是吗,汉克是个开朗的人呢。”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后,布莱恩转换心情,笑着问道:“啊,对了,我这个做哥哥的还不知道汉克的理想是什么呢,虽然身为帝国皇子,可你的未来不受皇族约束,即使成为阿尔斯的驸马,也有无限的可能…告诉我,你将来想要做什么?”

“将来的理想啊,”汉克窘迫起来,事实上他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理想,一直以来都是在公爵的庇护下无拘无束,这样的自己会有什么理想呢?

恍惚间,他想起小时候加菲尔德对他提出过同样的问题。那时的他就像刚刚被赶出狮群的幼师一样,绝望又无助,对所有人都露出獠牙。让他第一时间重新感受到温暖的不是公爵,而是一个叫做杰西.古德曼的孩子。

‘你们两个,将来想要做些什么呢?’像山一样雄壮的男人用不太习惯的温暖语调问着两个孩子。

‘我才不要你管呢!’小汉克浑身带刺,马上对他做出鬼脸,然后撇过脸去:‘本皇子才不需要你来关心呢!’

这时叫做杰西的小孩皱着眉头,用力把他的脸转向自己。‘这样做是不可以的哟,汉克要认真回答才行。’

‘你做什么!臭小孩儿,想打架吗?’汉克不满道。

‘我不会和你打架的,’杰西认真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汉克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儿,‘你在说些什么呢,那么害羞的话。’

‘杰西不觉得害羞啊,因为是一家人嘛。’

‘我们才不是一家人呢!’

‘那汉克认为怎么样才算一家人?’

‘怎样才算一家人?’汉克想了一会儿,随口道:‘要一起睡,一起玩儿,一起笑,还有…’想着想着他就哭了起来,‘还要一起被哥哥姐姐骂,一起捉迷藏…能做到这些…才算一家人。’

‘这些我都能做到哟,’杰西用衣袖为他擦掉眼泪,‘不要哭了,只要你愿意,我们就是一家人。’

‘真的?’

‘嗯!’

‘真的是真的?’

‘嗯!嗯!’

‘太好了。’汉克笑了起来。

加菲尔德默默在旁边看着,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好了,小家伙们,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那个,我也不知道将来要做些什么,杰西你呢?’

‘我啊?’杰西想了一想,大声道:‘我想成为超越帝国第一代皇帝,三千年前的救世大英雄赫拉克勒斯的存在哟!’

汉克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孩子的豪言壮语,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对那时杰西的话感到震惊。

“超越…赫拉克勒斯吗?真是乱来,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呢…”

那之后没几年,名叫杰西的孩子突然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他的面前,他也曾多次询问加菲尔德,但公爵总是避而不谈。现在的杰西是生是死?有没有在为曾经的梦想而努力呢?

“你刚刚说了什么?”布莱恩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话。

“哦,没什么。”汉克吐了吐舌头,“我想起了公爵也曾问过我同样的问题,那个时候我怎么也回答不出来呢。”

“现在呢?”

“现在我有答案了,”他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气,像当年的小杰西一样庄重道:“我将来,要成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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