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如此,宛如镜面一般相对的两人脸上笑容都未曾淡去。
“您叫什么名字来着,伊泽?这名字颇为少见,我也未曾听过过如此一位美丽的小姐,您总不能是从土里冒出来的吧?”
“你猜?”
“好无聊的回答,罢了,您好,艾卡·达梅克小姐,早闻小姐励精图治,不知对我国魔术研究,是否有所点评?”
青年走到马厩里面,也便就地落在一处干草,然后视线窥向魔法师少女身前那密密麻麻的一堆药水,似乎颇为好奇地伸出了手,去够那些零零散散的试管。
艾卡有些紧张,但她明白若是直接去遮掩或许会反而引起对方注视……就在她这么想着想要抑制制止冲动之际,白发少女却先一步走过去,颇为冷淡地拍开了对方的手。
“把你的脏手拿开。”
“……我只是好奇看看,您为何如此紧张?”
“我可不知道你会干些什么,你这样的家伙,触碰本就是一种威胁。”
而此刻魔法师少女的心中才微微一惊。
对了,便是她研究之物当真没有什么,魔法实验本就不应当被外人插手,何况对方还是明确可定的敌人,若是正常情况下她根本没有必要顾及对方感受,应该毫不犹豫制止才是。
她正想急匆匆过去收拾,一抬眼,就看见亚斯多德那一双宛如诡异夜空般的眼发光地盯着他。
明明对方文质彬彬而笑容温和,她却感觉自己的指尖在颤抖。
“你真失礼。”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小姐,明明是艾卡小姐正在观察我的反应呢……再说。”
伊泽德拉把艾卡护在了身后,早已变为黑色的眼中微微渗透出富有侵略性的火焰,对方则是貌似颇为无奈地摊摊手,露出一声低沉的轻笑,悠哉地开口:
“难道不是你们在药剂中有所隐瞒么?”
“哈,在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作为绅士,可不能三心两意啊。”
“哦,怎么会如此呢?”
他从对峙的位置一点点退步,好像真的颇为无奈一样。
若夜的眼微微眯起,颤抖,好像里面的星辰无法抑制光束而漏出一缕了一样,随即回归平静:
“我可是全心全意想要与您交心呢……只是,您的心帘是如此厚重,像是满天星空间的云层,我只能、旁敲侧击?”
“……”
遭了。
艾卡的心中顿时显出一丝慌乱,对了,若是伊泽单独应对这似乎有读心般诡异能力的青年,或许还算是势均力敌,毕竟两人言辞交锋间可不见一方落一丝下风……
但现在白发少女身边跟着她和诺曼。
也就是还有两个几乎知道和伊泽所知一样事的弱点。
“……守成卿大人纡尊降贵,来到此地已然是我等荣幸,就不多浪费您时间了,请把仪式地点留下,然后离开吧。”
“何必着急?来,让我来问上几个问题好吗?”
诺曼显出明显的抗拒态度,但此刻亚斯多德却显出了与伊泽德拉一般的厚脸皮,把双手重叠着,盘着腿,闭着眼,似乎轻描淡写地开口询问:
“您知道吗?我曾经与双龙城中一位不错的地痞无赖有些交情……我是不是太贬低他了?哦,别在意,只是保持措辞的准确诚实。”
“……”
他是在说“那个人”。
“他真的是一条非常、非常好的小狗,聪明机灵、嗅觉灵敏、狼心狗肺……我知道他迟早会被发现,狼狈死掉、就像一条狗该有的结局,但这也太早了些,早得毫无价值。”
青年睁眼。
属于疯子的狂热神情一闪而过。
“告诉我。”
他说:
“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诺曼握紧了自己的剑,他感觉到了一种危机的触感,像是被冰冷刀锋舔舐过脊梁……自从地下与伊泽德拉对峙以来,他很久没有过这感觉了,不过某种意义上,这让他安稳了下来。
上次这般做的人是在虚张声势,而眼前之人,似乎也实际上并无武力上压制。
但艾卡则能感到自己的心脏开始如锤子般在胸腔弹跳,她偷偷窥探着自己左右两边人的反应,诺曼看起来还算平静,伊泽德拉……
她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那是你的狗?”
“是。”
“哦,我听说你是全胜之人……你的狗被我毫无意义地提前干掉了,那也就是,那是一次属于尼的一败涂地?”
挑衅的话语在空气中一点点弥漫。
“……”
青年的表情僵住了。
“……噗、哈哈哈哈!”
紧接着,他忽然把头往后一仰,摇着头,发出几乎是从嗓子里直接漏出来的笑声,把眼泪都笑了出来,当他稍微平复之后,守成卿便从口袋中拿出一小张手帕,从面具下把手帕凑到眼边去,依然压抑不住愉快地说:
“这取决于……您如何定义属于我,我得说,你说得对,这步棋有够烂的,但我经历这么久依然没有能挡住别人动我的棋子、而且还是个蠢人……哦,亲爱的朋友,这难道不是更为惨烈、凄惨、可笑的失败吗?”
说到那三个形容词的时候,他把上下颚恶狠狠地咬合,发出声响,就像是这句话是一整段从他口中吐出的什么,而他则以嚼字将其咬断,接着,他保持这种咬牙切齿的笑盯着伊泽德拉。
“是你杀死他的。”
他很确定地说。
“不、怎么会呢。”
“是你发现他的。”
“也许?”
“怎么做的?他可是双龙城下水道的耗子王、即便我轻蔑他的品行和心胸,但能力绝不会贬低……何况,他可从我这终究学了点好东西呢,官员方面你是绝不可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的,平民、更是如大海捞针,如果不是早就定下下水道肯定有问题的点,你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一件事、即便知道这件事,在你们确定仪式内容之前,也不可能将这两处联系在一起……”
“我能说只是巧合吗?”
“不能。”
守成卿笑着说。
当然不能。
诺曼对这两人间的一来一往保持沉默,但紧接着就看见那蓝发青年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嗯。”
守成卿挠了挠下巴,颇有兴趣地开口:
“诺曼·斯乌尔,圣剑的持有者,林恩将军的养子,精灵中的人类同伴……我在想,以我的命,和你换,是不是相当值?”
“你大可一试。”
“开玩笑的、我可没活够呢,放心,我可以帮你保密,你把我想知道的事告诉我好不好?”
他竖起一只食指,颇为严肃地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忽然又忍不住一般地笑了出声。
诺曼只是颇为无语地盯着他。
然后。
“嗯,也就是不是圣剑的功能了……谢谢。”
当青年这样开口,他便明白对方已经从他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哪怕沉默似乎也不能制止对方的窥探,这倒是……货真价实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别担心、别担心,知道这些事对于我来说根本不会报给那位大人的,不然他肯定很乐意把你我一起杀死在这呢,相反,你们告诉我,我还可以帮着控制信息流动哦,是不是很背信弃义?”
“既然这么蠢蠢欲动,您为什么不直接篡位?被别人指指点点着,时不时还把你的棋子挪走很好吗?”
“哦。”
他像是听到什么厌恶的事一样,拿手掌扇了扇,轻蔑地开口:
“您的比喻完全反了不是吗?现在下棋的,可是我最为忠心于的大人,所以,即便是错误,那也是他的名义,我的对……嗯,也许就是我对吧。”
“……一般来说,下面的人往往为上位者担负责任。”
诺曼插话,这一举动显然引起了亚斯多德的注意,他愣了一下,然后快活地笑着:
“对,一般,上位者为下位发放指标,下位为满足指标经常需要做一些讨人厌的事去满足,若是无法满足,便会被追责,若是满足,又会被厌恶,多糟糕呢……但是,公爵可不能少了我这个能干的下属呢。”
守成卿站到诺曼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半晌后开口询问:
“诺曼,你见过莫提法斯王了,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威严、强大。”
“对,现在的莫提法斯王是最正统的那一类君王,公正、贤明、也许有一点自己的利益,但却还能做到为公谋利,而且……国内局势非常尊重他。”
说这话时他左右踱步,然后,最终在最后一句话落下时停住了脚步。
“但是我们的公爵不行,他得位不正,就得有自己的亲信,但是,你想想,彩雾骑、战争工程师……他的手下全是些只知道加速的家伙,他做一点小事,也会被到处宣扬,贵族们可紧张这些人得很呢,你说,这些人拿枪去收钱,能收到多少呢?”
“……”
“商业繁茂不代表经济好,我很会赚钱,这才是问题。”
他耸了耸肩,接着又把目光好奇落在诺曼身上,骨溜骨溜地转了几下,歪着头自顾自呢喃:
“说实话,你这种张着大眼睛一脸求知的样子还挺讨喜的,该不会你们打算这样套我话吧?差不多该给我个理由了哦。”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一个仪式地点而已,不够,你得给我们更多利益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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