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震惊过后，牧月略加思索，随后对身旁的研究员严肃道：“把这个项目的保密等级拉到最高，现在就去办。”
“明、明白。”
研究员呆呆地回应了一句，转身磕磕绊绊地跑出房间，可见其内心动摇之强烈。
拥有人类智慧的人形妖兽，已经超出了当前人类对于妖兽这一领域的认知，如果这个消息被泄露出去，无疑会对全世界的灵能研究产生巨大冲击。
归根结底，人类研究灵能是为了更加清楚地认识自己，并从中寻找进化甚至是永生的途径，而对于某些瞄准了基因领域的学者而言，人类妖兽化无疑是其中一条较为现实的方向。
顺便一提，牧月不仅仅是华夏灵药的高级研究员，同时也是基因淬灵部的部长，主张人类可以通过灵能改变基因强度，实现基因飞升。
国安的人不懂，那是因为专业不同，而作为灵能领域的专家，牧月清楚地认识到了珠珠的重要性，光是她的存在便已然向世人揭示了一条明确且可行的进化之路！
人类未来的可能性，如今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如此璀璨……
如此耀眼！！
“小姑奶奶？”珠珠眨着眼睛问道。
牧月顿时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
“小、小姑奶奶？”
“爸爸的小姑，不应该叫小姑奶奶吗？”珠珠一脸纯真地说。
“额，确实是这样……”牧月眼角狂跳，内心五味陈杂。
自己的孩儿还没个着落呢，结果就已经当上姑奶奶了，真不知是该哭该笑。
心境的剧烈起伏令牧月感到有些喘不过气，于是她转过身做了几次深呼吸，调整心态的同时心中自言自语。
“呼，冷静，牧月，你要冷静，珠珠是小星的女儿，你要好好照顾她。”
“以小星的智慧，肯定也知道珠珠的重要性，而即便如此他依旧将其托付给了我，我绝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稍微镇定下来后，牧月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俯下身视线与珠珠齐平，看着对方的双眸温柔说道：“珠珠，这几天暂时住在小姑奶这里，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说，过两天爸爸就会来接你了。”
珠珠歪头思考了一下，随后用力点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呐！珠珠会乖乖的！”
牧月猛地捂住胸口。
咕……好可爱！！
这就是养女儿的感觉吗？！
考虑到珠珠刚与牧星分别，应该还处于失落期，不适合立即展开研究工作，再根据周围陌生人太多会引起小孩子恐慌的说法，于是牧月便干脆打发走了其他的研究员和安保，仅留下自己陪在其身旁。
事实上牧月的善意完全是多余的，珠珠毕竟不是人类，不存在不必要的多愁善感，因此将人类的天性套在她身上并不适用。
这短暂的适应期与其说是给珠珠的，倒不如说是留给牧月的。
“今、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小姑奶在这里陪你，珠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牧月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牵起珠珠的小手，带着她走到房间里提前安置好的长椅旁坐下。
啊……手手软软的……
还有时不时飘来的体香……
这只软萌的生物到底是什么情况啦！
别做小星女儿了，干脆来做我的女儿罢！
珠珠虽然能大致感知到牧月内心情绪的剧烈波动，但在神夜梦菇的提醒下并没有强行读心，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后者身旁，歪着脑袋晃着小腿思考起刚才的话。
“唔……珠珠刚出生不久，学会了说话，理解了很多，可知道的东西越多，又会有更多不明白的事情冒出来……”
“哦？是想问问题吗？尽管来吧，别看小姑奶长得年轻，想当年我也是校内公认的校花兼学霸呢！”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
牧月当场傻了。
这孩子思维怎能如此跳脱？！
照这性格，若是去许愿，岂不是要直接上月球？
牧月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咳了两声，道：“咳咳，这个嘛，解释起来稍微有点复杂。”
只见珠珠睁大双眼身体倾向牧月，如宝石般璀璨的双眸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令人难以挪开视线。
“珠珠想学习更多！”
看着珠珠显露出如此好学的态度，牧月不由陷入沉思。
这是否能够意味着，人形妖兽在自主适应人类社会？
能主动拥抱文明的冲击，甚至轻松将其消化吸收，转变为自己所拥有的知识，这份恐怖的学习能力与适应力，真的能用“与人类相同”来形容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珠珠实际上……是比人类更为聪慧的智慧生命？
如果让这种来历不明的妖兽读懂了人类文明的本质，那未来等她掌握绝对力量后，又会如何看待人类这一异族？
共存？
亦或是杀戮？
直到此刻，牧月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处在历史的岔路口，而自己恰恰是会改变世界走向的指路牌。
作为一名辩证唯物主义者，牧月并不希望非人族类掌握力量获得知识，但作为一名在基因淬灵研究上陷入瓶颈的学者，她又无法眼睁睁看着宝贵的进化之种就此毁灭。
所以……究竟该怎么办？
对于这道疑问，牧月心中很快便给出了回答。
人类的未来……
关我鸟事？
面对可爱小侄孙提出的问题，除了回答还有什么其他选项吗？
哈？你说要将灭亡人类的种子扼杀在摇篮之中？看看珠珠这张娇嫩欲滴的脸蛋，你真能忍心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老娘第一个反对！
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统统扔掉，牧月顿时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
“既然如此，那就从唯物和唯心这两个角度开始说明吧。在此之前我先说一个结论——珠珠刚刚问的那三个问题，是以自我为中心展开的思考，是唯心主义的显著特征，而一切唯心主义的问题，都不存在唯一解。”
果不其然，珠珠疑惑地歪了歪头，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先不用想太多，我慢慢给你讲，你会逐渐明白的。”牧月笑着说道，抬手摸了摸珠珠柔顺的粉色长发。
与此同时，崆峒山崆峒派炼心台——
台下吵吵嚷嚷，议论纷纷。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台上一名衣着休闲的少年身上。
“我去，那小子是什么情况？这才多长时间，就走到绿区了？谁知道他的来历？”
“看着不像是新来的弟子，估计是跟随拜访客人上山，顺便过来体验宗门灵宝的。”
“炼心台炼心，与外在实力并无多大关系，是对内心品性的考验，能在短短半炷香的时间内通过红橙黄区抵达绿区，这说明他的内心极为强大，毅力过人。”
“可他看着顶多大一星，这个年纪才大一星潜力也就一般般，估计都没去过几次遗迹，怎么可能在炼心台上走到绿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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