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瓦尼斯。”
“姓氏?”
“好麻烦哎……哎等等等等,姐姐我说姐姐,我的姓氏是诺斯坦因。”
女仆,克莉斯·诺斯坦因手中的笔顿了一下。
“哎哎?不是吧克莉斯阿姨?”一旁吃瓜的修女仔细地打量着那个狼耳男,“您……您还有后人?”
“草生!”那边正在扫地的奴隶男听到这个消息连忙赶了过来,“为什么是后人啊?”
修女耐心的解释:“克莉斯阿姨已经五千多岁了,而且想当年还是大家族传人,有个后人还不是蛮正常的嘛。”
“阿这……”奴隶男掩嘴震惊。
“阿贝雅儿大小姐,我记着您跟温妮二小姐约好了要教她法术不是吗?还有你,佑树,如果你不想连转正都转正不了的话,就给我去清理卫生,而且我好像记着刚扩建出来的牧场还没有人打理呢……”
“啊啊啊,我马上就去看看小温妮。”
“啊对了,我记着黄金公艾斯科尔今天还没维护呢,我现在就去给它维护一下。”
于是,这个专属于克莉斯的小办公间里就剩下了这两位不知道差了多少代的亲戚。
瓦尼斯稍微缓了缓,不再像之前那般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坐得端正了些许,但依旧没有那种军人世家的庄正。
他稍微清咳了两下,才开口说:“所以……您就是家里面那位……离经叛道的血手公女,克莉斯·诺斯坦因吗?”
“嗯,你小子哪个旁支的。”
“哪个旁支?”瓦尼斯苦笑着,“过了两千多年,早忘得差不多了。”
瓦尼斯回答着,手摸了一下口袋里的烟,却还是没有拿起来,仅仅是摸着那烟而已。
“没了我,家族没的也真是快啊。”
克莉斯仅仅是端坐在那里,就算是女仆装瓦尼斯也依旧感受到了那股威压,那刻进克莉斯骨子里的上位者威压。
“还行,我当年还做人那会儿,我家里面至少还保持着军人作风,其他几家乱套得每次家庭聚会我都能从他们家男人们身上闻到一股香水味,”瓦尼斯笑了笑,“不过后来没落的原因仅仅是因为……”
“因为我,那点儿小事我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克莉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要是觉得心慌,可以点一颗烟,现在的我并不是铁血公女克莉斯·诺斯坦因,仅仅是洛妮卡冕下的女仆克莉斯而已,没必要勉强自己坐得像个绅士。”
瓦尼斯也没怎么跟眼前的先祖客气,连忙从口袋里掏了根烟出来点上,借着烟草燃烧的气息,那鼻子里不断上涌的血腥味才淡了些许。
“看起来你小子混的还不错嘛,”克莉斯随口开了个玩笑,“至少还能活个两千多年和我认个亲。”
瓦尼斯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吞云吐雾,那双金色的兽瞳直视着面前这个抛弃家族的先祖。
克莉斯没有训斥他什么,只是拿出自己办公室里的茶叶与茶具,娴熟地沏了一壶热茶,先是给瓦尼斯端了一杯上去,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可能你心底还是对当年的事情有些芥蒂,但我只能跟你说,这些小事与我无关,与圣光教会、其他的家族也无关,唯一没做好的,只有诺斯坦因这个家族的后继者。”
克莉斯优雅的喝了一口红茶,随即放好茶杯,慢慢说着:“诺斯坦因家族,是我的曾曾祖父那辈靠着他自己的无情冷酷一手打造出来的。每一代本家家主都是一脉单传,无论后续的家主究竟是男是女,在我们家族里只有别的家族入赘到我们家族的可能,没有从我们家族里下嫁到其他家族的不好种。”
“你这个分家的小子可能不太理解什么叫做真正的诺斯坦因直系,毕竟每个分家的家主都不像历代本家家主那么狠。”
“当每一代直系传人成长长到不需要依赖母亲的乳汁才可以生存以后以后,不管是父亲姓别的姓氏还是母亲姓别的姓氏,他或者她都得死,这样才不会有其他家族的人妨碍到这位传人的成长或者是插手我们家族的事情。”
“不过有一件事情,算是家里的小趣闻了,我的父亲那辈有两个孩子,不过我亲爱的祖父却做出了一个忤逆他祖父的事情,是第一个敢于违反家规的‘创新者’。”
“因为那个老疯子,他亲手培养了两个继承人让他们自相残杀,再让那个剩下来的继承人去试着杀死他。”
“当两个继承人在16岁那年,我的祖父让他们两人分别从家族里领了一笔等量的资金,然后就把他俩赶出家门,说给他们两年时间招兵买马,两年后领着自己带出来的亲兵回到本家。”
“然而当时最搞笑的就是,我的叔父或者说伯父领着他的佣兵团回来时,而我的父亲手底下一个人也没有,我的祖父可没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就让他们领着手底下的人到家族竞技场上比斗一番。”
“可你猜怎么着,我的父亲下手实在是太毒了。我那个叔父在竞技场上刚下令全军冲锋正打算靠着人数优势围剿我的父亲,就被自己的亲信拿着刀架着脖子,我的叔父刚想试着反击,数把火铳就指着他的脑袋。”
“而我的父亲也不愧是能被当时的国王授勋为‘黑血公爵’的混蛋,当时他是这么说的,咳咳,‘我亲爱的兄弟啊,我们诺斯坦因家的人从来都不会胜之不武。看在手足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你让你手底下的人都撤出去,而且我也会让那几个被我收买的人也跟着他们一起撤下去,我们兄弟两个就现在一对一死斗一场定胜负,怎样?’”
“可把佣兵团撤下去,我那个单打独斗两年的父亲赢下他的兄弟不就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嘛,他就拎着他兄弟的脑袋问我亲爱的祖父、他的好父亲说‘什么时候才能把你这个精神病的脑袋砍下来下酒·@’。”
克莉斯就这么一面喝着红茶,一面把本家那血淋淋的历史,当做一个趣闻讲给分家的小辈。
“在诺斯坦因家,从来不需要一个心慈手软的继承人,也不需要一个连自己都保不下来的晚辈,在这个残忍的家族里,永远只需要一个冷酷无情的领导人和一群连自家人都不放过的疯子。”
克莉斯说完这句便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茶杯,顺手续上了一杯,又给眼前的瓦尼斯添了些茶水。
而瓦尼斯听完了这一切,喝了两口茶缓冲了片刻以后,才开口问着面前的这个本家的最后一个嫡系:“这么说……您也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吗?”
“对,没错,”克莉斯把手套摘下摆到一旁,随即双手手心朝上,放在桌上,“我用这双手,把我的父亲亲手打死,当上家主以后,我还用着这双手打死了所有认为我仅仅是一个女人的呆瓜们。”
瓦尼斯看着那双手,那双刚刚泡了一壶热茶的手上满是茧子以及疤痕,根本不像是一个肤白貌美的女仆的手,反倒像是一个老农或者是一个老兵。
“在我成为满身骚味的魅魔以后,当年的那些茧子疤痕便消失不见了,是在后来我五千多年的休息时光里才长回来的,”克莉斯又把手套戴了回去,“不管是当年我需要参与社交场合的时候还是后来直到现在在洛妮卡身边当女仆处理日常杂物的时候,我永远都会戴一副手套,因为一个优雅的贵族或者是女仆不应该让除了她本人以外的任何人看到她手上居然有满手的茧子——除非那个人压根不会把这件事透露给其他人。”
看着那个诺斯坦因本家的先祖风轻云淡地聊着这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这个诺斯坦因分家的小辈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裤子,咽了口口水,问:“先祖大人,经历了这些事情的您……一点儿也不痛苦吗?”
“痛苦吗?”克莉斯笑了一下,喝了口红茶,“当年的我或许会有点儿,不过现在是一点儿都没有了,那仅仅是我人生当中的一个小小的台阶罢了。”
“所有的苦难,都只不过是你想要换取强大的力量所背负的代价罢了,若是身上空空如也,那怎么才能换取力量呢,瓦尼斯。”
话毕,门外传来某人的声音。
“克莉斯,你在里面吗?”
呼,各位好,这里是突袭检查的家里蹲魔王洛妮卡,很显然我现在大概能有几千字没有和各位见面了。
不过这场家庭聚会我算是错过了,仅仅是来找克莉斯让她帮我跟三章没出现的迈尔斯要一下货。
当克莉斯应了我一声开门以后,我跟她稍微吩咐了几句,顺带看了眼屋子里面的另一个人。
“那位是……”
看着那小子连忙站起来朝着我鞠了一躬,名字叫瓦尼斯我算是知道了,就是后面的姓“nonono”了半天,还是靠克莉斯帮忙知道那小子的全名——“瓦尼斯·诺斯坦因”。
我仔细打量着那小子的衣着打扮还有站姿,随口吐槽着:“当年你当公女那时候,你那几个分家的亲戚,就算连个10岁小孩也会穿得干净、站得像个军人,这孩子差得也太多了吧?”
“是呢,这小子还是临阵脱逃归顺您的呢。”
瓦尼斯先前听我一番吐槽脑袋就不免低了些许,听完克莉斯这么一说我感觉他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克莉斯接着说:“不过,这小子可不是什么怂包,他可是一个诺斯坦因,他的骨子里还刻着诺斯坦因家的血性。再怎么说,不论是气质还是实力,只要后天稍微锻炼锻炼就可以出来,不过都两千多岁了,要想把这些基本功练起来可能会费点儿功夫。但至少,他这两千年来还会认真地把我这个不称职的先祖当做长辈,也敢于用那双眼睛直视我这个把家族抛在脑后的甩手掌柜。”
“这小子,不是那种不可雕刻的朽木,只是差了一个能好好雕琢他的师傅。”
我眼角的余光看见了瓦尼斯眼睛里透露出的些许惊喜。
果然啊,这小子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一旦被夸奖就能高兴得不得了。
“那克莉斯,余就让瓦尼斯负责明天新游客的接待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克莉斯迟疑了一下,她有些不放心,毕竟在我看来我要是能遇到一个跟我差了几千年还和我血脉相传的晚辈,我也会像她那样犹豫片刻才会下决心。
“没关系的哦,洛妮卡冕下,”瓦尼斯一瞬间轻松了很多,不像之前那么拘谨,“如果要是每批勇者都是像我那个小队的其他成员一样,想赢不就是喝口茶的事情吗。”
“那么,”他悠哉悠哉地越过我们两人,“我就先走了,先祖大人还有洛妮卡冕下,毕竟我最近都没睡好,我需要找个地方好好补一觉。”
我看着克莉斯阴沉的表情,便转个身回自己的书房里看一看先前她给我带回来的那几本历史书,准备恶补一下我这五千多年发生过的事情。
至于如何让瓦尼斯成为一个合格的诺斯坦因,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一句——
任重而道远啊,洛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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