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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所知的亲历者

一无所知的亲历者

转眼间就到了跟瑶光约定的时间了,洪岩也回到屋子里准备去换衣服,这时,房门开了,张月拿着几页文件走了进来,看见洪岩还在屋子里,惊讶的问道:“你不是有训练吗,怎么没去?早点出发吧,别让瑶光等着啊。”此刻的张月神情里透着一股干练和认真,看来工作还没有做完,可她看向洪岩的眼神却又有一些闪躲,言语之间似乎不希望洪岩在场一般。洪岩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时间要紧,他还是披上制服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临走出房门前,帕莎也想跟着,但被张月一把拉住,她在帕莎耳边轻声说了点什么,帕莎点了点头,便对门口的洪岩说:“你先去吧,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说罢,重新坐在了沙发上。洪岩属实是一头雾水,不过他也没有认真追问,毕竟现在不是讨论问题的时间,他以为可能是帕莎在担心瑶光的训练过重,还暗自想着“有人关心的感觉挺好的”,便出发去了昨天的训练场

不多时,洪岩便从那扇只剩一半的大门走进训练场,场地上水渍还有些没有干透,看来昨天帕莎的出场破坏还挺彻底,洪岩扫了一眼,观众席上洪岩见过的几位尽数到齐,天枢身后还站着一男一女,男性自然就是铁狼,那个女性带着兜帽,可洪岩却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一眼,就当他和这个女性兜帽下微微露出的目光对视时,他突然感到不由自主地紧张和呼吸加重,想必这个女性就是铁狼提过的他姐姐了,七星还真是常人不配驻足的地方啊,洪岩收回目光,暗自这么想着。不过洪岩没有注意到的是,应元已经捕捉到了二人的对视,有意无意间往那个女性身边挪了一段距离。所有人中七杀是最后一个来的,这个家伙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大袋子爆米花和好几瓶汽水,也就数他坐的没有个样子,看见洪岩走进来的时候还冲他吹了声口哨,洪岩暗自叹了口气,这家伙随性的性格特别像他在洪家时候见过的那些纨绔子弟,一天到晚没啥正形,要么三五成群嘻嘻哈哈,要么一个人到处乱晃,游玩嬉戏,可偏偏这么一个人,却实力强大的像个怪物一样,不可小看。

场中的空地上,瑶光早已站定等待,见洪岩来了,便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我听说你跟七杀和应元试过两下,感觉如何?”洪岩苦笑了一下,那哪是过招啊,那就是纯纯的沙包,应元好歹还有分寸,七杀好悬没给他骨头打断。见洪岩苦笑不语,瑶光也大概明白了,便继续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像他们那样没有轻重的,今天让你来主要是让你熟悉改造过后的你自己,本身你作为暗星之一的洞渊,是没有必要做过多的战斗训练的,可因为你的身体里现在掺杂了另一种试验基因,我必须搞清楚现在你是什么状态。”洪岩点头,说道:“嗯,我会配合的。”

见他没有异议,瑶光也不再废话,摆出防御架势,示意洪岩向自己出手,洪岩也摆开架势,一击摆拳打向瑶光左侧,拳速很快,快到令洪岩自己都有些难以控制,脚下有些不稳,瑶光看准时机,抓住洪岩手腕,脚下一绊,同时手上发力,将洪岩整个掀倒在地。这次试探以洪岩惨败告终。瑶光后跳一步撤离,等着洪岩自己站起来,洪岩拍了拍身上半湿的沙土,对瑶光表示自己调整完毕,便再次前跨一步,躬身袭向瑶光下盘。瑶光依旧不躲,再次在洪岩出拳的时候抓住他的手腕,扭过腰的同时另一只手搭住洪岩后颈,用力往下一按,本来他想的是直接将洪岩按倒在地,可不曾想的是洪岩上身发力往上一顶,将被瑶光抓住的那只手往回猛的一拽,力量居然大到令瑶光出现了短暂的失衡,同时洪岩挺起上身,肩膀用力撞向瑶光胸口。洪岩的计策是好的,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完全没有基础的新人,在他的预想中,这一下至少会让瑶光后退半步,这样也许不会让今天自己的战绩太难看。可他的小技巧没有得逞,在他惊讶的目光中,瑶光迅速松开了他的手,然后身子一侧,洪岩蓄满力量的一击打空了,二人短暂的处于了一个面对面错开的姿势,错身时洪岩瞥见瑶光带着笑意的眼神时一惊,连忙后退想拉开距离,可正中瑶光下怀,在洪岩立足不稳的时候瑶光迅速近身,左手抓住洪岩衣领,同时右肩膀向前顶住,右手抄起洪岩的腿,整个上身发力,让洪岩连反抗都没有来得及就被瑶光用标准的摔跤技再次放倒,这一下下手着实不轻,洪岩仰面躺在地上的时候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瑶光也没有去扶他,而是抄起手不紧不慢的等待洪岩自我消化。

两个回合下来,看台上的其余七星的表情也各有不同,青华和巨门没什么波动,毕竟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超出他们的预料;应元一边暗自观察铁狼的姐姐一边留心场内的状况,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铁狼则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七杀坐到了一起,两人分吃着一袋爆米花,像看热闹一样翘着二郎腿;铁狼的姐姐面向天枢举着一块平板,天枢戴着一个单片眼睛在平板上记录什么,不时瞟一眼场内的动静。某处的地下室里,张月则是死命的连按带劝的才稳住了几次想要出去帮洪岩的帕莎。

过了近十秒,洪岩才爬起身,他摔倒的位置是一片小泥坑,导致他身上脏兮兮的。他摆好架势还想对瑶光出手,瑶光却摆手喊了停,在洪岩和其他七星疑惑的注视下,从训练场的一个门里走出一个头戴面纱身穿印着金色十字架的白衬衫的“人”,洪岩认得这个装束,当时他跟玄清赶路的时候他们来送过信。瑶光介绍道:“博士的尖兵你已经见过了,这是博士为我做的在尖兵基础上进一步简化但以更高速率量产的人型机器,接下来你就拿他练手吧,就当热身了。”洪岩迅速的理解了一下现状,便点头应允了下来,反正都是练手,他当时跟三个尖兵都能毫无准备的过两招,这种进一步简化过的单一个体麻烦应该不大。这么想着,洪岩对上瑶光时那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些。看台上,七杀咽下嘴里的爆米花,撇着嘴对铁狼说:“洪岩这小子一直都有这个毛病,啥都接,这要是我,我宁可跟瑶光打一架都不跟这玩意打。”铁狼倒是不同意,喝了一口汽水后反驳道:“那是你,你跟洪岩是对等的吗,他对瑶光和人型兵都不知底细,咋看人型兵的威胁都很低好吧。”二人见观点不同便都默契的没有往下争论,都闭上了嘴看着场内的变化。

场内,洪岩看着眼前这个人型兵,没有贸然出手,从刚才与瑶光的交手中他认识到,自己的体质已经发生了大幅度改变,经过开发,他应该有望成为应元和七杀那样的怪物级存在,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先掌握自己的拳头和感官。于是他没有先出手,摆出架势上前虚晃一步,果然引得人型兵出拳攻击,洪岩果断抬起左臂拦下一击摆拳,同时身子向前,右臂勾起,一记大力的肘击猛的砸中人型兵的右脸,随着一声闷响,人型兵的右脸出现了一丝明显的裂痕。瑶光则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很好,继续这样,熟悉好你的力度!”一击得手的洪岩势头正盛,上前一脚侧踢踢向人型兵的左腹,可那毕竟是机器,不像人那么柔软,再加上洪岩因为想保留力气所以没有用太大的劲,所以人型兵左手下伸,很轻易的一把拦住了洪岩的腿,往外侧一推,同时向前迈出一步,五指并拢快速刺向洪岩前心,虽然瑶光已经撤掉了人型兵手上可以弹出的刀刃,但机械的材质加上短距离的爆发力很有可能伤到洪岩的重要部位,还没等瑶光出手阻拦,洪岩突然稳住脚步的同时侧过身体,右臂上撩挡开人型兵手臂的同时脚下发力,全力的一腿直踢向中人型兵腹部,竟直接把人型兵踢倒在地,但人型兵在彻底倒下之前,另一只手自下而上甩出,拳头突然从手腕弹出,打中了洪岩的右边下巴,巨大的冲击力也是令洪岩的头不自主的向右转了一下,可他却并没有后退或停下调整姿势,竟就这样无视了那一拳,上身虽有些动摇,但洪岩还是向前猛跨一步,“咚”的一脚用力踩住了人型兵胸口,随后弯下身子用左手掐住了人型兵的脖子,之前七杀给过他的那个臂铠突然开始闪烁红光,洪岩在一声犹如野兽般的嘶吼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下一拳砸在人型兵出现裂痕的右脸上,“咔咔”两声,伴随着红光划出的轨迹,洪岩的拳头居然打破了人型兵的半边脸,随后人型兵便伴随着电流的滋滋声不动弹了。洪岩拔出拳头,手里还握着沾着血的电子零件,摇晃着走了两步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胸腔剧烈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的右脸上多了一块淤青,嘴角流着血,就这么坐在地上似乎是在休息,也似乎是在警戒着。

在场的人全都愣了,瑶光看着坐在地上的洪岩,脸色有些凝重,跟他同样严肃的还有天枢,瑶光一直都是近距离的观察,从人型兵推开洪岩的踢技并威胁到他开始,洪岩的呼吸就在短时间内不断的加重,而且每一次发力都是不留余地的舍身打法,这与他试探洪岩的时候明显不一致。看台上其他人也差不多看见了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惊讶不已。七杀和应元更是震惊,他们知道洪岩有过一些基础的训练,但洪岩训练那两下子他们心里有数,洪岩的改造还是按照暗星的配置做的,按理来说暗星在思维和反应上的提升会更多一些,不应出现如此丧失理智的行为。瑶光想上前去查看洪岩的情况,但刚伸出手,洪岩就像感知到了威胁一般从地上弹起,当他回过身来的时候,瑶光看见了洪岩的脸,他的右脸不知何时覆盖上了一层细密的淡蓝色鳞片,尤其是被打中一拳的地方的鳞片看起来要更厚实一些,此刻的洪岩双目充血,呼吸急促,但却站直了身体没有摆出任何架势,就是这么站立着盯着瑶光,与他对峙着。

天枢又在平板上敲了几下,眼神突然一凛,冲瑶光喊道:“喂,瑶光,想点办法让他镇定下来,他的心脏再这么负荷下去可能会猝死的!”一听这话,应元和七杀率先坐不住了,同时站起身向场内冲去,铁狼也站了起来,从腰间拿出一管蓝色的针剂,扔向七杀,七杀会意,把针剂揣在了腰间。青华和巨门的反应要慢了一瞬,但也不迟,巨门由于离得近,便直接跳进场内向洪岩跑去,瑶光在他们行动的同时上前一步接近洪岩,吸引他的注意力,在洪岩分神的时候,巨门抬手甩出几颗小圆球,滚到了洪岩的脚边,不等洪岩反应,应元已经闪到了洪岩身边,纤细的银网撒出,洪岩的反应也很快,迅速向前方跳开,却被前方的瑶光拦截,两人对轰一拳,瑶光终是更胜一筹,将洪岩逼退两步,回到银网的范围,随后银网便紧紧的捆住了洪岩,脚下圆球在同一瞬间爆开,一片紫雾蔓延开来,瑶光赶紧捂住口鼻后撤,应元由于面具所以并不受影响,洪岩挣扎的力度在雾中逐渐减弱,随后七杀赶到,按住洪岩的头,把针剂推入了洪岩的后颈,终于让洪岩停止了反抗,呼吸也逐渐平稳。应元没有收回银网,七杀也没有第一时间松手,几秒钟后,烟雾散去,七星四人仅用了几句话的功夫便压制了濒临发狂的洪岩。本来以为结束了的时候,看台上的铁狼突然察觉了什么,翻身越下护栏,手中电锯轰鸣起来,铁狼随即用力将它掷了出去,斩断了一根从地下爆射而出的蓝色触手,触手射出的位置离洪岩他们很近,直奔着七杀的太阳穴去的,幸好被铁狼拦住。铁狼走过来,抄起电锯,对着大门入口那边愤怒的喊道:“*你*的,少来捣乱,这边情况刚控制下来,你添乱反而会害死他!”话音刚落,果然帕莎的身影从门后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脸惊慌的张月,看得出来,她确实尽力了。帕莎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铁狼,又看了一眼地上被按住的洪岩,眼神中透露出一阵不舍和心疼,随后她抬头看向了天枢和她身边那个带兜帽的女子,说道:“博士,他会没事的,对吗?”帕莎神情虽然依旧冷漠,但语气却明显的焦急和不安。

天枢虽然也在刚才来到了场边,但她和身边的那个兜帽女人都没有下去。天枢摘下眼镜,缓缓说道:“洞渊的身体数值跟我最初为你选的那个实验对象并不一致,手术改动的太突然了,我没来得及做进一步的适配就把你的变异基因放进了他的身体,不过幸好在植入之前暗星的强化基因和你的变异基因是在同一注射器中的,刚才七杀打进去的就是我用数据调配过的抑制剂,已经没事了。”闻听此言,帕莎终于放松了下来,缓缓来到暂时失去意识的洪岩身边,温柔的抚摸着他右脸上还没完全褪去的鳞片和淤青。

很快,洪岩被拉进了天枢的手术室,在身体检查确定了洪岩完全无碍之后天枢便解散了瑶光等人,顺便以碍事为由赶走了帕莎,只留下了铁狼和他姐姐作为助手。手术台边上,一脸茫然的洪岩坐在那里,低头不语,从他失控那一瞬间开始,他的意识就像被关进了一个虚拟的监狱一样陷入完全的黑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正在睁开还是闭合,可他却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只是操控不了任何东西,同时他也能感受到所有的感觉和情绪,疼痛,束缚,紧张,直到七杀把抑制剂打入他的身体的那一瞬间,那监狱轰然崩塌,他掉进了一片深渊,那里空无一物,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从暴走到正常再到缓慢,似乎随时可能停下。那一刻,洪岩真的感受到了恐惧,他感觉这片深渊犹如一片徐徐燃烧的火海,温和却毫不留情,也同他记忆最深处的那个夜晚遥相重合。其实,洪岩对家人抱有的感情并不重,因为他的生母早已在生产洪战时离他而去,他虽然也管养母叫做母亲,但由于洪岩的父亲虽然有手段有地位,却并不擅长处理家庭关系,导致很少有哪个女人会跟他长久走下去,更何况古镇的位置有些过于偏僻,所以洪家虽是名义上的大家,却并不是什么富得流油的豪门,怀着各自私心而接近的那些女人全都是失望所归,所以洪岩名义上的母亲犹如流水账似的,走了又来却来了又走,洪岩都已经麻木了,在他看来,除了自己的弟弟洪战,他最亲的人只有父亲了,可在洪战出生后恰逢赶上局势越来越乱,所以在洪战会走路开始洪宇凌就把他俩安置在院子里,连门都不让出,从教育到起居,完全都是别人从大门走进来,他从来没有走出去认识过任何人,所幸兄弟二人相处很好,大多数时间都是两人一起度过的,那一夜,他没有走上战场,只是洪宇凌匆忙带着人来到屋里把他们带了出去,他甚至连敌人都没有看见一个,只有爆炸和火光,在他驻足观望,把这一切完整印在脑子里之前他就已经被带离了洪家,留在他记忆里的只有父亲那满是尘土和汗水的脸,还有他匆忙间回头望去时撇见的一块正在被燃烧的牌匾。终于,他被带离了深渊,回到了这个熟悉的手术室,可那份心悸令他久久不能释然,仍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天枢快速扫描了洪岩整个身体,确认过没有潜在的内伤后注意到了他的右手手腕,右手带着的臂铠已经开裂变形,从裂缝中隐约可见一片模糊的血肉,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于是天枢便让他脱下臂铠,洪岩闻言木然的抬起手腕,缓缓取下已经开裂变形的臂铠。刚拿下来,一阵刺骨的剧烈疼痛便从手腕处传来,令洪岩不由得浑身一颤,差点喊出声来,神智也清醒了不少。天枢拿过一个透明材质的垫板放在洪岩手腕下方,手指一划,一张实时扫描出来的结构图就投射了出来,图像显示洪岩的腕骨和整个手掌的骨头都已经出现了裂痕,甚至中指的骨头已经折掉了。铁狼都不禁摇头,感叹道:“不愧能一拳打穿人型兵的重要部位,看起来还是你骨头硬点。”洪岩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天枢瞪了铁狼一眼,铁狼便马上识趣的闭上了嘴。洪岩小心翼翼的问道:“天枢博士,那我还能参加瑶光他们的行。。。”没等说完,天枢便眉头紧锁的示意洪岩噤声,翻看着洪岩的数据和伤情,似乎在算着什么。洪岩便不敢再多说话,终于,在近一分钟的沉默后,天枢下定决心了一般关上投影,说道:“洞渊,我需要你做一个决定,你是要继续当暗星洞渊,还是跟瑶光他们一样上前线?”在场几人瞬间明白了天枢的意思,洪岩的身体素质现在作为暗星已经有些浪费了,而且暗星相对精密复杂的工作并不适合现在的洪岩去做。洪岩看着自己重伤的右手,有些失落的问道:“博士,你觉得我适合去做什么呢?”

看着摇摆不定的洪岩,天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直接起身向外离去,在门口背对着洪岩说道:“鬼知道你能干什么,我又不是你妈,这些话去跟那些愿意管闲事的人说吧。”随后把手中平板扔给了铁狼,交代道:“给他把手治好,他想清楚要干什么了你就带他去找瑶光就行。”随后便离开了手术室,铁狼的姐姐也跟着走了。一时间,手术室里就剩下了铁狼和洪岩,洪岩沉默不语,铁狼也毫不在意,随性的靠在椅背上抬头望天,在没有人说话的时候,似乎连空气都厚重了起来。

半晌过去,洪岩终于打破了寂静,说道:“铁狼,你来七星多久了?” “有八年多了,我姐比我来的要早,我俩早先都在那个所谓的叛乱军里混饭。”听到叛乱军这三个字,洪岩抬起了头,盯着铁狼的脸,毕竟这三个字对他来说是使他失去一切的恶梦,也是他一切痛苦的根源。铁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补充道:“别急,我知道你家的事,他们筹划行动的时候我都已经来七星好几年了,更别提他们动手才多久以前,我跟叛乱军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不过,袭击你家的叛乱军是谁我倒是知道,”随后话锋一转,坐在洪岩旁边,揽过洪岩的肩膀,在他耳边接着说道:“想听吗?我只告诉那个想去战胜过去,信念坚定的复仇者哦。”

洪岩想去复仇吗,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没有看见那个血光飞溅的战场,也没有看见倒在地上的朝夕相处的熟人们,他是个幸存者,是个亲历者,却也像个被保护起来的旁观者,他连一个复仇的目标都不明朗,如果别人问他为了谁复仇,他会果断的脱口而出:“为了洪家。”可家的概念对他又太宏观,多少人才是家,他发自内心珍惜的只有父亲和弟弟,早上自己才刚跟弟弟通过话,所以只要找回父亲他的家似乎就完整了,那就代表他什么都没有失去,可那样的话要从何等角度去为了“家”字复仇呢?就在洪岩越想越乱的时候,铁狼在他耳边再次低语道:“也许你无所谓,可你弟弟呢,即使现在能安于现状,可以后呢,你愿意把你弟弟交给别人守护吗?”这句话令洪岩心头猛的一颤,是啊,洪战可是他现在仅剩的亲人了,如果那天洪战也被留在了家里,或者知道洪家有幸存者后洪战被盯上,他无法想象当洪战离自己而去时他会以什么表情来面对,即使是为了洪战,他也必须让那些人彻底消失,必须要承担起这些责任给自己和家人争取出一片能安居的地方。终于,洪岩的眼神变得坚毅和果断,他迎上铁狼的目光,问道:“是谁,全都告诉我吧。”见他振作起来,铁狼咧嘴一笑,伸手拉下手术台的操控板,说道:“你先躺下,一边治一边告诉你。”洪岩听话的躺在手术台上,在机器手臂的运作声中,铁狼将一切都全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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