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看起来是大丰收呢。”
修将一背包的宝物装了起来,扛在肩上,而他旁边的涅尔和贝卡已经换上了新的装备准备离开。
“不过话说回来,珀拉还有伊卡。”修看着两人,“你们俩个真的打算试着闯完这个迷宫嘛?仅靠你们两个的话只要来一个稍微强一点儿的魔物可应付不过来哦。”
“没关系的啦,修大叔,”珀拉拍着她的胸膛,“我们俩个就算打不过,也会找个机会跑掉的。”
涅尔在一旁戴上黄金首饰,一面喊着:“加油哦加油,要相信你们自己的实力哦~”
“那就借您吉言啦!”珀拉笑着回道。
“不过,伊卡同学,”涅尔看着伊卡,“你也一样啊,明明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可别到时候在直面关底BOSS的时候乱了阵脚呢。”
伊卡愣了一下,随即也露出笑容:“嗯!”
“哦哦哦,伊卡难得笑一下了呢,”珀拉碰着伊卡的脸,“明明笑起来的样子蛮好看的说~”
“哎哎!别碰我的脸啦。”
“脸红了脸红了,伊卡脸红了哈哈哈。”
看着元气满满的少女们,修不由得笑了出来。
『好怀念啊,当年我跟着诺瓦老大干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热血啊。』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或许当年每个人都有苏子瞻那样的雄心壮志,可最终他们被生活泼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水,那股雄心壮志便随着少年的气焰烟消云散,他们也过起了平凡人的生活。
如果他现在和两个少女一样年轻的话,预计也会想着和她们一起深入挑战。
不过他还有老婆孩子要养,热血的话就交给这些懵年轻人们吧。
他领着他的同伴们沿着回去的路走。
来时的路也有分岔路口,不过几个老前辈们为了担待一下新人便由着他们的选择往前走。
“这些黄金我都感觉我们就算出去单干都没毛病了,”贝卡满眼金光的说着,“不,别说是出去单干,就算我去买个爵位玩玩都没问题啊。”
随即便是旁边穿金戴银的涅尔的一记爆栗:“喂喂我说,你这也太没良心了,当年老大带着我们寻出路的时候我们住别墅他睡大街,我们吃饱他喝西北风,然后你这有了钱不给老大补贴补贴身子还想着吃独食,我真为老大感到不值得啊。”
“你在说什么呢老阿姨,”贝卡回击着,“论没良心还是得看看旁边的大叔好吧,看到一颗白菜就走不动道了。”
莫名其妙挨刀的修在旁边说着:“嘿!你是在暗示什么吗混蛋!还有你们小俩口骂架别带上我好吧!”
有人在旁边点头应和着:“别说暗示了,这兄弟都明示了好吧。”
“对啊,这都明示了……嗯?”
听到声音三人猛地扭头,便看到一个钢铁的狼头正在贝卡的肩膀旁边架着。
狼头挥了挥他左手的钢爪:“没事没事,你们继续聊,我就听个乐子,毕竟这段时间难得遇到像你们这样有趣的冒险者了。”
“那个……这是魔族吧?”贝卡问着其他两人。
“应该……大概……是吧?”修有些没反应过来。
结果拉走两人的是涅尔:“靠!你们俩个混蛋这时候还敢在那发愣啊!”
“啊,我只是觉得我们说不定还能聊聊。”
“我觉得吧,咱路上人太少有点冷清了。”
看着那边有些呆瓜的三人冒险团,狼头,也就是瓦尼斯在那么一瞬间开始怀疑说不定真的能和他们好好聊一聊,成为话友……不,他也被带偏了好吧?!
“咳咳,几位,让我们聊一聊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吧。”
瓦尼斯的语气变得冷漠起来:“现在给你们三个人一个选择,放下你们的宝物,再留下一个人,我让你们平安离开这里。”
“不然都去死是吧,”涅尔这么说着,把修推上前去,“修!请你去死吧!为了你曾经的好队友的大把青春年华,去死吧!”
“喂喂!涅尔你这混蛋不要把我推出去好吧?!”修一脸震惊的说,“而且你要推也得是推贝卡那个混蛋吧!那个混蛋之前说你老阿姨的啊喂!”
“没关系的修大哥,你放心的去死吧!”旁边的贝卡抹着鳄鱼的眼泪,“汝妻子,我养之!”
“喂喂!你这混蛋不要抹空气好吧!还有你后半句是个什么意思啊喂?!馋我家劳拉直说,我现在就帮那个大哥把你宰了都不用他动手的我跟你讲!”
涅尔点了点头,随即把贝卡推了出去:“去死吧人渣!”
贝卡挣扎着:“哎哎!不要这么搞啊!前脚把修推出去再把我推出去的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位吧!老阿姨!”
“咳咳,”涅尔别过头,故作少女姿态,“哎呀,人家、人家还年轻嘛,人家还有大把——我靠,你们俩是什么意思啊喂?!不要装恶心好吧?!”
而静静看着这一切的瓦尼斯单手扶着自己的下巴,头盔下的眼睛目睹着他们荒诞的演出。
『现在……那位魔法师小姐该准备好了吧?』
一个蓝色的法阵骤然在三人身前成型,涅尔眼中闪过一抹蓝芒。
“那么,接下来是『溪流之怒』。”
汹涌的洪流从法阵之中喷涌而出,朝着瓦尼斯的方向席卷而来。
『我靠,玩脱了。』
独属于溪流术士的中位法术,这群看似温柔无力的治愈系法师的最强法术。
『看似宁静清澈的溪水,也会爆发出独属于柔弱之人的愤怒』
不过,由于其准备时间过长、一次性爆发的水量在平原上往往需要近距离才能造成有效的杀伤力和限制力等原因,这个法术曾经被评为“十大法师必不学的职业法术”之一。
但是,涅尔这个在混了十来年佣兵团的老油条,除了一些必要的防身术以外,还特意练习了这个法术很长一段时间。
其结果就是一帮打算切后排的刺客和冲到后排的战士们被溪流的怒吼冲的七零八碎,侥幸存活的几位也会被涅尔的拳环暴扣之下当场被打的不省人事。
一个冷知识,涅尔在加入佣兵团不到一个月便领悟到了“一个优秀的法师要自己保护自己”这个决定她命运的关键点……
因此,这个女人在本地十大不能惹的佣兵排行榜里面排到了第六,而且上面还特别标注“不要试图去切钢牙佣兵团的后排,他们家那群该死的法师们居然特么还辅修了格斗家!”
不过虽然名声很响,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团队与瓦尼斯之间的差距。
如果那个魔族不说话,直接暗杀的话,那么他们早就死了。
她也仅仅是抱着侥幸心理试了一下,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以一个“猫捉老鼠”的姿态看他们演戏演了那么半天。
“修,你背上的包裹直接丢!我们身上还装了不少……我靠你什么时候连铠甲都脱了?!”
“淡定点,”修说着,“想当年我们天天吃霸王餐的时候被人在大街上追,我和老大俩战士谁还没练过这手让贝卡被抓到挨一顿毒打然后去人家洗盘子?”
“靠!憋说了!”贝卡指着修,“你们俩老不羞的就欺负我两短腿是吧?”
“不,到后来是我们仨欺负你,”修一脸淡定,“看看涅尔,人家为了比我俩跑得快还给我俩下绊子特地去人家格斗家学院进修一段时间的格斗家。”
涅尔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觉得你们三个大老爷们根本靠不住,有肉吃冲在前面,有难受跑在前面,我特么不去找那些格斗大师学习学习早晚有一天会被你们这群混蛋坑死。”
“哈哈哈哈。”
三个人交流着,丝毫不像是在逃跑的样子,反倒只是佣兵团日常晨练一般。
“不过话说回来……”修思考着,“那两个小丫头应该不会有事吧?”
其余两人沉默了片刻,随即不约而同地“欸”了一声。
“没事,我想那个家伙应该不会搞死她们,”涅尔说着,“毕竟我猜他应该是个很善良的人。”
“那倒也是。”修点了点头,刚想说点儿别的什么时,却被落在他身后的两人拉住。
“喂喂!你们俩个——我靠,大哥你咋到我们前面来了?!”
瓦尼斯身上湿淋淋地还滴着水,一般情况下犬科的魔物最讨厌的就是成为一只落汤鸡。
“就是稍微绕了个远路而已。”
虽然瓦尼斯本人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但是从语气听起来还蛮和善的……如果他要是没有磨爪子的话至少会更和善。
“那个……狼头哥?我这么叫您没事吧?”贝卡躲在修身后,“你看啊,我们现在该丢的都丢了,也就试着反抗一下而已啦,你……”
一只钢爪从修的耳旁擦过,只差一点点儿就贯穿贝卡的鼻梁。
修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左耳在哀嚎着,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他的耳道流淌出来。
他的手握在剑柄上,他在想如果他拼尽全力拔剑砍出会不会在他死之前给这个魔族留下一记醒目的伤疤。
贝卡的手心在留着汗,他担心着自己挥刀的时候会让手中的刀脱离自己的手。
而在一旁的涅尔的嘴唇微微抖动着,一个法术马上就要念诵完毕。
瓦尼斯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犬科魔物的听力要比其他的魔物好上一千倍一万倍,他只是在看着眼前男人眼睛里的镇定。
那个水流术士的法术准备好了,具体是什么法术他听不出来,但他很确信不会是之前的法术。
只要他猛然发力,眼前的几个人就会死掉,狼人的异变倾向只要不是完全摧毁心脏或者是破坏大脑的伤口他都能愈合,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看着面前男人的嘴角慢慢上扬,从容不迫的笑容让他感到有些陌生,在他两千多年的岁月当中他未曾见过任何人会露出这样的笑。
隐藏在头盔之下的脸也露出一个笑容。
“好了好了,不好意思啦这位老哥,弄坏了你一个耳朵。”他用着那只左手拍着修的肩膀,钢爪反射着烛火的光芒晃得贝卡的心脏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没事没事,只要人活着区区一只耳朵不成问题。”修从容地说着,丝毫不像是面临生死危机的样子。
“好了好了,还差两只老鼠没看到,就先让你们走了吧,那边那个法师阿姨脖子上的项链就当我给她和这个猎人老哥的随礼了。”
说着,瓦尼斯的手抽了回去,不紧不慢地向着他们身后走着,身体消失在那黑暗的走廊之中。
贝尔满嘴的口水总算可以咽下去了,“咕咚”一声听起来的感觉很怪就是了。
“不愧是修,居然能直面那个魔族的压迫感,”涅尔走上前去,“是我小看你了,二哥。”
“是啊是啊,修,我以后就不馋我二嫂身子了,打死我也不带聊扯我二嫂的!”
“咳咳,说一个很丢人的事情,”修脸上的笑容还没有退去,就那么僵硬的留在他的脸上,“我现在脚麻了,动不了了,你们俩能扶我一下不。”
其余两人呆滞了那么一会儿,随即所有的钦佩都化作了一个“F”打头的单词——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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