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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真实……到底是什么……?

第六章:真实……到底是什么……?

——人类这种生物,虽然全身上下都包裹着恶魔般的虚伪,以无尽的谎言肆意把自己伪装,但是唯有内心深处的那一点,是最为真实的。因为人无论怎么骗,也始终骗不了自己的内心……这就好比是潘多拉魔盒一样,最终的希望往往是压箱底的宝物,所以只要人还活着,就还证明有着真实。但是现在的世俗,若想踏入的代价无非就是……以那最后的真实来场交易……

——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份“真实”所不能被别人认可,所以才不得不出卖真实换装成虚假,只有都变得和“大家”一样了,才能更好的融入“大家”中,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不能够被“大家”所接受和认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少数人可以成为“风”,而绝大多数人都是墙头草,只有顺着风向偏才能苟且偷生,因为如果保持原始的常态,傲然挺立,那么不但会被所谓的“大家”排斥,而且最终的结果一定会是腰斩而亡。

——以欺瞒对人,别人也以欺瞒对你,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直至最后可能连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谁在欺骗谁。但事实上,只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罢了……

——这就是现今的社会与世界……这必须建立在牺牲真实才能让每一个活着的人明哲保身的虚假的和平。以冠冕堂皇的温柔和正义粉饰残酷的生存法则,明明是罪大恶极之物但却能登大雅之堂,除欺瞒之外别无其二的空虚的概念……

——愚昧的设想,不实的虚妄,脆弱的和平,虚伪的繁荣……用这四句话便可概括如今的这个海蓝星球,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这种恶性循环是无法改变的,自己……也不一定要隶属于他们……否定过去和自己的一切,抛弃掉那无谓的对人类的定义,然后只要拥有足够的力量,将这整个世界摧毁葬送也是可以做到的……

——继续沉浸在幻梦之中,终有一天会招来灭亡,这种世界必须要有人出来肃清它,就算以十分残忍的手段,也一定要将其颠覆!一味地心软只会错过时机,选择了这条道路后那就别再回头,不下定最后的决心……什么都无法改变!

伴随着平冢先生的旁白,千鹰过去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快速穿行在脑海中,同时也包括与白樱发少女在一起的时光,从甜蜜到辛酸最后又至无尽的痛苦。在最后这一阶段,少年免不了又回想起了妹妹变成了陌生人的一刻,当时那至今未泯的揪心疼痛直将他从混沌中唤醒。

——“Kaku(鹤)~~~~~~!!!!!”

镜花水月的梦境破灭,千鹰重归于清醒,回忆中那些黑暗片段仍在啃噬折磨他的心灵,让他深深地觉得……只要还呆在这绝望之下,就永远也摆脱不了这梦魇。

从昏迷中醒来的千鹰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个不过25平米的小房间,而且自己还被以耶稣的形式固定在了墙上一个机关中,就好像将要被审判裁决一样。

——“这……这里是……?”千鹰隐隐约约觉得这地方很熟悉。

就在他迷茫之时,忽听一句沉稳成熟的男音传了过来。——“哟~实验体KAMI-TS003、雾比谷千鹰,你终于醒了啊……”

(这声音是……)少年顿时翻起白眼不怀好意地瞪着面前不远处的青年人,他可是千鹰做梦都想将其千刀万剐并电解到尸骨无存的黑名单头牌人物,梳着整齐的苍蓝色板寸头、看起来温文尔雅实则道貌岸然的顶级基因学家。——【平冢町前】!

“啊……看起来我醒来的真不是时候……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你的那张小白脸……”千鹰放低音量,很没好气地眯起眼嘟囔道。

“我脸白真是抱歉了啊……”平冢听到千鹰的羞辱后也不愠不恼,“怎么了~听你在昏迷中还一直喊着Kaku(鹤)Kaku(鹤)的名字……都现在了但还是没有放下那个少女的事吗……?”

千鹰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语气中能听得出有一丝悲愤,“哼~怎么可能会放下!……我妹妹会失忆还不是拜你那杀千刀的基因学所赐。”

平冢竟有些欣慰地笑了笑:“你也终于相信并接受了那个事实啊……看来长期处于绝望之下的确会促进人类心理成熟……现在的你和以前那个只知道宣泄心中情感的毛头小子相比起来,真是不知道成长了多少倍呢……”

(平冢今天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人物反差未免也忒大了点吧。)

“……微观人类学应该不是你的专长吧……?”千鹰对平冢会去探讨这个方面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与其去研究这些……你倒不如专注于把Kaku(鹤)的大脑给她修复了……”

平冢先从墙角的保险柜中取出一叠档案,从中抽出一张关于大脑的X光相片Show给千鹰看,然后才开始说话。

——“你的妹妹在进行人体改造的时候大脑曾被整个挖出,并浸泡在了高浓度的苍之睿智溶液里,当时就对脑部造成了不可抑制的大伤害,基本上是修复不得的,非常遗憾……”

一边讲解,平冢一边用手指点向脑部的前颞叶部分,接着道:“你应该庆幸只有海马体和杏仁核丧失了一些功能和因素,其余的部分受到的影响并不大,导致的最终副作用也就仅仅是不复记忆和感情而已,而且思维能力还更胜于以前了呢。”

“嘁~!”阴阴地嘁了一声,千鹰深觉无法用人类的方式和他交流,便把头扭过去不再说话。他不像他,有那个觉悟和胆量可以去否定过去,甚至连相信和理解都不能做到。

——“现在你的妹妹怎么样~?”千鹰没看见,平冢嘴角挂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

(这厮看来今天吃的错药真不少,竟然都开始和阶下囚聊家常了……)

“哼~我的妹妹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千鹰认为平冢今天简直比往常都还要不可理喻,“【被改造之头脑】,实验体PHYKO-PN005雾比谷千鹤,使用念动力(Psychokinesis)的S级异能者!因为苍之睿智对脑体的直接作用,使脑电波增幅到足以掌控半径五十米内的全部事物,极限重量为800吨,当使出全力时甚至还能引动人体生物电的……”

“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你那种……人类的交往生活的……”平冢他居然纠正了千鹰的方向,而且怎么看上去有种很尴尬的感觉呢。

(疯了……铁定是疯了……要么这家伙就是个冒牌货,他绝对不是正常的平冢町前!)

“嘛……你要不想说也就算了……”见千鹰一直在那里张着大嘴做出《呐喊》的表情,一句话不说,平冢无所谓地挥了挥手——爱咋咋地随你吧。

——“那么,我也不跟你唠别的了,咱们进入正题吧。”

平冢拉出来个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一篇数字报告翻阅着说道:“你又因为情绪失控而暴走了……不瞒你说这已经是我第十六次在这里看到你了。加起来要维修被你破坏的仪器等损失的费用,几乎冲击到了近一百亿日元。不得不说你小子可真是我的散财童子……集团公司要是再被这么耗下去、终有一天会支撑不住的……”

(谢谢你平冢……总算可以用你本来的方式正常的说话了……)

“哼~!我当然知道……”千鹰冷哼一声,“不过你这个亿万富翁还好意思提钱吗?”

平冢抚了抚左眼上的单片眼镜,“你也知道的……我的全部家产都被用在了【异能者计划】上,而且为了在社会和政治上掩人耳目,请出重金贿赂一些贪官污吏这个步骤也是必不可少的。要是再加上你特别带来的损失,如此算下来……”

青年掐着手指珠心算了一下,面色不改的吐出了一个天文数字:“……即使把我集团公司整一年的收益都扔进去,支出也超出了收入二百五十亿日元。本来贿赂官员都已经得高额贷款了,现在你这个散财童子也跟风隔三差五地挥霍一下……”

平冢拖了个长音,竟有些幽怨地瞟了少年一眼,令后者在心里不停对他狂竖中指。

“喂~……麻烦你搞清楚一下问题的根源好不好啊……”在刚刚启动的换气机的吹拂下,千鹰以一个十分喜感的姿势在空中慢慢回旋,“如果不是那个什么死机器……你开发的人工智慧A.I.老是挑战我的极限,我也不至于会情绪失控,神经紊乱而暴走的……”

“A.I.就只是机器而已,你难不成想让它拥有人类一样的感情吗~?”平冢环起双手,语气中若有若无夹有一丝轻视,“再者说,我更希望你能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哦~……我怎么记得有句你说过的话来着……”千鹰略显病娇的狞笑一下,从心底拿出了平冢町前语录其中的一条。

——“世界那么大、人生这么长、群体多得又数不胜数,什么东西都可能犯错,所以永远不可能错的总是自己,只是为了极力去迎合这股不容置疑的‘氛围’,人类才不得不舍弃真实委曲求全。因为集团这种恶意的存在,它会无情扼杀掉所有不是同伴的人……”

说完后他也把尾音拖得老长,扬了一下眉头,反问道:“这句话……难道不是你说的吗?”

“哼哼……”不卑不亢地笑了两声,平冢很直白地承认道,“不错……就是我说的,错的不可能永远是自己,但是……”

他话锋一拐,面色略显严肃,直接突入千鹰那句话的破绽,“当领域范围设定成不是人类社会圈的时候,人类犯错后最先应该找的就是自己的问题。A.I.只是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类会说谎,但机器绝对不会,因为无生命体没有独立的思想,因而在定性的思维中不会晕生出Sins的Bug……那……是最为真实的!”

(真实……真实……到底什么才是真实……到底怎样才能算得上是真实……)

“在这里……在绝望的环境下,世界是不存在欺瞒一说的……”平冢按下一个按钮,解除了对千鹰的束缚,并任由他落到地上,“低劣的恶性循环,丑陋的世俗制度,虚伪的群体团结……不能约束我们这些脱离了世俗的人……”

千鹰似乎有些脱力,看他光是从地面上撑起身体都仿佛很困难一样。——“呃……身体……喂~平冢!你是不是又用【S榴弹】把失控的我迷倒了!?现在还麻痹着呢……”

“跟我没关系……”平冢说着抛给千鹰一条电线,并来到墙边启动了电源开关,电光闪烁,少年的身体上顿时环绕出一片蓝色的电弧,伴随着细小的电磁静电声霹雳作响,“你只是因为放电过度,导致肺部超负荷,因为呼吸困难问题自己缺氧晕倒的……”

——“还是节约着点自己的电能吧,一次性放射太多会损害肺部的……”

说完这句话后,平冢留下千鹰一人在那里充电转身走出了这间禁闭室,两名壮硕的黑衣人保镖也在同时踏进了房门,准备押送千鹰回自己的牢房。

“……最后给你一句话……”走了半步,平冢突然一滞,他微回过头来,以眼角依旧深邃的余光扫了千鹰一眼,说出的话仿佛是在告诫……又或者是个忠告……

——“想作为人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的话,最好把所有的悲伤与愤怒全部忘却,空虚的存在莫过于人类的感情,因为无情的现实永远不会怜悯你,命运之神手中象征等价的天秤也绝对不会偏向任何一方……眷顾与恩赐、强运还有希望,是与苦难和折磨并肩而行的。绝望前仆后继,缘故又扑朔迷离……是因为没有真实的存在……世界才会是这个样子……”

——“希望我不会再在这里看到你……【被改造之左手】,实验体KAMI-TS003雾比谷千鹰,A+级雷电异能力者……”

最后凝视了千鹰那对依旧清澈的藕色眸子好一会儿,似乎是赞叹了一下那与生俱来至今未变的颜色,平冢一步步消失在了少年的视野中,深沉的背影因为白大褂尽显肃穆,那种凄凉萧索的感觉究竟是来源于哪里,千鹰他一直想知道这一点……

——“就让我见识一下吧……你的那份童贞与纯洁究竟还能保持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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