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雅儿小姐，在嘛？”
令人厌烦的声音，准确的来说，这个声音只会让阿贝雅儿厌烦。
“咚咚咚”，门外的人有节奏的敲着门，等待着屋子里面的人回应。
虽然洛妮卡也跟阿贝雅儿说过她做出这件事的考虑，但阿贝雅儿还是不想接受，笑靥那种癫狂的快乐她还是不敢恭维，甚至不愿意去接触，残害她的那帮无厘头的子嗣，即便是傻帽到让她感到无可奈何的孩子，那也是不可饶恕的。
她从某种角度来讲，是一个“母亲”，仅仅是救了他们就成为母亲，那也算是母亲。
既然是母亲，孩子被他人欺凌的事情也不是什么能被她容忍的事情。
『反正混合了那么多灵魂碎片，身体还改了不少，你就试着接触一下嘛，阿贝雅儿，这个孩子算是蛮让余惊喜的呢。
而且，就算是她曾经属于笑靥，她现在也不是吾辈要针对的那个笑靥，放过她的原因一段时间后你会明白的。但现在，余还请你先试着接触她一下。』
她看了眼门口，终究还是放下了手里的骑士小说，走过去打开了门。
维斯朝着阿贝雅儿挥了挥手，脸上带着一抹生涩的微笑，而异常的左手正扛着一具尸体，那具尸体的气息和维斯相似，应该和维斯现在的躯体一样。
她身后的尾巴轻扫地面，似乎很慌张的样子。
而在她内心里……应该说她的灵魂“们”此刻只剩下了一道声音，慌张得不能再慌张的声音，生怕自己因为“右脚先迈进门”之类的小事被阿贝雅儿赶出去。
阿贝雅儿也愣了一下，指着维斯扛着的尸体问：“那是……”
“啊啊啊，听说阿贝雅儿小姐很需要这种路西法信徒做实验，所以就留下一个给您，”维斯的身后灰尘飞扬，似乎她的尾巴扫得更快了，“那个，你看……”
“原来如此啊，”阿贝雅儿一时间也不知道眼前的女……恶魔到底是真疯假疯，居然扛着尸体上门，“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就把尸体放下走吧。”
“嗯嗯！”
她把尸体放了下来，随即快步离开。
阿贝雅儿一脸凝重地看着维斯的背影，如果用骑士小说的片段，应该是什么某某淑女给她心仪的骑士送礼物才会出现的娇羞状态……
不过娇羞真的适合形容那个家伙嘛，还有骑士形容阿贝雅儿，淑女形容维斯，这样的话根本和现实不符好吧。
更何况自己才是让她死掉的那个罪魁祸首，那个女恶魔甚至……
“阿贝雅儿姐！”
小温妮的声音从她身后出现，阿贝雅儿自然而然的转过去，温柔地摸着小温妮的头：“早啊，小温妮，来学魔法了？”
“嗯嗯！”温妮点了点头，随即看了眼阿贝雅儿脚下的尸体，“所以……那个有点疯的维斯姐姐真的把礼物送给你了吗？”
“额……”阿贝雅儿有些尴尬，“送是送了，不过这个……”
“先前维斯姐姐好像是跟克莉斯阿姨确认过的，您似乎……有些……额……”温妮再一次确认了脚下的尸体，“‘需要’这个的……额……”
阿贝雅儿脑袋上冒着黑线，这份礼物完完全全吓到了眼前的小孩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以一个收礼人的身份来解释。
“不过，小温妮为什么叫维斯那个家伙姐姐啊，”阿贝雅儿转移着话题，“那个人有些疯……”
温妮回答：“这个啊，那个姐姐没什么的，虽然平常看着疯疯癫癫，说话的感觉有些渗人，但是她似乎对于姐姐你很在意的哦。”
这会轮到阿贝雅儿愣了：“什么？”
“就是很在意你的哦！”温妮思索着，“老是找人问着你的事情，每次问到你的时候总会很认真的确认，甚至会记笔记……”
阿贝雅儿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在她印象里会这么在意她的只有红线兄弟会的那群倒霉孩子才会这么做，但是除了她自己的那帮孩子以外，就只有传说中的变态了。
“阿贝雅儿姐？你还好吗？”温妮担心着，丝毫没有在意到阿贝雅儿的心理活动。
“啊，没什么，”阿贝雅儿转过身去，“接下来还得复习复习魔法原理哦。”
“嗯嗯。”
紧接着，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小屋。
……
“又失败了……”
我不耐烦的揉了揉额头。
灵魂碎片组合成的完整灵魂缺少太多的个人意志了，虽然能强行组合成一个，但是由于是灵魂中那些愤怒、不甘的执念，制造出来的完整灵魂完全没办法与之对话，就连史莱姆也是一样。
他们身上的强烈的攻击执念，装进肉体容器里以后被我直接丢进笼子里，顺带安上一个隔绝意识、声音的法阵。
单凭那些极端化的灵魂碎片组合灵魂的难度太高了，灵魂制造也是不被这个世界规则允许的禁术，而捕捉一个完整的灵魂……不，我绝对不会去做那种事情，绝对不会！
不过，要是有那种能够强力到压制其他碎片的大碎片的话……
我把目光放在那半片灵魂上。
因为阿贝雅儿本人背上那张深渊之口的特性，进入其中的东西就算是灵魂也会被撕扯，导致某人的灵魂剩下了一半而触发了这个世界灵魂回收的bug，一份不完整的具有一定隐患的灵魂无法被这个世界回收，从而被阿斯提亚的灵魂收容阵收纳了进来。
而这个笑靥的小丫头的半个灵魂居然能同时满足以上两点。
探查灵魂，这样的能力也是魔鬼能力的一部分，只需要轻轻触摸，就可以知道一个灵魂的底细。
要想不损坏那个灵魂还知道底细的前提条件是那个灵魂强度低，这样的话他的灵魂没办法抵抗。
或者是像这半个灵魂一样，是残缺的灵魂。
只需要轻轻触摸一下就够了。
灵魂与灵魂相互接触，我没有看到有关于这个灵魂的一切，反倒是她先去问我。
『您是……原初魔王？』
这个灵魂令我有些惊喜，笑靥的那些精神病灵魂能做到正常交流就像是在垃圾堆里面翻到了一枚钻戒一样困难，更何况还是仅存的半个灵魂。
『没错，正是余，没记错的话，阁下是血肉教会隶属于弄臣阿里贝昂的塔列尼安·维斯吧？』
『正是。』
相较于我记忆中的病人，她更加清醒、理性，这应该是剔除了一半灵魂的结果吧……
『所以现在您是在跟我玩那种放置拘束play吗？虽然这只是第一次，但是我感觉起来真的很好玩呢，如果要是再来点灵魂层次的鞭笞就更快乐了！』
……当我没说。
『所以你现在的状态算是很不错，对吗？』
『是的，洛妮卡冕下，我现在感觉我自己超棒的说，如果要是有一具更为强悍的身体的话，我想我能做很多好玩的事情。』
灵魂的状态好得不得了，对于合成灵魂而言这算是个不错的主体，只是我需要确认一些其他事情。
『阿里贝昂有交代过你什么吗？』
『阿里贝昂大人说，如果可以的话，就让我待在你这里一段时间，他觉得这里更适合我……倒不如说，我过来帮您一把算是偿还以前的恩怨了吧。』
虽然我个人感觉阿里贝昂那小子是故意给我埋一颗雷……
不过仅存的半个灵魂……我不确定的点在于这半个灵魂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因为现在只剩下一半，所以我只是印象有些模糊，阿里贝昂大人也委托了我其他的事情，具体是什么事情恐怕就得是我和他见一面才能想起来。』
『但是现在，洛妮卡冕下，您可以放心，阿里贝昂是不会坑害您的，您可是他的老师，他所做的一切只是身为学生的毕业考试而已。』
我愣了一下，毕业考试嘛……
『您若是连信任的勇气都没有的话，怎么还配被称之为魔王呢？而且，我也是……冲着一个有趣的人来的。』
『你是想说阿贝雅儿？』
阿贝雅儿在我不在的那段时光里，做出了很多事情，之前我也是省略了一部分跟大家做介绍，那只深渊之口也是来自那段时间她直视过“深渊”的代价。
『阿贝雅儿小姐……和我们一样呢，都是从那里幸免于难的人，而且阿里贝昂大人的直系都是目睹过那里的人，他承诺，让我们自由选择，而我现在……找到了属于我的快乐。』
我一时间在思考她是打算跟我亲爱的大女儿发展禁断的恋情，还是要干什么……把女儿卖了换一个人……
『啊，我明白，那是您的女儿，仅仅是因为不理解而好奇，好奇阿贝雅儿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事情，当时的她为什么会在面对过那里以后还能接受这一切，变成现在这样的人……您也可以理解成，我现在对阿里贝昂大人不感兴趣了，所以才打算观察阿贝雅儿小姐。』
『你的灵魂波动相较于发言有些过于理性呢，亲爱的维斯小姐，你这是……』
『疯狂只是理性的一种表现，或者说理性本就是疯狂罢了，我现在能很清醒的确认，我不会对您和您的下属、伙伴、亲人做出任何不利的行为，直到我失去了我的乐趣。而且就算真到了那一天，我相信以您的能力也可以将我毫不留情的抹杀，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我思考着她的话语，这样混沌无序的情绪对于其他人而言是一个很大的危害，如果仅仅是将她作为力量使用，也要考虑到这份力量会不会波及到我身边的人……
『那么，余以洛妮卡·德·阿斯贝隆之名承诺，我将让你重获一个完整的灵魂，享受你的快乐，但是代价，你不可以破坏余以及属于余的一切，直到你失去快乐为止，否则余将会令你的灵魂彻底破碎。』
我从来都不是那种因为波及不到我主要目标的风险畏手畏脚的人，从当下来看，她的加入并非坏处，更多的是利益。
就算她在关键的时候干扰了我的计划，那也不过是百分之九十九点后面无限循环个九中唯一缺失的运气而已，我相信我的运气没有差到那种地步。
那么……
『我以塔列尼安·维斯之名向您承诺，永不违背您的契约。』
改造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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