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漫长的旅程，这也是一段短暂的旅程，背着坠入梦乡的少女，塞恩内心也感受到了一阵阵的平静，就连往日那被黑雾侵蚀的痛苦也消失不见了。
之前他只在艾尔琳娅的身边有这种感觉，但是今天的十一不知为何，居然也能做到。
感受着那难得的宁静，塞恩的内心悄然发生了某些变化。他轻轻偏过头，十一的脑袋就枕在他的肩膀上，也许是因为有些硌，少女又用自己手臂垫在了纤细的下巴上，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个美梦。
塞恩知道她有自己的目的，也有自己的故事，但是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会去逼问，也许终有一天她会对着他们袒露心扉，也许她会带着自己的秘密悄然离开，但是他并不是很关心，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走着走着，他终于看到了走廊的出口，外边是另外一个洁白明亮的房间，他背着十一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入眼处是一台堪称宏伟的机器，无数复杂精密的纹路与零件交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都在表明这台机器的不俗之处。
“唔……”十一恰到好处地醒了过来，揉着眼睛发出了可爱的呓语声，“嗯……咦？我怎么睡着了……？”
“你刚才透支太多了，需要休息。”
“诶嘿，不过我已经休息够了，放我下来吧。”
塞恩闻言，直接双手一松，站直了身子，十一猝不及防之下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喂！你干什么！哪有这样对伤员的！”
他摊开手说道：“是你要我放你下来的。”
“可恶……咦？”十一本还在抱怨，但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狐疑地盯着塞恩的眼睛，“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变了个人？不。”塞恩露出了已经许久不见的柔和笑容，“应该说是找回了自我才对，黑雾的过度侵蚀会影响一个人的灵魂，不过现在它们的影响消退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总归是件好事。”
“……”十一看了半天，摇了摇头，“这样其实不好，现在的你不可爱了。”
“这位女士，原来的我也不可爱。”
“至少比现在可爱。”
“随你喜欢吧，反正可爱也派不上任何用场。”塞恩无所谓地耸耸肩，“等你休息够了，就看看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吧。”
十一口中嘟囔着什么话语，因为太小声了听不清，想来应该是抱怨的句子，不过最终还是走到了操作台边上，尝试着打开。
也许是这里的主人特意留下了备用能源，这台设备居然真的还能启动，随着电子合成声响起，操作台的屏幕也亮了起来，只见十一手指在复杂的操作界面飞速点击，一个又一个的新界面被打开，但是她的表情却也越来越凝重。
最终，她的手放了下来，扭头看向塞恩，嘴唇微微颤动，也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直接说吧，都到这里了，我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
“……这台机器构造异常精妙，是我从未设想过的存在，而它的功能……”十一嚅嗫着说道，每一句话似乎都需要很大的决心，“是制造时空的缝隙……而且它还附带传送功能……”
“时空缝隙？”塞恩听到这个词，微微挑眉。
“是的，而且不是简单的时空缝隙，是彻底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路，就好像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一般，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十一皱着眉头，努力用塞恩听得懂的话解释道，“但它无法准确定位，也就是说，谁也不知道对面的世界究竟是哪里，也许是进去就会被撕碎的虚空乱流，也许是我的故乡。”
哔——
一声电子合成音响起，随后一个虚幻的人影出现在操作台上方，用着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没错，这就是将我传送到这里的机器。唔，比预定的苏醒时间晚了三十二点七秒，推测是受部分零件老化影响。”
二人扭头看去，竟又是一个精致的小女孩，不过与菲欧娜和小门不同，她身穿宽大的白色实验服，身上完全看不到那种孩子特有的纯真与可爱，有的只是成熟与漠不关心。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荆棘，这间研究所的主人——确切地说，是她制造的分身，负责管理这台穿梭仪。”小女孩脑袋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也许是在打招呼，“让我检查一下预定的访客名单，魔王与圣女。你们的状态并不好，是否发生了什么意外？”
“意外就是她不是圣女。”塞恩往前一步，挡在了十一面前，“那么我们还能继续交流吗？”
“可以。”荆棘点点头，“既然你们能打开外面的门，那么身份便并非必须。”
十一看着荆棘，觉得有一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塞恩勾起嘴角：“那再好不过了，我们该怎么做？”
“你的心中应该明白。”荆棘漠然地看着他，答道。
塞恩低下头，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果然如此。”
十一赶紧拉住塞恩的衣角，大声说道：“别做傻事！你刚刚答应我不会一心寻死的。”
“放心，我从不说谎。”塞恩收敛了情绪，淡淡地说道，“我不会死去，我只是会离开这个世界，永远地。”
“你……”
“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
十一陷入了沉默，她无法理解眼前的男人为何执着于将自己的生命葬送。
“对吗？”塞恩扭过头，看着十一的眼睛，再次开口问道。
“……阿莱莎会难过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与他对视。
“阿莱莎是个乖孩子，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你不明白，失去最亲近的人的感受！她会永远活在悲伤与痛苦之中！”十一依旧低着头，眼眶已然湿润。
“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一个妹妹，从你的反应来看，你已经失去了她。”
“诶？”十一神情一惊，没想到塞恩会突然反将她一军。
“显而易见，是因为你提过的那个救世者计划吧？”
十一没有回答，但是沉默已然便是最好的回答。
“我不知道那个计划为何会令你失去你的妹妹，但是显然你……”
十一突然打断塞恩的话语：“因为那个计划是为了创造最全能的救世者而开展的，他们认为一个人，就算是天资再聪颖，但时间实在过于紧迫，单凭一个人无法在人类灭绝前掌握救世所需的所有知识与技巧，于是他们找来了十二个女孩，在她们脑中植入芯片……一切都是为了，十二人最终合一的那一天。”
“但代价是其他十一人的死亡？”
十一又陷入了沉默。
“你杀了你的妹妹？”
“我没有！”十一抬起头，泪水从她眼中滴落，“芍药她……她笑着对我说，‘姐姐，不管怎么想，你都才应该是那个救世者，所以未来要加油噢’，然后就……自杀了……那孩子，将拯救世界的重担和独自存活的悲伤就这样轻易地交给了我，真是太过分了……”
“节哀。”塞恩微微欠身，表达自己的同情。
“你还不明白吗？你不能使用这台机器，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你知道吗。”塞恩没有正面回答十一，“为了消灭黑雾，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也犯下了无数不可饶恕的罪行，对此我再清楚不过，在这里退场已经是我最好的结局。”
他上前一步，握住十一的手，那手冰凉而微微发抖，完全想象不到她曾是那个突入敌人老巢，潇洒地消灭机械之王的救世者。
“答应我，再一次拯救世界吧。”
“我……”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和我来到这里的不是艾尔琳娅，而是你。”塞恩直视着十一的双眼，微笑着说道，“因为那个家伙，不可能选择这种方法的，就算是我是她最恨的人，她也不会选择牺牲我而拯救这个世界。只有你，才有勇气做到。因为在你的世界，即使他们害死了你的妹妹，但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拯救他们，拯救所有人。所以，我相信你。”
十一怔住了，实在是太狡猾了，就像芍药一样……说出这样的话，那自己岂不是不得不当这个恶人了？
“你可不是恶人，你是拯救了两个世界的大英雄。”塞恩温柔的笑着，“两个世界啊，我想就算是放眼无数年后的未来，也不会再有你这样的伟大事迹了。”
“……我宁愿不要这种伟大……”十一闭上眼睛，睫毛轻颤。
“对了，请拿上这个。”塞恩突然想到了什么，手伸进衣内，取出一枚提灯状的书签，将它轻轻放在十一的掌心里，“请把这个转交给圣女，顺便转告她一声：‘执灯者内斯再也无法替教廷效力了’。”
十一并不明白执灯者一词的含义，但是她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间。
魔王今天也在诱骗圣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剑来》、《我是舰娘》、《她们都想成为我的女主角》、《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道诡异仙》、《带着修真界仙子们天下无敌》、《NoBattleNoLife》、《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